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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州歌头(36)

作者:一别都门三改火 时间:2023-12-30 10:52:49 标签: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先婚后爱 生子

  直到吉时临近,皇帝皇后都没有在昭王府露面,只是遣了钟兆来传旨,命陆令从的舅舅与舅母权作高堂,受新人第二拜。吴贵妃也难以独自出宫观礼,陆令章倒是来了,躲在王俶身后探头探脑看着。

  堂上众宾对帝后未曾亲至一片哗然,只当是皇帝仍在因为除夕夜的事情迁怒昭王,连此等重要的时刻,兴许是为要刻意杀一杀长子的锐气,所以竟也并不出席。

  但这就又与宫内对谢家的赏赐和看重相悖。尽管钟兆又传话说,陛下让昭王和新王妃明日还是循例入宫谒觐,彼时再见面,也是一样的。但又怎能一样呢?毕竟没有拜正经高堂,于谢竟而言,总好像也不匹配他明媒正娶的王妃身份。

  众人捉摸不透圣心故觉惴惴,两位当事人——尤其是陆令从,却好似浑然不觉,甚至于隐约松了口气般,只是神色如常按部就班地拜过天地、舅父母,又彼此相向,伏首对拜。

  宾客见昭王不在意,也都逐渐开了颜色,帝后不在场正好也省却许多规矩约束,不必过于拘礼。谁不久闻小谢公子容色光华,正好因着没有掀盖头的麻烦,人人都想多看几眼,便也不催着入洞房,只笑着起哄要谢竟陪着陆令从敬过一回酒,才肯放他进去。

  谢竟一向不怵饮酒,方才在轿上垫了些点心,又想着金陵宴客多用米酒果酒,也并不烈,便也来者不拒,囫囵喝了几杯。

  陆令从见他饮得干脆,抽空拿肘戳他,谢竟初时不解其意,敬过几桌后忽觉脸有些热,这才知晓这酒后劲十足,自己着了道儿了,当即便不再强撑,任陆令从替他挡了几杯,便假作不胜酒力,告罪离开。

  做王妃好就好在这一点,除了皇帝以外的其他人,最大胆也只敢向他敬酒,谁也没胆拦着他不让他走。

  王府的侍从丫鬟们引谢竟回后院时,陆令从借转过身目送他的机会将一掌贴到颈边做了个手势,谢竟估摸那意思,大约是让他不必管他,倦了便睡。

  谢竟平生第一次踏足昭王府,也是第一次走在这个往后数十年他也许要一直视之为“家”的宅邸中,却因为酒意有些迷眼,而无暇细细去瞧,只晓得要比谢府宽敞得多,前后数进曲折幽深,新房所在的小院内,四面回廊围着当中一方浅塘,塘上有一座精巧的石桥,桥畔堆着几孔太湖石,石边栽了数株白梅,正值时令,旧雪未消,与盛放的白梅织成一片不分彼此,恍若置身昆仑仙域。

  反正来日方长,明晨起来再瞧也不迟。

  丫鬟们知礼识趣,看出谢竟乏了便也不多留,添了热茶与醒酒汤,又解了重重喜幔,各自轻手轻脚散去。

  没了外人谢竟彻底丢了拘谨,在床边坐了片刻,觉得身下触觉极软,想来被褥十分舒服,便缓缓躺倒了上半身,盯了帐顶一会儿越数绣在其间的火红榴花越晕,索性闭上眼,踩掉鞋,把双足缩上榻,身子蜷了一蜷,就这么睡了。

  谢竟这一觉睡得昏沉不辨昼夜,是被一阵阵尖利刺耳的高叫吵醒了,那声音在梦中由远及近,声线十分滑稽,渐渐清晰,叫的却是:“大胆贱婢!还不跪下!”

  谢竟:“?”

  他茫然地睁开眼,不知今夕何夕地半撑起上身,发现外面已然夜色浓重,满室烛火摇曳。

  然后又是一声:“大胆——贱婢——还不——跪下——”

  谢竟这一回捕捉到了声源处,困惑地盯着那个方向注视了半天,终于发现,在半开的窗扉与明光流转的宫灯掩映之下,有一只通体翠色、浓绿欲滴的鹦哥正昂着脖子,不倦而高亢地继续发着脾气。

  谢竟:“……”

  他现在可以肯定陆令从说他非常宠爱王府两位“侧妃”不是虚言了,不然这鸟儿大概也没胆量第一天就对正室如此口出狂言肆无忌惮。

  “吵醒你了么?”窗扉忽从外面被完全推开,谢竟打了个寒噤,本能地往床内缩了缩,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盖了锦被。

  推窗的是陆令从,他站在外面廊下,手上拿着银匙小碗似乎正在喂鹦哥食。谢竟看过生辰八字,陆令从比他年长半岁多,同样没有及冠,与他是一般的束发金簪,颊边带着待客后留下的醺然,但三分至多,如醉玉颓山,于灯影疏落处更显得轩然霞举。

  “她就是饿了,下午婢子们忙得脚不沾地,忘了喂她。”陆令从用指节碰了碰鹦哥的爪子,解释道。

  谢竟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问:“她只会说这一句么?”

