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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州歌头(98)

作者:一别都门三改火 时间:2023-12-30 10:52:49 标签: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先婚后爱 生子

  谢竟点点头:“萧遥那边你去交涉。相府处处是眼睛,崔夫人说必得是阖府上下的主子都外出的时机,她或可以设法安排人来掩护引路。”

  陆令从添道:“还须查清羽林军四品以上官职中,哪些是王家安插的人,哪些是陛下的人。”

  谢竟会意:“所以,他是当真忌惮着他的母族?”

  已经有三个人直接向他表达过对陆令章和王家之间关系的质疑:他最亲近的陆令从,最敬重的张太傅,以及最接近王氏权力中心的崔淑世。谢竟对这三人中任意一位的判断力都有着绝对的信任,更何况是三个人不谋而合?

  陆令从回忆道:“朝野上下默认他等同于王氏的喉舌傀儡。此番若不是崔夫人提醒,你我恐怕也会以为羽林军的缺席只是巧合。”

  “这三年不论人前人后,他从没有暗示过我他对王家有任何看法,若非不愿意,那便只能是不敢冒万分之一的险。他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陆令从苦笑着叹了一声,“我一早说过,我对他的了解尚不及你。”

  谢竟也只是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我若真对他脾性十拿九稳,也不会到今日才完全确定他对王家的异心。连崔夫人我尚能说出个其一二三四,可对陛下,除了想夺实权之外,我再瞧不出什么门道。”

  “往下查,慢慢都会水落石出的。”陆令从忽道,“眼下倒确实有一良机,或许可以请崔夫人安排。”

  谢竟问:“何时?”

  “五月十九,父皇的冥寿,陛下祀过宗庙后还会领朝臣命妇往鸡鸣寺拜祭,”陆令从望了他一眼,“说不定能一举两得。”

  五月十九,鸡鸣寺。

  谢竟跟在一个缁衣僧人身后,穿绕于殿阁间,最后在一处逼仄的禅房外停了下来。僧人转身用耳语对他道:“王妃切记不可出声,此处与大殿毗邻,当心隔墙有耳。”

  谢竟点头向他道过谢,挑起禅房的门帘闪身进去,还未站定,便见陆书宁风似地向他卷过来,把他冲得欠了欠身,才接住她将她抱起来。他们一家绝不能同时消失在众人视野中,此刻陆令从与陆书青都在大殿侍奉太后左右,才能换得陆书宁悄悄溜出来与他见上一面。

  谢竟搂紧了陆书宁软乎乎的身体,无声的吻落在她发顶与额头,亲了几下拉开距离,贪婪地将她五官的每一处细节看一回,再低下头继续去亲,仿佛永远也没个够。

  自她出生到现在七年,谢竟从来没有和她分开这么久过,短短两月变故迭生,几与死亡擦肩而过,让他根本没有办法控制那由母性驱使的、汹涌的眷念。

  他的一双儿女对他的意义是不尽相同的。陆书青出现在连谢竟自己都还是个少年的时候,说是和他一起长大都不为过,分享、见证过他毕生最无忧无虑的一段岁月,那些年中他所有的快乐与满足,无不与陆书青有关。而陆书宁则是他雍州三年里唯一看得见、摸得着的念想,谢竟很清楚,如果没有女儿,他也许撑得过苦寒病痛,却不一定撑得过漫长的无望。

  在陆书青和陆书宁身上各寄托了自己的一部分,平等地组成了一个完整的“谢竟”,缺一不可。这一点上他曾与陆令从达成过共识,他们也许并不是仅仅为了儿女而活,但若没有这两个孩子——尤其是拥有过却再失去——他们都不敢设想会发生什么。

  陆书宁用糯糯的脸颊蹭着他,长而细密的眼睫上挂了些湿意,谢竟腾出一只手给她抹去,又轻掐住她的两腮往内一按,陆书宁的小嘴便被挤得张开来,像松鼠一样露出两颗新长好的门牙。

  谢竟盯了片刻她的鬼脸,陆书宁率先笑出来,他便也随之开了颜。亏了雍州的历练使陆书宁能够很自如地收放所有情绪,当意识到谢竟并不想看到她哭时,她就可以轻松地换上灿若三春的笑来,做母亲的心肝蜜饯明珠宝贝。

  外面僧人的咳声传来,谢竟狠下心想要把陆书宁放下来,可她本能地抗拒了一下,便又松不开手了。他用自己的鼻尖贴住陆书宁的,绵了绵,又将脸侧开,陆书宁便自然而然凑过去也小小地亲了他一下。

