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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州歌头(163)

作者:一别都门三改火 时间:2023-12-30 10:52:49 标签: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先婚后爱 生子

  队尾令旗意为“没有”,队首令旗则意为“向后”,前一条是队尾传回给主将的消息,队首则是丁鉴随之下达的命令。

  但是,“没有”通常出现在斥候或者先遣军未发现敌人行踪的情况下,用以表明前方安全,在此时,显然不可能是表达“前方没有雍州军”。

  可丁鉴的号令却又是向后,倒像是故意等待着确认雍州军彻底离开,然后再回头——守株待兔,围捕不知情的、赶来增援的鹤卫吗?

  陆令真喃喃自语:“……不,不是。”

  丁鉴的目标从来就不是雍州,也根本不是想要偷袭、杀回马枪,或者什么将功补过。

  他根本一开始就是冲着鹤卫来的,想把雍州军诈走,然后将鹤卫困在山间!

  但是鹤卫再狡猾善战,拢共也就不过千人,在这一冬天的大小战役中,甚至很多时候都不由长公主亲自指挥,陆令真另去率领雍州军,而鹤卫则采用“见缝插针”的战术,随机应变。

  丁鉴叛国为漠北奔走,却也并不算十分尽心竭力,彼此之间更有嫌隙,说实话,陆令真并不认为他有理由在没得到军令的情况下、冒着风险擅离职守去追鹤卫,就算是恨,他也该恨予他重创的虎师和陆令从才是。难道,这个“没有”所指不是雍州军,不是鹤卫,而是在说那队人马里没有齐建威将军、没有长公主,没有她陆令真?

  丁鉴与她就算是打了也并不相识,陆令真细细琢磨过这个对手,但对其为人往事,也是前些日子从那信上才略知一二。

  思及此处她猛地瞪大了眼,寒意瞬间浸上后背,那封信!

  那封信特意提及了“改换路线”。驻扎在无定河北岸的一直是漠北军,那么对河边撤军时间、路线最清楚的……当然也是漠北军自己。

  陆令真心念急转,她嫂嫂怎么会知晓这些?还是说,谢竟本就无法知道也的确并不知道,是有人假借他的名头、模拟他的字迹甚至盗用他的私印,伪造了这一封信,为的就是把这个消息传给陆令真,诱她选择这条路,然后连着鹤卫一起被困在这里。

  真若如此,什么人能做到这些?连何诰也没能看出来吗?

  丁鉴的部队已经开始行进,陆令真在这片地域与他们交战不止一回,能看出他选择的路正是方才雍州军蹲守、鹤卫上山的那条近道,现在没了阻碍埋伏,对方不出半个时辰便可到达唯一的山道口,将其封锁。鹤卫现在所处的位置则接近山顶,南北两侧的路用时都无法短过丁鉴。

  根据丁鉴规划好的路线,他本人一定会亲自前往南麓山道口,唯一的可能,是有人能去拖住他,令他来不及回援调遣,即便北面山脚——陆令真的视线盲区——留有兵力,她相信鹤卫也有余力脱困。

  陆令真转过身去,神色如常道:“分兵,东、中、西各一队,从北面分道下山,倘若遇袭不要恋战,越快越好,回雍州城设法避几日——这原是你们的老本行。打听着风声,若一切太平就马上回京,去找昭王殿下复命。切记,不要让何大人知道你们在城中。”

  离她最近的几位手下都没有立刻行动,但鹤卫过去的性质让他们比寻常士卒更寡言,更遑论质疑她的决策。静了片刻,只有一人低道:“公主,当年我们被殿下从虎师军中分出来、送到您手下之前,是曾经立过誓,要事您为主、以您之安危为己任的。”

  陆令真闻言,用气声笑了笑,转脸看向墨色的山峦。她明白手下的意思,从鹤卫成型之日起,他们就被训练为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她这个主人,无条件服从她的命令。若她是公主,他们就须“忠君”,若她是将军,他们则须“尽责”。

  但是,这一重看似紧密、严丝合缝的关系,肇始于她的哥哥,而并非她自己。就像她能成为这片疆土的公主,是因为她是她父皇的女儿,而和她自己无关。

  陆令从早年行军风格灵活以至于“狡猾”,陆令真则常常显得有些憨直,在那三年中陆令从偶尔回京小住,两人闲谈起来,讨论用兵之道,他问:“把你用刀用剑的路子演化到这上面来,你不是一直很会使巧劲儿吗,怎么上了战场反而像没头苍蝇?”

