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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州歌头(95)

作者:一别都门三改火 时间:2023-12-30 10:52:49 标签: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先婚后爱 生子

  谢竟伸出手指点一点他的耳根,好整以暇道:“红了。”

  陆令从给他按完,在衣裳上草草擦了擦手,直起身来,望定了他。

  谢竟戒备地往后缩了缩:“你别胡来。”

  陆令从只是盯着他,盯得谢竟都做好了随时往榻上逃的准备,忽然腿上一湿,便见陆令从从盆中抬脚,把半凉了的水往他身上泼。

  谢竟瞬间反击,将水踩得噼里啪啦响,全溅到陆令从的衣袍下摆上。盆太小,叠着放上两双脚已是极限中的极限,他十下有九下都蹬在陆令从脚上,后者痛叫了两声弹起来,退出好几尺,保持在谢竟够得到的距离之外。

  未想谢竟被激起胜欲,不肯轻易罢休,起身赤足去追他。帐内空间狭小所以杂物就显得多,绕来绕去总也近不了陆令从的身,站在原地不住喘气。

  陆令从那边却举手示意:“休战,你当心滑倒了,站那儿别动。”

  他走过去把谢竟像小孩一样半扛起来,一手架在他肋下,另一手托着他的臀尖。谢竟拿手臂环着他的脖子,道:“是你单方面投降。”陆令从也不辩,将他放回床边,在旁边坐了,一双脚拉到自己膝头,拿布巾前前后后擦干净。

  谢竟翻身正要往床内爬,却蓦地“哎”了一句,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陆令从。

  陆令从现在根本不能听谢竟发出“咦”“诶”“哎”这种语气词,下意识地就会神经紧绷、心跳加速、手掌冒汗,生怕等着他的是什么应付不了的突发状况。

  就见谢竟坐直身子,半跪在榻上,三下五除二掀起了衣摆,便那么毫不避讳地在他眼前露出了小腹。

  陆令从僵在原处:“……你要怎么?”

  谢竟却只是低下头,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在动!真的在动,你来摸摸!”

  陆令从心里第一个念头,果然是他应付不了的突发状况。他上前两步,却不敢动弹,只问:“疼吗?”

  谢竟被他的迟钝弄得不耐烦:“什么疼不疼,不疼呀,我是说他在动!”

  陆令从像幼年从他舅父那里收到第一柄真正属于他的匕首、颤着手去摸鞘上的绿松石时一样,小心翼翼地把手掌盖在谢竟的肚子上,贴了得有一万年,眼睛都没眨一下,絮絮道:“我不知道,我分不出来……是你的呼吸还是……他?”

  谢竟被他的如临大敌所感染,也不由得开始质疑自己:“是我的呼吸吗?”

  手心和肚皮下的沉寂似乎无声地回答了他的问题,然而,就在帐内陷入不甘心的诡异缄默时,一下急促的跃动同时传递给了两人的感官,清晰有力,无法忽略。

  陆令从和谢竟同时睁大了眼,几乎称得上是“惊恐”地彼此对视,却又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半晌,谢竟尝试着组织语言:“你觉得呢,这回?”

  陆令从木然着一张脸和他对视,良久,久到那调皮的动静完全消失,像兔子一样蹦着跳着溜走了,他才如梦初醒,喃喃道:

  “我现在就想见到他……就现在。”

 

第56章 十三.一

  四更天,汤山深处,林道旁一前一后停着两架马车,阒然无声。

  其中略狭小些的车内,陆令从背倚壁板靠坐着,谢竟像婴儿般蜷成一团缩在他怀中,脸色极差,比他惯有的瓷白中多了几分刺眼的灰,嘴唇更是半分血色也无,满是皲裂的口子。可饶是如此,他的手却仍将陆令从的衣襟攥得死紧,犹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

  陆书青坐在另一边,抱着双腿,下巴垫在膝头间,沉默地望着对面的父母。猗云循着血迹发现了独自逃脱的他,他又带着鹤卫寻到遇见谢竟的断崖。

  陆令从下到崖底在浅滩边找见谢竟时,对方是醒过一瞬的。陆令从看到他竭力睁眼,恍惚地望了一望,唯一能确定的是他认出了自己,随即便陷入完全的昏迷,直到此刻。

  谢竟的袖口早让磨得烂了,但陆令从没法给他换衣裳,甚至没法为他擦一擦脸,只能勉强喂了些参汤和稀粥,银绸又给施了针,虽然人还没醒,但至少性命无虞。

  从回銮的早晨陆书青和谢竟失踪,到如今已有七日,皇帝派了羽林军搜山,陆令从更是直接动了虎符调动了虎师旧部,再加上暗中行动的鹤卫,两方势力三队人马,名为寻人,实则说是一场博弈也不为过。

  忽然陆书青小声唤了陆令从一句,陆令从应了,望向他,听他道:“在洞中时,娘说过一句话,我很在意。”

  “说的什么?”

