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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州歌头(114)

作者:一别都门三改火 时间:2023-12-30 10:52:49 标签: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先婚后爱 生子

  谢竟点点头:“知会过宫里了?”

  “父皇与母后今日去了相府,我就直接当面禀过了。”

  谢竟一愣,正要开口询问,却顾忌到陆令章在席,只得暂且按捺下。

  幸而此时厨房传了菜来,便各自动筷不提。三人上一回同桌用膳是在鸣鸾殿,到底是宫中,还有长辈吴氏在座,总归拘束些;上上回便是在临海殿,更不必说,一顿饭吃得人心惶惶腰酸背疼。昭王府却从来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谢竟先吃完,便坐在一旁慢慢地饮茶,一边听陆令从闲聊今日婚宴上情状。

  饭后却又无所事事起来,谢竟发现他与陆令章在课业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聊的话题,还是陆令从找了几本市面上广为流传的连环画来,这倒是临海殿书斋里万万没有的东西,陆令章看得新鲜入迷,津津有味,一阵风似地读完,问还有没有。

  陆令从便应许道:“待你皇嫂生产过后重新回去昼讲,再带新的给你。若实在等不及,过些日子冬节夜里,南市街灯会最热闹,必定也有卖的。”

  “母后不会让我去的。”陆令章却摇摇头,神色如常,倒也不见落寞,只是一种习惯了失望的平静。

  谢竟有些怜惜他,陆令章和谢浚一般岁数,分明是最最天真烂漫的稚童年纪,谢浚纵然有谢翊、谢兖、姚氏和他四个人管着,还是闹腾得像个野猴儿般;陆令章头顶只一个皇后,却是如此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何不令人唏嘘。

  安顿了陆令章就寝,一回卧室陆令从便歪倒在床上,蹬掉靴子用力伸了个懒腰:“累死我了,当着父皇与母后的面,背也不敢弯一下,生生站了半日。”

  谢竟也脱了鞋斜坐到榻上去,问道:“才刚便想问你呢,我缺席,陛下与皇后可有说些什么?”

  “母后问了你一句,”陆令从翻了个身,挪了挪位置,侧身枕到了谢竟大腿上去,“我照实说你行动不方便,父皇只道‘皇孙要紧,不必拘礼’,母后便不再多言了。”

  谢竟心里一松,垂下手来给他按了按额角,又喃喃道:“奇怪,王奚是皇后的亲侄儿,她去倒也罢了,可帝王突然亲临臣子宅第观礼毕竟不合常理,陛下是怎么想的?”

  陆令从盯着帐顶,有些放空双眼地发呆,半晌,低声道:“我也不晓得。”

  谢竟想起不久前的秋夜,陆令从坐在昭王府大门前的石阶上对他说,“有时候我真是看不懂父皇”;又想起数月之前,陆令从刚受了天子的敲打警示,在他们成婚的那一日迟迟没有等来皇帝驾临,更遑论生母吴氏了。

  陆令从当时表现得全不在意甚至有些轻松,现在想来,他心中到底也是有一道坎儿。

  “你且闭眼,养一会儿神。”谢竟抬起手掌,轻柔地覆在陆令从眼前,感觉对方的睫毛在他手心颤了颤,顿一下,然后阖上了眼睛。他云淡风轻地带过了话头:“听说今日崔府送嫁的排场倒是气派?”

  陆令从道:“嗯,不输你我成亲时。”

  谢竟低叹了一声:“我去岁除夕宫宴上见过崔小姐一面,那般的才貌心性,所托非人,实在可惜。”

  “长房嫡女,太尉府对她从来都是看重的,莫说这回西大营中领军的空缺是让崔家的人补了,就算不是,崔家也绝不会寒酸窝囊地将她打发出阁。”

  谢竟颔首:“相府如今是一心想向军中伸展,来日且有好戏看呢。”

  陆令从长吁了口气,抬起一只手,轻轻摸了摸谢竟的肚子,道:“我才不管他们两亲家要怎么较劲,我有你与他陪着就知足了,再不转其他念头。”

  冬至时节,皇帝循旧例要去紫金山的北郊坛祭祖,今年由于皇后入冬犯了咳疾要避风,不宜同往,皇帝便带了长子随行,銮驾浩浩荡荡在冬至前一日便驻扎到了山麓行宫内,预备次日一大早登山谒天。

  临近一年中昼最短夜最长的日子,谢竟当晚本已预备睡下,正梳洗时,却见周伯急急引了一个宫人进来,看着面熟,好像是吴氏贴身伺候的人之一。

  宫人面带忧色,匆匆见过礼便道:“婢子万死,叨扰王妃,只是我们娘娘遣我来问王妃一句,长公主可在王府里?若是不在,王妃是否晓得她去了哪里?”

