我冲人张了张手,“你带我回家吧。”
阿恒愣了愣,过了会儿才点了点头,扔下一小块碎银子,抱起我走了。
门外停着从刘二婶家借来的独轮车,平时用来驮猪草的,被大狗子借来驮我。
一开始这玩意儿阿恒死活上不了手,不是东歪就是西倒,急得我都快亲自上手教了,最后才好歹学会了个大概。
一路上虽然走的慢些,倒也没出意外。
一路走下来阿恒也算摸出了点门道,把我轻轻放下之后推起来便走,步子迈的又快又稳,不一会儿功夫医馆的招牌便看不见了。
我抿了抿嘴:“他……”
“他果然是个庸医,你别生气了啊,咱以后再也不来这里看病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我都给他说笑了,“我是想说,他的药还没给咱们呢。”
“啊……哦!”阿恒总算愣过神来了,顿了顿步子,又接着大步流星向前,“算了,庸医开的药,不吃也罢。”
“其实他说的没错,做法也没错,”我道,“是我接受不了。”
“没事,咱们再想办法,不就是不能剐蹭嘛,你从今天起就别下床了,就在床上躺着,我就不信还能剐蹭着。”
“那还不被你们养成猪了?”我轻笑出声。
“猪至少还白白胖胖的呢,你看看你,就剩下一身骨头架子了,卖都卖不出去,”阿恒边说边推着车把跑起来,“快点走,回家喂猪去喽!”
“你慢点!”速度一快独轮车立马摇晃起来,我直往下跐溜,只能抓紧了一旁的把手。冷不防车轮还是轧上一块小石子,车子颠了一下,牵扯到伤口,我登时又疼的龇牙咧嘴,“你看着点啊!”
“知道了知道了,”阿恒语气里不耐烦,却还是放慢了步子,一路上再没出什么幺蛾子。
回到家屋子里那些残砖断瓦都被几个小家伙收拾出来了,就是房顶上还露着个大窟窿,一眼能看见湛蓝如洗的天空。
阿恒把我安顿好后着手去修房顶,看看手里的泥盆,又看看头顶的窟窿,一副为难的模样。
我道:“还是等明天找镇子上的瓦匠过来看看吧,上面不知道那块地方就是空的,万一你再掉下来,咱们还过不过了?”
“行吧。”阿恒把手里抱着的泥盆放下,“我还真不知道怎么下手。”
晚饭是大狗子帮着二狗子做的,真就给我送到了床上,若不是我及时把碗接下来,他们还能再一口一口送到嘴里。
等入了夜众人都睡着了我才悄么声地爬起来,拖着半条老残腿去院子里捡了几味药材。
可能是久病成良医,我说自己可以给自己看病抓药倒也不是夸夸其谈。多年来跟牛角山上各式各样的药材打交道,它们的药效性状我也能摸个差不多,别的不敢说,一点风寒脑热、跌打损伤我还是治得了的。
怕吵醒房里的人,我特地跑到柴房里捣鼓这些,等把药材都磨成了粉,四下打量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地褪下裤子。
就这一会儿功夫,伤口处就又红肿起来,又有了要出血的迹象。我捻了点药粉想要敷到伤处,怎奈何烛光太暗,总也找不对地方。
我只能再把烛台凑近些,一手拿着一手敷药,冷不防倾斜了些,洒了两滴烛油到大腿了,腿上当即红了一片。
伤哪儿不好,单单伤到这么个地方!
就在我恼羞成怒,正打算随手抓一把药粉撒哪儿算哪儿,眼前忽然暗了暗。
我一抬头,就见阿恒正居高临下看着我。
我:“……”
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俩对视了足有几个弹指,阿恒冲我伸出了手,“给我吧。”
我愣了愣,把手里的药粉递给他。
阿恒把身上的外衣脱了铺到灶台上,“你坐这儿。”
等我坐下,阿恒又道:“把裤子脱了吧。”
我:“啊?”