  “嗯,我有一次在御花园捡着她的,不知是哪一宫扔出来的,想是好的不学只学娘娘骂人,讨了嫌。”

  谢竟眯起眼,仔细端详那鸟儿的顺柔皮毛一番,道:“这一种鹦哥名唤‘无穷碧’,是西域豢养出的珍禽,聪明得紧,不该只会这一句。”

  陆令从望着他笑了笑:“绿艾被丢过一回,想来是吓着了,你若乐意往后可以试着教教她。”

  谢竟皱眉:“好艾色银,劣艾色绿,怎么取这名字?”

  “贱名字好养活,你忘了王府前三只鹦哥怎么死的了。”陆令从喂毕食水,搁下碗匙,直接撑着窗棂从廊下翻了进来,红袍在暮色中翩然掀起一角。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径直走至榻边坐下,含着笑意望向被骤然靠近弄得略显紧张的谢竟,问:“还睡么,不睡的话下来饮杯合卺酒,这便算礼成了。”

  回忆

 

第23章 六.二

  谢竟在被中动了动脚,把陆令从往床沿下推了推,让他下去站定,然后才掀开被子,起身下榻。他要穿鞋,陆令从却说不必,饮毕就该直接移步隔壁,更衣沐浴完便歇下了,少折腾些。

  于是谢竟干脆便坐在陆令从刚才的位置,双足踩在脚踏上,就见陆令从吩咐了一声,下午送他回来的那班侍女便又小步进来,环佩叮当裙裾窸窣,听着倒是悦耳。

  为首的妇人道:“请殿下、王妃行同牢礼。”肉食换成了生点心,捧上来请二人尝。谢竟意思着咬了一口,看那形状大概是没蒸熟的梅花饺,心道真是暴殄天物。

  随后又奉上来以红绳相系的两瓢酒,谢竟瞬间嗅出那是梅山雪酿,想是酿熟的只够合卺礼用不够招待客人,因此今日席间宴宾客用的才是寻常的果酒米酒。

  陆令从站在谢竟身前一点,此时接了酒一瓢自己端着,一瓢递给谢竟,因为红线的缠连而不得不单膝点地半跪下来,便这么以略低于坐着的谢竟的姿态,身体微向前倾,垂下眼帘,饮尽了瓢中酒。

  侍女再呈上一张漆盘,上面搁着一把小巧金剪,一枚云锦荷包与一缕红丝线,恭谨道:“请殿下、王妃行合髻礼。”

  陆令从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愣了一下,显然完全忘记还有结发这茬。吃口生食、喝杯热酒都属寻常,逢场作戏也便罢了,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却又不是能随意玩笑的。

  他看了看谢竟,见后者没什么反应,未置可否,便道:“先搁下吧。”

  陆令从在昭王府中是真正说一不二从不必看人眼色,侍女闻言便毫无异议地将漆盘放在床边矮几上,又以眼神询问陆令从,是否要伺候更衣。

  陆令从自打出宫之后便没再许人服侍过起居穿戴,但他不知道谢竟的习惯,正想问他,却发现谢竟的反应比方才听到要结发时大多了,似乎是很惶恐地怕这群如花少女一拥而上扒干净他的衣裳。

  陆令从觉得好笑,有心逗弄他,便故意朗声道:“伺候王妃除了喜服罢。”

  谢竟瞬间从床上蹦起来,叫道:“慢着,我自己来!”

  说着他将陆令从往身后推了一把:“殿下的我也代劳了!”

  侍女十分上道儿,低眉顺眼:“王妃贵体,不必屈尊做这些小事。”

  谢竟高声道:“没关系!本该如此!你们辛苦!”

  他回头看陆令从一眼,确认道:“这府上有我说话的份儿没有?”

  陆令从忍着笑,点点头,作洗耳恭听状。

  谢竟便说:“那今日便立下桩规矩,殿下往后的起居都由我亲自侍奉,诸位不必再碰这一应事宜——更不必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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