  谢竟深吸一口气,转身出了禅房,看到已然等在外面的银绸,两人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银绸将陆书宁接过,微一点头,两步消失在廊后。谢竟站在原处目送着她们的背影,直到僧人出声提醒“殿下嘱咐过,请王妃切勿留恋”,才回了神,转身快步离去。

 

第58章 十三.三

  太初宫,含章殿内。

  正殿的主位很宽敞,几乎比得上一张小榻,陆令真双手枕在脑后,两脚叠着横躺在其上,闭目养神。殿外的侍女以为她真睡着了,因此在看到陆令从出现时见礼添了一句:“公主小憩还未醒呢。”

  陆令真闻声一跃而起,本想直接撑着椅背翻过去,可忘记了身上穿的并非方便行动的劲装,一着急踩在迤逦的裙角,结结实实摔在了座下。

  这一摔就贻误了逃跑的良机,她揉着后脑勺踉踉跄跄站起身时,陆令从已经进来了。

  陆令真自知跑不掉,只得立在原处,抿了抿唇,注视着她哥哥的身影停驻在殿门前。

  在过了某个年纪——也许是二十岁之后,陆令真惊觉,她与陆令从的年龄差距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时时处处能显出巨大的鸿沟。

  那也正是先帝驾崩、谢氏遭祸前后,陆令真来不及准备什么,调遣鹤卫的兵符便突然被交到了她手上。一夜之间她从躲在哥哥身后自由自在的小公主,变成了昭王府的一个盟友、一个谋士,自那以后她与陆令从说话、相处的方式便都改变了。

  成婚后的十年时光近乎于停滞,在陆令从身上看不太出岁月增长的痕迹,他有时甚至是童心未泯的,陆令真面对他只感觉到了“兄”,却没有感觉到“长”。

  可如今陆令从是彻彻底底的一个沉稳可靠的男人,稚气、淘气和孩子气,再也不见了。

  前些日子陆令真私下向皇帝递了一份奏疏,绕过了她哥哥与母亲,更没有经内监臣僚等种种程序,而是亲手撂到了陆令章的案头上去。内容寥寥数语,只陈说了一件愿景,便是请皇帝速速为她在“京中”择一位佳婿,顶好是在中秋前完婚。

  陆令真早已过了寻常女孩许嫁的年纪,这其实也与先帝驾崩前最后几年的暗涌分不开。那时陆书青身为最为炙手可热的皇长孙,背后倚仗的谢家有清誉、吴家有财势,均非等闲之辈,与如日中天的王家几可相较。又兼先帝从未公开表明过偏好与态度,所以没有人敢轻易站队。陆令真十七八岁,正是婚龄,却成了一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论理她是昭王唯一的姊妹,若是来日昭王府赢得皇位,那尚了长公主的人家此世的荣华便有了着落;可万一昭王府在储君之争中败了,要受什么牵连、是轻是重,全未可知。

  没有人敢在这种事情上放手豪赌,曾有意向长公主抛出橄榄枝的几家士族,也在权衡之后纷纷没了回音,最后事情便搁置下了。陆令真自然乐得清闲,一来二去先帝病殂,她便打出了要守孝三年的旗号,堵得新朝众臣也无人敢再为她议婚。她是皇帝的姐姐,顶头有亲生兄长在世,于礼法上,陆令章便是天子也不能多说什么。

  可是如今,一直对婚事退避三舍的长公主忽然如此焦急、全然不顾身份地上奏请婚,自然是满朝哗然。陆令从也是今天在早朝上听陆令章问“皇姐怎么忽然热心起要寻驸马了”,这才知道陆令真居然瞒天过海,自己作了这么个主张。

  兄妹二人对视半晌,还是陆令真先发制人:“五月十九那日,宣室在王俶书房的夹层中,是否找到了什么?”

  她看到陆令从神色微微一动,便知猜中了,续道:“所以确实是找到了什么。但你还没告诉嫂嫂?”

  陆令真又一转念:“或者是……你不敢告诉嫂嫂?”

  陆令从顿了片刻,承认:“我还未想好如何措辞。”

  陆令真心知宣室查到的线索多半与谢家一案真相有关,也不多问,只道:“不管查出什么,无非是把九分真的事情变成十分真,有多大区别?他自己心中想必早有打算,你若是怕他伤怀……这三年伤也伤得够了,岂在于这一时?何况他的心性之坚忍,你是最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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