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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州歌头(68)

作者:一别都门三改火 时间:2023-12-30 10:52:49 标签: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先婚后爱 生子

  谢浚被姚氏带着来过王府几次,但也许是翰林院案牍劳形,谢竟也不像之前那样有力气陪精神无限的他到处疯,每回倒都是陆令从领谢浚去园子里玩一通,他和他嫂嫂坐在花厅,说些家常。

  书房是里外两间的套层,外间两桌,一张书桌一张琴桌,书桌谢竟一般用来处理正事,譬如算点王府收支账目,或是没做完、拿回家来的公务,都在此处。

  内间则只有凭窗而置的坐榻,榻上一张小几,又七七八八放了好些软枕锦垫,谢竟便脱了鞋倚在其间看书,看累了书往脸上一盖,还是睡。

  若逢陆令从和他都在家的休沐日,前者也不能放他安生,做什么都想拉上他。

  谢竟平时见天儿进宫给人当老师去,嘴皮子累得慌,歇下来话都懒得多说,倒便宜了陆令从,先是摁着他教他对弈,教着教着原形毕露,变着法子专拿些吊诡的路数堵他,把谢竟气得掀桌暴起,拎上软垫满屋追着砸他,又到底跑不过,最后被陆令从嬉皮笑脸地制在榻上,喘个不住。

  要不就是嚷嚷着要听琴,正襟危坐,搞得好像多么内行,结果谢竟还没困呢,他自己先打起瞌睡来,被谢竟一个扫弦震醒,猛地挺直背,煞风景地抚掌叫一声好。

  谢竟无奈,摊开手:“你究竟为什么非要这么折腾我?”

  陆令从很无辜,道:“我看你也不爱出门往人堆里凑热闹,这不是怕你独自窝在家里,百无聊赖,闷着没趣儿嘛。”

  谢竟问:“你就没想过我只是喜欢一个人待着?”

  陆令从闻言,讪讪“哦”了一声,一副冷水浇头的模样往书房外走,谢竟彻底没了脾气,翻个白眼,趿拉上鞋跟过去,扯着陆令从的腕子三步并作两步往正房走,进了卧室先把他推上床,自己斜坐在旁边,居高临下问,那么无聊怎么不干脆来榻上折腾?

  过不多久灯一灭帐子一落,两副身躯折腾在一处,倒是谁也不无聊了。

  当然,上述解决方法只好放在太阳下山后,谢竟还没修炼到好意思当着全王府面关起门来办事的程度。白天便只好忍气吞声,毕竟他也不能把陆令从赶出去。

  张太傅前些日子托他誊一部《东山词》,说是心痒了想读来消闲,可家藏版本字太小,老头上了年纪,看着眼晕。谢竟应允下,权当宁神静心,打发时间,跪坐在几前不疾不徐地写。

  耳边窗外传来“笃笃”两下,他没理会。

  敲窗声愈发不绝,连成一片,敲出节奏来,他仍目不斜视。

  外面的人耐不住性子,先出声:“你开一下窗。”

  谢竟:“我不要,晒得慌。”

  陆令从不死心:“你信我,开一下,绝对不后悔。”

  谢竟:“你肯定要往我身上丢虫子,别以为我不知道。”

  陆令从无语:“什么玩意,低不低级,本王十年前就不稀罕这么干了!”

  谢竟幽幽道:“青天白日的瞎话张口就来,谁十年前往人领子里塞雪球?”

  陆令从瞬间理亏:“我起誓,真不是逗你,有好东西给你看,你一定会喜欢。”

  没听到谢竟应答,他开始满嘴不正经地出激将法:“谢大人,谢公子,谢心肝,谢宝贝,谢爱妃……”

  谢竟忍无可忍,倾身“哗啦”一声双手推开窗,叱人的话已经到了舌尖,却在他看清眼前情状时,倏然咽下。

  入目先是铺天盖地、成簇成团的藤萝,白与紫相间,像女儿家鬓间流苏般柔顺地垂下来,结成穗子,在窗前搭成一弯半月形的凉棚,背景是被吹皱了的一池绿波和欹碧台,广玉兰藏在槐柳阴浓之中。

  仿佛满园的好春光都被珍而重之地捧到了属于谢竟的这一方窗前,而陆令从挽袖站在窗下向他笑着,眼底写着“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

  那一瞬间谢竟彻底失语,他觉得自己就像是长到十六岁才头一次进自家后花园的杜丽娘,“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然后便一头溺进陆令从送给他的仲春盛景里,被落英缤纷生生窒死。

  他静了良久,指了指那繁丽的藤萝,有些艰涩地开口:“这个之前……不是栽在这里的罢?”

