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完本耽美小说
本文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 > 古代耽美

六州歌头(112)

作者:一别都门三改火 时间:2023-12-30 10:52:49 标签: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先婚后爱 生子

  张延顿了顿,有些无奈道:“你自己要是能过了这一道坎,我自是没有不帮忙的道理。”

  正说话间车帘却又是一动,谢竟转脸,就见陆书青挎了一只食盒,呵着白气登上车来。

  “我让他们煮了些醒酒汤给娘,这会儿外面风正大着,又带了黄芪牛肉汤来,给太傅驱驱寒。”他将两盅汤分别奉给张延与谢竟,随即便紧紧贴着后者坐了,谢竟把他搂在怀里,摘下他的兜帽,理了理他被帽边蓬松的绒毛蹭得微乱的鬓发。

  张延逗陆书青道:“现当着老师的面,是该唤师兄的,怎么倒唤起娘来了?”

  陆书青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脸往斗篷里埋了埋,谢竟屈起手指去刮他的脸颊,亦笑道:“是这个话,我还要多谢小师弟的醒酒汤。”

  私下见面,谢竟总惦记着问陆书青当时在汤山膝盖受的伤怎么样了,可伤是春天留下的,如今已经入冬,早好透了。谢竟从来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对着孩子难免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要交代,什么都想嘱咐。陆书青和母亲待在一起,又不愿意像和他爹一起时一样问这问那了,小时候不耐烦听也不会直接出口顶他,只是放空自己盯着地面发呆,哼哼哼嗯嗯嗯地胡乱答应着,等谢竟说完了自然放他走;现在难见一面,便只乖乖噤着声听他絮叨。

  醒酒汤见了底,陆书青又从怀中摸出薄薄的一张纸来递给谢竟,道:“姑姑有信回来。”

  谢竟一愣,忙接过来打开信封,他与陆书青皆没有打算避讳,但张延却一声不吭地出到外间,自去吩咐车夫添炭火。

  这是自陆令真七月走后头一次递信回京,内容是她一贯的利落简洁,一句说自己一切无恙,一句问家中老小平安,余者就是通报送嫁队伍的进程。行至颍川郡后,她遣散了除却鹤卫之外的其他百余人,那些真正的宫人与女官。她把她的妆奁分给这些人,许他们各自回乡,若无家可归便带着烙有她封号的银锭,去各地寻吴家商号,自会有人替他们安排一件差事谋生。

  谢竟阅罢默然许久,问道:“你爹说要回信么?”

  陆书青摇摇头:“姑姑走前便与爹商定,”他放低了一点声音,“到雍州前她会传信,到雍州后,诸事就军报上见了。”

  谢竟是托词出来,不能耽搁太久,匆匆又叙过一番闲话,他倾身用力抱了抱陆书青,道:“娘要回去了,你替我捎句话给爹。”

  “说什么?”

  谢竟垂下眼,耳根有些烧得慌,停了片刻:“今晚……暂且不与他见面了。”

 

第67章 十六.一

  陆令从回到内院时正是午后,日光照下来,人像浑身泡在暖洋洋的姜茶里面一样舒服。院里有交谈笑语,他眯眼看去,就见东屋内闲置的藤条贵妃榻不知什么时候被搬了出来,正放在庭中白梅树下,谢竟半倚在榻头,银绸坐在榻尾,旁边还围着两个姑娘,坐着小竹椅,俱是内院侍女。

  四人面前搁了一张矮几,花花绿绿堆满了各色布料、彩线,中间还挤了两碟点心。银绸拿着手绷,上面别着绣品,谢竟支着肘凑在一旁,专注地看她如何做女红。

  陆令从便没有出声惊扰,神不知鬼不觉从他们背对的一边长廊溜过去,走到近处,在后面的靠椅上斜坐了,这才看清楚,银绸绣的是只雪白的猫儿窝在花草丛中,毛茸茸的大尾巴圈起来,其中仰卧着一只带些花斑的猫崽子,正抬着爪扑腾蝴蝶玩。

  谢竟正看得入神,却听一个侍女唤他:“这几样料子薄厚都相当,王妃挑挑,哪件趁手?”他便伸手去将几种布料分别摸了又摸,比了又比,半天犹自不决:“这两件似乎软和些,想来会贴身,只是透不透气必得穿上身才晓得,店家为好做生意难免说大话,不可尽信。”

  另一侍女道:“王妃放心,我专门知会过库房,只要每年各地织造府进的贡品,若不是顶顶好的成色,他们不敢拿来交差的。”

  谢竟点了点头:“那倒也罢了。我是没有那个本事亲手做,也就只能尽力给他挑挑最好的料子。”

  银绸便笑:“其实王妃若愿意学一学,上手应当也会很快。”

  谢竟的手虽纤长,但终究是男人的手,线条更硬骨节更分明,实在比不得银绸的手柔软灵巧,听她细细讲了一番原委要领,侍女穿了根针递给他,银绸便让他试试那图案上娇小的花瓣。

  正在此时花厅里却忽然有人叫道:“银绸姐姐是在灶上煮着东西吗,厨房说是得了,你来瞧瞧!”

