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完本耽美小说
本文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 > 古代耽美

六州歌头(103)

作者:一别都门三改火 时间:2023-12-30 10:52:49 标签: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先婚后爱 生子

  陆令从给他妹妹掖了被角,放下帐子抬起灯盏,与谢竟并肩回后院去。察觉出对方悻悻的缄默,他忍着笑道:“往好处想,至少她是睡着了,总归你圆满完成任务。”

  谢竟不无郁闷地叹了口气,在宫中不必说,他多和陆令章讲两句闲话,皇后都有微词;在家时他也只管教谢浚念书,谢浚若是要玩,他就一句“闹你爹去”打发了,现在想来是有些后悔,不该这么敷衍,也好学学如何逗孩子。

  “但我确实是一个不太有趣的人,”他道,“也不知道怎么做一个被孩子喜欢的……母亲。”

  这是他真正顾虑的。陆令真在昭王府只住几日,可他自己的孩子却要由他一手抚养长大,朝夕相对。而他实在还太年少,留给他适应从子到母的角色转变的时间太少了,在这种事上,他实在没法保有一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从容。

  血缘和亲疏从来不是完全等同的,谢竟不敢打包票,他的孩子就一定会全心全意地亲近、爱戴、信任、倚赖他,如他对他父兄那般。

  但陆令从对他得出的这个结论好像很诧异:“你在担心这个吗?你的亲骨肉,怎么会不喜欢你?”

  谢竟斜他一眼,心道活生生的例子身边就有两个——说句掉脑袋的话,陆令从并不在他面前遮掩对皇帝这个生父的厌恶;而陆令章与皇后的关系更是微妙复杂,绝对难称一句孺慕之情。

  陆令从很快也察觉到自己的话缺乏说服力,便进一步解释:“我的意思是,不会有人不喜欢你,更遑论你的亲骨肉。重点在‘你’。”

  谢竟收回目光,经历过那一句“笑你可爱”他已经学聪明了,不再会为这些含糊暧昧的措辞而乱了方寸。陆令从坦荡地言及“可爱”与“喜欢”,谢竟笃信就算直接问他“我哪里可爱?喜欢我什么?”,陆令从也能不假思索地数上一堆他的“优点”,正气凛然,无关风月。

  “你好像很自信。”半晌谢竟下结论。

  陆令从是有自信的资本的。照谢竟所见所闻,皇帝对自己一嫡一庶两个儿子尚且如此,对陆令真这个夹在中间的女儿想必更不会如何上心。在她长大的过程中,可以想见,兄长代替行使了太多父亲的权职,陆令从对于“为人父母”这件事,应该有点超越年纪的驾轻就熟。

  “你的错觉,”陆令从往后仰了仰头,“爱妃,你也太抬举我了。”

  这下轮到谢竟微讶:“我看你八风不动的,每次跟宫里回话也是滴水不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儿女双全少说十年,怎么一下成我的错觉了?”

  “我装的,”陆令从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声,“我以前根本没想过自己还会给人当爹。”

  “我带真真就是赶鸭子上架,父皇不管,那只能我来管。但其实我也就是陪她解闷哄她开心,真正教养她、抚育她长到今天的是我娘。我能教她拳脚刀剑,可教不了她处世立身的诸般道理,因为我自己也没琢磨明白。”

  说话间已走至卧房门前,迈过门槛时陆令从扶了扶谢竟的肘,继续道:

  “说回给人当爹,也是一样。就算这位小祖宗,”他用眼神向谢竟腰间示意了一下,“到了开蒙的岁数,我也才及冠没两年,与现在这一脑门子官司的模样估计也区别不大,出去误人子弟尚且不敢,回来误己子弟,你还不收拾我?”

  “那怎么办?”谢竟本来是想讨陆令从几句宽慰做定心丸的,结果反被倒了一通肺腑之言,当下也有点无措,“我比你还小呢,要论教养、抚育,怎么能跟吴娘娘比?”