  谢竟忙说不知,听那宫人理清原委:“公主午后说出去玩,娘娘没留意,谁想宫门都快要落锁了,还是不见人回来!更要紧的,今儿下午还隐约听见临海殿吵嚷起来,仿佛是二殿下也不知跑到什么地方了,谁晓得这会子找着没有,娘娘就怕他是跟着公主去了!”

  谢竟蹙眉,沉吟片刻,向周伯道:“让府上家丁去南市街找找,多留神那些卖话本的书摊。”

  周伯答应着下去,谢竟扶着桌沿站起身来,让侍女取过大氅,对那宫人说:“你先莫慌,我随你一道入宫,亲眼见着公主回去安心。”

  侍女与那宫人听罢俱是一愣,忙纷纷上前劝他三思,谢竟只微微摇了摇头,淡道:“若二殿下真是随着公主跑出去了,今日之事只怕不好收场,吴娘娘一个人在宫中,如何应付得?”

  众人闻言,一时都没了主意,面面相觑沉默下来。银绸也早被动静惊起,披衣过来了,这时候走到近前道:“王妃若执意要去,我陪着一起,照应着些。”

  谢竟没让人叫王府马夫,只是与那宫人和银绸共乘一车,一并入宫去。才驶到公车门外,便有人影远远奔过来,掀开车帘是个陌生的内监,但大约与那宫人是相熟的,大喘着气通报:“公主才刚回来了!二殿下、二殿下也回来了!”

  宫人忙问:“是一块儿回来的吗?”

  那内监一拍大腿,苦着脸道:“可不是一块儿回来的?长公主这祖宗姑奶奶领着二殿下翻临海殿的墙,叫皇后娘娘亲眼给撞上了,当即就动了大怒,这会子全给押在庭中,还不知要怎么发落呢!”

  宫人一听着了慌,下意识便转脸,殷殷请求着谢竟示下。谢竟神色微凝,抿嘴思索片刻,沉声吩咐那宫人:“你自回鸣鸾殿,好歹劝住吴娘娘,千万不要让她知道我进宫了,只告诉她皇后罚的是二殿下,长公主顶多受两句训斥,不会有大碍,要她宽心,等消息便是。”

  宫人连声应下,跳下马车,又回头关切道:“那王妃您……”

  谢竟紧了紧外氅的毛领:“我去临海殿一趟。”

  临海殿果真是异于往日的灯火通明,把那照壁上的凤凰都映得狰狞可怖起来。院中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宦官宫女,个个大气不出,眼观鼻鼻观心。

  守宫门的内监见是谢竟,不敢阻拦,他与银绸便悄无声息走到宫人们后面去,只见院中摆着长条木凳,上趴着一人,两边立了手执竹板子的侍卫,皇后立在檐下,正竖着冷若寒霜的秀眉,目光刀子一样剜向阶下另一个小小的身影。

  谢竟从发髻认出那是陆令真,笔直地跪着,清清脆脆地朗声道:“擅出禁中是我触犯宫规,弟弟也是受了我的挑唆才敢跟去,母后要打要骂我甘心领受,只是弟弟年幼,却是受不得这样的大刑的!”

  皇后抱臂与她对视:“本宫也就配管教管教自己的不肖子,旁人的孩子,又是伶牙俐齿的千金之躯,是万万不敢罚的。”

  陆令章趴在板凳上,却也在一旁低低道:“皇姐没有挑唆,是儿臣自己求皇姐出宫的。”

  皇后听他还在为陆令真说话,怒意更盛,喝骂道:“你还懂得仗义执言呢?不过因你表兄成婚出了一次宫,便像疯了魔似的,究竟是和哪个学来的这般欺上瞒下、相互包庇?”

  谢竟听不下去了,皇后也许并没有注意到他在宫门口站着,但这话分明是已经在指桑骂槐地埋怨陆令从和他了,专说给陆令真听的。

  他拨开人群走上前去,面对着皇后的愕然神情和陆令真的失声惊呼,端端正正一礼,道:“二殿下纵有过错,但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昭王是二殿下长兄,长兄如父,便有重咎;如今他不在场,臣既是昭王妃,又是二殿下的老师,自然当担首责,听凭母后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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