“碍事,”阿恒不由分说地替我脱了鞋,又把两条裤腿褪下来,往我身前一蹲,皱皱眉道:“打着光啊。”
这位爷可真难伺候。
我手持着烛台给他调整到合适的位置,阿恒这才上手沾了点药粉往我伤口上涂。
第一下我缩了下,阿恒立马紧张,“疼啊?”
“不疼,”我摇摇头,“你手凉。”
“忍忍吧,我手就是这样,冬暖夏凉。”
阿恒又蘸了点,跟绣花似的一下下点在伤口处,可能是怕我疼,还时不时给吹一下。
他一吹我就想撒尿。
不知道第几次之后,我实在忍不住了,收了收腿,“差不多得了。”
“还没好呢,”阿恒拿手背在我腿上拍了拍,“再张开点。”
我咬了咬唇,抬头去看黑黢黢的房顶,不做声了。
感觉挺奇妙的,也说不上来是不是疼,倒像是密密麻麻的痒。我竭力去忽视那里的感受,却反倒全身上下所有的感触都集中在那一处了。
等我从那种奇妙的感觉里回过神来时,才发现阿恒手上已经停了好一会儿了,正目不转睛盯着我两腿间。
“我……这不是……我就是……”我语无伦次地解释了半天,最后索性什么都不说了,收腿下去,却不巧一脚踩到了阿恒怀里。
落脚的那一瞬间,我就在心里把景行止一家子问候了一遍。
第24章 花开情初窦
“你……”我看着阿恒。
“我……”阿恒也看着我。
那表情竟然比我还震惊。
事后我回想起来,我当时脑子一定是抽抽了,在那种情况下竟然没有立即收脚,反倒充满探究欲地用脚又拨弄了几下。
然后就看见阿恒身子猛地一僵,还没等我反应,阿恒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脚踝。
再然后,我脚底下猛然一热,生出一种湿润粘腻的触感。
我:“……”
这人该不会是第一次吧?十五六岁的少年郎,这么玩不起的吗?
我脚踝被人拿捏在手里抽不出来,甚至攥的我有几分生疼。周遭只剩了阿恒有些粗重的喘息,气氛一时间诡异到了极点。
直到感觉到脚底下那一滩东西慢慢疲软了下来,阿恒总算有了反应,先是松了手,再然后眼前一暗,他把烛灯熄了。
黑暗中阿恒清了清嗓子兀自站起来,“好了。”
“啊?”
“药上好了。”阿恒把手里的药粉塞回我手里,走了两步又停下步子,似是犹豫了一番,又回过头来把我抱了起来,埋头往外走。
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我还没穿裤子呢。
原本以为他要径直把我送回屋里的,没想到却在院子里停了下来。把我放在磨盘上晾了一会儿,就着月色打了一盆井水来。
阿恒端着那盆水过来的时候,我心里没由来地动了动。他今日穿的是身深色的衣服,裤子上那团东西加深了颜色,避无可避。少年绷着张脸,唇线抿得都快看不出了,却还是打来了水,给我洗脚。
他把我那只脚放进盆里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他是要给我洗脚。
“不用……”我急忙道。
“脏。”阿恒埋头道。
撩起水来把脚心脚背都给我洗了一遍,看了一圈没找到帕子,又用胸前干净的衣料给我把脚擦了。
洗完了后才又把我送回了床上。
不几时,院子里又响起了水声。
我后知后觉的回过味来,是我动脚在先,事后还让阿恒帮我洗脚,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可是我也不知道京城来的少年郎未经人事,这么经不住撩拨啊。
再者说,我也不是故意的嘛,我当时脑子里也是蒙的,蹭那两下纯属是本能反应,根本就没抱什么别的心思。
所以我骨子里就是一个浮浪之人?
院子里的水声还在继续,那他现在是在洗澡?还是洗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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