  侍女按谢竟刚进门立的“规矩”,没跟进屋里来,陆令从搁下灯盏,谢竟自然而然地背过身去,把长发拢到肩前。

  “不怎么办,琢磨明白一点教一点,反正来日方长,”陆令从在身后帮他宽解着繁复的衣带,“又没有人会把他从我们家抢走。”

  回忆

 

第61章 十四.二

  昭王府原是前代某位国公旧邸,人丁凋零,封存数年,一直到陆令从十五岁出宫才重见天日。因有吴家这样殷实的舅族,所以整饬、修缮等一应工事皆是请的最好的匠人,又兼有座不输江南诸名苑的园子,落成时自然是气象一新。

  同样坐落在京城士林交游、百姓行乐的中心地带——秦淮河畔,昭王府却不像乌衣巷那样生人勿近,一色的粉墙黛瓦,门户紧锁,宅内深深不知几许,绵延出前后数进,聚居着庞大的仕宦家族。

  昭王府的选址大隐隐于市,正门毫不避讳地开向临街,平日车水马龙、商贾如云,秋意深浓,道旁石榴与柿子都结了果,嫣红灯笼似地缀在梢头,银杏则高而峻直,阳光下金黄摇摇瑟瑟,连成一片煊赫气象。

  陆令从午后送陆令真回宫,不知因为什么耽搁了,传话回来说不必等他吃饭。但后晌谢兖、姚氏又带着谢浚来看谢竟,于是本来要削减人头的晚膳反要多做两道菜。

  这不是惯常的休沐日,所以谢竟有些惊讶一向公务繁忙的长兄会造访,仔细问了两句,才听谢兖道:“我刚从朱家回来,碰上你嫂嫂和浚儿要来,我想着便一同走一趟,有两句话,给你与殿下提个醒。”

  谢竟这些日子躲在家里偷闲,过得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也几乎不与陆令从聊宦场的动向,便问:“你去朱家做什么?”

  “探病,”谢兖道,“西大营中领军朱缜前几日旧伤复发,午后传了消息出来,说怕是不大好了,约莫就在这一两日。”

  朱缜出身吴郡四姓中的朱氏,年纪在五六十上,李岐姐夫就在他手下任职。金陵城内除却守卫宫禁的羽林卫之外,便是东西南北四大营的京畿军,各营皆设中领军、中护军、中监军三长官,分掌调兵、选拔、监察之权,其中又以中领军为首,虽居三品,但却是极为机要的位置。

  而朱缜病危,也就意味着西大营这支人数过万的武装队伍的最高统领一职,即将空出来了。

  李岐姐夫仅是别部司马,头顶还有校尉长史等等若干人,自是轮不到他。但朝野上下各家各族,盯着这个差事的眼睛可不在少数。

  谢竟沉吟片刻:“朱缜早年一直跟着崔太尉在河东郡屯军,朝中默认他是太尉府嫡系吧。如今他‘不大好了’,想来太尉府自然希望下一任中领军仍旧是自己人。”

  谢兖点头:“崔宪这些年上了岁数,渐渐被间离兵事中枢,诸子还都年轻,青黄不接,崔家只怕不肯轻易放手这些旧部势力。只是我今日听人私下议论,右相那边也在谋划这个位子。”

  谢竟不解:“右相?王氏一脉不是向来自诩文吏世家,长于律令,什么时候也要把手往军中伸了?而且崔太尉的嫡长女,许的不是王相次子?”

  “就是因为有这一层关系在,不便明面挣抢,才要假第三人之手,”谢兖道,“朱缜的副官名叫吴泓,是昭王殿下母家的一位族亲。我就是为此事而来,这几日殿下若能避避,还是不要往禁中去为好,免得撞上麻烦场面,多费口舌。”

  谢竟立刻明白了谢兖的用意。吴家在朝中的根系远远不能与崔、朱、王诸氏相提并论,这位吴泓若是被推出来,做了崔王相争的幌子,不论他做何应对,都难免会被曲解为背后有贵妃与昭王府授意。

  “晚了,”他叹了口气,心知陆令从大概已经被此事耽搁了,“他过午送长公主回宫了。”

  谢兖一愣,也是无奈,劝慰道:“但主死副继,本来也是古已有之的惯例,想来皇上能看得明白,不会太过难为殿下。”

  谢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看向谢兖:“若是来日朝堂上有什么议论,兄长切记,不可为昭王府说话。”

  谢兖却苦笑着摇了摇头:“之无,我晓得你是怕牵扯家里,但如今时局,既不是新朝初立急需固守江山,也不是大厦将倾亟待匡扶的用人之际,谢氏子弟、门生虽然遍布朝堂上下,却并非不可替代。真若我们家成为了谁的眼中钉,被拿住了足以覆灭的把柄,一状告到陛下面前,陛下也并没有必要为了‘稳定朝局’,仅咎一人却不牵连全族。”

推荐文章

厨子他非要皇帝考科举

夺嫡从咸鱼开始

夫郎是个娇气包

宠后多疑

赤松图木

布卢瓦城来的漂亮朋友

帝台春

金羁

作者部分作品更多

六州歌头

上一篇:厨子他非要皇帝考科举

下一篇:阉臣当道

[返回首页]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