  “他说,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外面应该会有相府的人等着,”陆书青喃喃道,“我爬出去时,附近确实有羽林军的行迹,但洞口却一个人也没有,由此才得逃脱。”

  陆令从想了想,对他笑了笑:“我觉得他猜错的可能低到可以忽略不计,你觉得呢?”

  陆书青点头:“所以……那些人本该是等在那个洞口的。所以我是被有意放走的。”

  陆令从思索片刻:“从你祖父驾崩后,羽林军实权的确一直握在王家手里,除非——”

  他话未说完,车窗被笃笃叩了两下,银绸在外道:“殿下,耽搁不得了。”

  陆令从默然些时,将谢竟打横抱起来,躬身钻出车厢,落地时略微趔趄了一下,银绸欲问,他只是摇头示意无妨,然后便缓缓向不远处林道上另一架车走去。

  到得车前,有侍女闻声打起帘子将他让进去,车内要空阔不少,一道纱屏将内外阻隔,屏后隐隐约约端坐一人,屏前则席地放锦褥锦被,旁置滚水巾帕。

  陆令从俯身,小心翼翼把谢竟放在褥间,又轻轻将攥在自己领口处的那只手拂开,侍女随即帮着他为谢竟盖好被子,眼观鼻鼻观心,膝行到角落,不再出一点动静。

  屏后的人影微一动,似乎转过了头,将视线投向这边。陆令从退了两步跪下身,长拜至地,沉声低道:“往后还要仰赖夫人悉心照料我妻。”

  静了静,一道没有起伏的女声穿透纱屏传来:“他死不了。”

  陆令从维持着顿首的姿态,继续道:“夫人此番愿意相助,在下没齿难忘,若来日能有机缘,昭王府当倾全力报答夫人深恩。”

  “不必了,”女声淡道,“我出手不为昭王府。”

  随后她抬一点嗓:“送客。”

  角落那侍女应声伸手拨开车帘,不动声色却强硬地向陆令从下着逐客令。他不得不直起身来,探手似乎想要抚一抚谢竟的颊侧,最终却仅仅一触即分,只道:“在下告辞。”

  陆令从退到车下,不过数息蹄声起,相府的马车已然绝尘而去。身后陆书青站在猗云旁边,缄默地目送母亲渐行渐远,银绸瞧着不忍,摸着他的发顶柔声劝慰:“都会没事的。”

  谢竟醒来时首先恢复的感官是嗅觉,浓郁的药气溢满鼻腔,试着睁眼,所见是完全陌生的床帐,但从纹饰雕镂却不难看出,自己此刻正身在某处内宅。

  他浑身酸困,提不起力气来坐起身,张口试图叫人,嗓子却也沙哑得痛,只能昏沉地从被中抬起手来,拍了拍床板,弄出几下沉闷的响动。

  立刻便有人快步走至床边,问:“您有什么吩咐?”

  谢竟将帐子掀开道缝,望见外面行礼的侍女,一时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浑浑噩噩地望着她。

  侍女候了半晌,等不到他的嘱咐,却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出门通报了一声:“夫人,谢大人醒了。”

  门隔了许久再开,来者是个娉娉袅袅的影,从暗处走到床畔的灯下,谢竟才看清那双要笑不笑的狐狸眼。他从没在第二个人脸上见过那样一双狐狸眼。

  “……是夫人救我性命?”他嘶声问。

  崔淑世在床侧的绣墩上坐了,拉过谢竟的手,想了想,还是以轻薄的衣袖隔了一层,号住他的脉,随口道:“你夫君和儿子救的你。”

  额角一阵剧烈的抽疼,谢竟空着的一手不住施力摁着眉心,缓了须臾,失去意识前的种种渐在脑海中清晰起来,他脱口问道:“青儿逃了?他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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