  银绸活动了一下颈肩,对一个侍女吩咐道:“这便去打水罢。”

  侍女答应着与她一起往花厅去,另一人也站起身来,拿着谢竟挑好的料子向他告了退,转身却看到廊下坐着的陆令从,一呆,正要见礼,陆令从却立刻向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树下只剩了谢竟一人,仍在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绣样端详着,几次想要下针,却是犹犹豫豫,似乎怕破坏了银绸原本细密齐整的针脚,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最后却还是轻轻叹了一声,把针放回案几上的苇箧里。

  陆令从轻捷地翻过栏杆,落到庭中,弯腰凑到谢竟耳后几寸处,吹了口气。

  谢竟一惊,刚要回头,陆令从已经绕到前面来,在其中一把竹椅上坐了,按下他道:“当心些。”

  “什么时候来的?我竟一点没觉得。”谢竟怀孕七月余,身子已不太方便,慢慢调整了个姿势。

  陆令从伸手拿过那绣样把玩,道:“来了好久了,本来刚才她们都走了就想叫你的,但是看你攥着这个不放,跃跃欲试的,怕出声唬到你,再扎了手。”

  谢竟问:“好看么?我描了个样子,请银绸帮忙绣。”

  “这是你画的?”陆令从挑起眉,打量那一大一小两只猫,虽然并不十分形似,但胜在有神,憨态可掬,让人忍不住心下一软。

  “对呀,”谢竟垂下眼道,“我是想着,宫里或者谢家送来的那些小衣裳,好看倒也好看,只是上面的图样不是锦鲤就是老虎,配色也千篇一律,怪没趣儿,我既然无事,何不自己画点,等他出生穿在身上,那才别致。”

  陆令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了一声,一本正经地逗他:“既如此,那怎么只画了你和他,没我呢?”

  还没等谢竟回答,银绸提了个银壶回来了,身后烧水去的侍女端着盆。

  “我拿何首乌、枸杞子和当归煮了汁子,给王妃洗头发用,补血助眠,”她将盆放在另一张空着的竹椅上,却看陆令从丝毫没有起身让位的打算,“殿下这是也要亲自给王妃洗?”

  虽然连月来陆令从帮他沐浴已经成了惯例,但此时被银绸直言点破,还是让谢竟有些脸热,又不禁暗含期待地去瞥陆令从的神情。

  陆令从却坦坦荡荡地转脸征求他的意见:“可以么?”

  谢竟一耸肩,轻飘飘道:“随你便。”说着却已经慢吞吞地侧身在榻上躺下来,头枕在扶手边沿,把发丝全都撩到外面悬空着。

  银绸挽起袖子,把兑成温热的清水递过来,戏言道:“那我们的差事可就办妥了,殿下若毛手毛脚挨了王妃骂,可别来埋怨我们。”说罢与那侍女收拾了针黹绣样,笑着都走了。

  陆令从把盆放在下面接着,提起壶来,沿着谢竟的发际线缓缓将药汤淋下去,一层一层往下,足足三回才将他浓而厚的长发全部浸透。又将侍女一并带来的蛋清与花露油倒进掌心匀开,分绺抹上去。

  到了靠上的位置,又不光是涂抹了,陆令从略微施了力,沿着发顶的督脉穴一路轻柔地按着,又用手指模仿篦子,从两鬓往上贴着头皮梳回去。谢竟闭着眼,气息吐纳很平缓,显然完全松快了下来,受用着这样的伺候。

  陆令从俯视着他的睡颜,谢竟的面色比上半年康健了不少,白中依约透了一点粉,轮廓也柔和了许多。他静静地凝眸瞧了一会儿,抬起手,把指尖上沾的沫子点了一点在谢竟的额角。

  “又撩闲!”谢竟被凉得打了个激灵,扬起胳膊反手打了陆令从的小臂一下,啐道,“还不快揩了?”

推荐文章

厨子他非要皇帝考科举

夺嫡从咸鱼开始

夫郎是个娇气包

宠后多疑

赤松图木

布卢瓦城来的漂亮朋友

帝台春

金羁

作者部分作品更多

六州歌头

上一篇:厨子他非要皇帝考科举

下一篇:阉臣当道

[返回首页]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