  她没多想就给出了答案:“用刀用剑是我一个人,死生由天,我只为我自己的性命负责。可是为将领军,我要为千万人的性命负责,不敢不战战兢兢。”

  陆令从听完也缄默下来,良久,抹倒沙盘:“你再推演一遍我看看。”

  后来虎师行军时的沉稳,鹤卫作战时的机巧,也许都来源于那一次寻常偶然的“纸上谈兵”。

  陆令真绝不算一个莽撞逞强的人,但是她拿不准鹤卫究竟是不是丁鉴的目标。若不是,那么丁鉴遇到她就不会再派人追去北面;若是,那么有她牵制,也能为鹤卫逃脱争取更多时间。

  “离开金陵、和亲不成,你们其实没必要再当我作公主;跟来雍州并非你们自愿,提拔你们的人不是我,你们的粮饷也不是我给,更没必要奉我为将。从前你们愿意卖我这个面子,我很感激,今日遇事,我也不能让你们陪我涉险。”

  手下们面面相觑,陆令真言尽于此,抬眸向副将使了个眼色,后者一滞,只得轻声道:“诸位,闲言少叙,我们必须尽快。”

  众人见状再无话说,立刻散去,须臾间已经兵分三路,却没有立刻催马,仍然在习惯性地等待着长公主的命令。

  陆令真却只道:“后会有期!”

  旋即她头也不回地一扬鞭,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98章 二三.四

  丁鉴领兵到达无定河北岸的山道口时,天将欲曙,已有一单骑立在石上等候,银甲长剑,大宛良驹,正是齐长公主陆令真。

  两人遥遥相望,无声地对峙着,陆令真孤身一人,不退却也不进,只是冷冷地端坐马上,斜身横挡在山路中央,注视着对面丁鉴与漠北军。

  不知过了多久,丁鉴忽然拍了拍掌,便有一名五花大绑的俘虏从他身后队伍中被推了出来,浑身是血,已然走不利索路,跌跌撞撞向陆令真靠近。

  陆令真一愣,认出了那人身上穿的是大齐官服,随后再定睛看去,却发现他竟是雍州太守府的属官,何诰身边的亲信。

  她禁不住开口质问:“……是你通敌?”

  丁鉴饶有兴味地笑了笑:“公主今番可是错怪这位义士了。”

  他朝那属官道:“你不是传信的么?公主就在你眼前,有什么信大可这时候传。”

  陆令真脑中轰然一响,在她离开后,何诰也同样发现了手书作伪,并且已经派人来向鹤卫报信了!只可惜慢了半步,信使终究还是被丁鉴扣下。

  果然,那属官咬牙切齿回看了丁鉴一眼,颤声道:“何大人命我告知公主,京中来信有异,似为圈套,请公主尽快设法撤军返回雍州城!”

  陆令真尚且来不及为她对何诰的那一点怀疑感到内疚,只听丁鉴问:“传完了?”

  紧接着他手戟一掷,属官随即毙命当场!

  陆令真的惊呼噎在嗓子里,瞠目欲裂,硬是强迫自己定在原地,纹丝不动。

  丁鉴绕着属官的尸体转了两圈,悠悠道:“何诰这些年老了,朽了,眼力也不行了。你一个黄毛丫头认不出那姓谢的字,连他却也认不出了。”

  陆令真寒声道:“何大人离京时,我嫂嫂年纪尚小,真若认得出才奇怪。”

  丁鉴森然道:“他是离了京,又不是聋子瞎子,那老东西心明眼亮着呢,对京城风向动向一清二楚。你以为姓谢的就那么好命,流落雍州,想进太守府就进太守府,想做幕僚就做幕僚?你以为若何诰不知他真实名姓身份,会随便收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异乡人做左膀右臂?”

  陆令真蹙眉,她听陆书青转述过谢竟在雍州的经历,此前只以为是谢竟为了查明谢家灭门一案真凶,主动投靠太守府、试探何诰。按丁鉴话里的意思,难道何诰对谢竟的接纳,居然从最开始也就是算计好的、有意为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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