  陆令从上前两步,拂开堆叠在窗檐上的花瓣,肘搁在那里,答道:“原是种在西墙下的,我看你有件衣裳上绣着,想你应会喜欢,就让花匠挪来了。”

  谢竟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件,雪青的里衬外面是蝉翼纱的罩衫,后背沿着中缝用白和紫的丝线绣了几枝藤萝,通身淡淡的不打眼,极衬他的肤色。

  做衣裳的说穿在他身上好看,想来不是诳他,否则陆令从也不会注意到。

  “你看,也不算晒,如今一日热似一日,你多开窗透透气也是好的。”

  谢竟方才的气焰消了干净,诺诺应下,又问:“你在外面做什么?”

  陆令从一侧身,谢竟就看到他倒提着剑,鬓发微乱,额角也有汗,圆领衫解了两枚扣子散着热。

  “这么好的天气难碰上,趁入梅之前抓紧享受享受,要不才来叫你呢。”

  谢竟心说谁告诉他陆令从常在前院练剑的,情报不准,扣钱。

  他适时道:“你不渴吗?”

  陆令从一愣,又笑:“渴,怎么不渴,正要问你讨杯水喝。”

  谢竟便将几上倒扣的茶盅拿起来,添了半杯,递给陆令从:“这园子里到了季节花红柳绿的,就这么闲着?你那些兄弟朋友不在王府聚么?”

  “这不是今时不同往日,”陆令从一口饮尽,“家里面多了个你嘛,那群人可比我烦,聚起来别想有一刻消停,没的再糟践了我们园子。”

  谢竟摸出帕子给他,让他擦擦汗,又问:“早上我见周伯急匆匆到处寻你,什么事?是否要紧?”

  陆令从“噢”一声,道:“我忘了,是相府下了帖子来,王家老二回京,接风宴,请的是昭王与王妃,但你想去就去,不想去也没关系。”

  谢竟迟钝地反应了一下,他只见过王相的长子,至于次子,听说是比京城土著派们更要货真价实的败家玩意,一直被丢在富庶安闲的扬州,锦绣堆里放养。

  他疑道:“怎么忽然就回京了?”

  陆令从道:“说是要成亲了,自然不能继续睡在烟花巷里。”

  谢竟皱起眉来:“娶哪家的姑娘?”

  相府是皇后母族,比他谢家腰杆硬得多,为嫡出子弟定下的亲事必不可能是寻常的小家碧玉,可是正经世家贵女谁又愿意嫁这么一个浪荡子?要不就是做爹娘的贪慕权势,卖女儿攀亲?

  陆令从犹豫了片刻,才回答:“崔太尉的长女。”

  谢竟的眉蹙得更深,几乎脱口道:“她不是属意于——”

  他没说下去,只是看着陆令从。既然对方刚才有那么一瞬的犹豫,想必该是很清楚崔家小姐的心思的。

  果然,陆令从掩唇咳一下,避开目光相接:“但我不是已经……娶你了吗?”

  谢竟凉丝丝地指出:“就算没有娶我,你也不会娶她。”

  “我是不能娶她!”陆令从抬高一点声音,“还轮不到论我会不会、想不想呢,我不能娶她,我能娶你,就这么简单。”

  谢竟一滞,垂下头,感觉胃中一阵痉挛。他大致已经想通为何会是崔家小姐了——既然她这辈子没了嫁与心上人的可能,那随便什么人都无所谓了。天家防着太尉府的兵权不会允许陆令从娶崔氏女,相府却愿与之结好以图共存。

  更何况,崔小姐因为一片痴心闹得人尽皆知,本也不易再择婿,潦草配得王家不成器的次子,便算是个归宿了。崔太尉曾经也为女儿数次面圣恳求过,但又能怎样动摇帝王心术呢?到最后没有人能关心她愿不愿,没有人能在乎她想不想。

  两厢缄口良久,谢竟才缓缓道:“她只是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

  陆令从沉默了一会儿,却转开了话头:“上回林中遇刺之事,宣室那边找到些新的线索,我今夜须去一趟摘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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