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以食为天倒是真的。”黑裙女生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不过要么说自欺欺人里两个人呢,杀狗想吃肉的是人,觉得狗有灵性怕被报复给狗蒙眼的还是人……可光是蒙眼哪里够呀,狗鼻子那么灵,只要一闻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中年男人嘿嘿一笑:“所以才有用水淹的法子嘛,甭管是什么狗,鼻子再灵只要沉到水里就是哮天犬也没辙。”
边说还边往黑裙女生身边凑,明显是别有它意,同桌其他人却不是埋头吃饭就是冷眼旁观,给这中年男人不怀好意往年轻女孩身边凑的画面更添了几分戏剧性。
不过好在这女生也不是省油的灯,还不等中年男人真的靠过去便一个转身连人带椅轻轻巧巧地挪到了卿白他们这桌……四方小桌这下才算坐齐了。
女生手撑着下巴笑盈盈地扫了一圈桌边三人,卿白突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觉得隔壁两桌奇怪,别人也不一定觉得他们正常。
毕竟一个笑眯眯的和尚,一个抱狗的小胖子,一个抱猫的古装帅哥,这组合也实在不
像是能和和美美坐在一起吃饭的样子。
“你们也要去樗山和尚庙吗?”黑裙女生笑着问,声音与刚才和周老板说话时的骄纵还有回中年男人话时的嘲讽完全不同,语调平和还有一丝丝好奇。
小姑娘嗓音本就脆嫩,添上那一点好奇就更显活泼,配上清秀白净的脸小巧玲珑的身姿,青春少女的清新灵气直接扑面而来。
不仅瞬间驱散了这一大早的郁气还把正对着黑裙女生的戚小胖给问不好意思了,难得低头呐呐不语。
哀蝉这种时候则把出家人的稳重诠释得淋漓尽致,他只回了一个字:“也?”
女生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是啊,我们这群人也要上山。”
一直没说话安静喝茶的中山装老头终于抬眸往这边看了一眼,席中立马有人提高声量开口:“燕姑娘。”
不知是提醒,还是警告。
女生却并不在意,头都没回地摆了摆手,一双眼睛只看着哀蝉:“这个时候来樗山的总不会是普通人观光,都是同行打这种哑谜就没意思了。”
被同行的几人默默不语,那边中山装老头也收回了目光,一时间场面突然冷了下来。
真·普通人戚小胖简直如坐针毡,别桌他管不了,自己这桌要再冷下去他这顿早餐下来铁定胃疼,于是为了自己饮食快乐身体健康……还有无处安放的好奇心,他干脆摆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压低声音道:“……我们就是来观光的呀,小姐姐cosplay听说过吧?”
戚小胖嘴上跑火车也不敢带九年,只能指着哀蝉说:“喏,为了来这里拍照,还专门剃了个光头。”
“小姐姐你们呢?”
黑裙女生看了满嘴跑火车的戚小胖一会儿,突然笑得灿烂,也学着他的样子指了指隔壁桌穿着道袍纳衣的道士和尚,神秘兮兮地说:“看到了吧?”
戚小胖疑惑点头。
“同行相轻。”女生小声说,“我们啊,我们是来踢馆砸庙的。”
“……”戚小胖九年卿白同时看向哀蝉。
哀蝉:“……”
第68章 第四份外卖
等那两大桌人吃完离开, 饭厅只剩他们几人后,戚小胖才敢放开了说话:“咱们现在咋……咋办啊?”
知了的庙可真是命运多舛,前有猴子砸庙, 后有同行踢馆。
卿白看向哀蝉, 哀蝉安静喝粥,面上并不见焦急,卿白便也埋头啃起肉丸来……至于早餐为什么会有肉丸, 早餐当然没有肉丸, 那是包子的肉馅, 九年专门给他剔出来的, 他吃馅九年吃皮, 分工合作杜绝浪费。
没人回应,戚小胖怒喝半碗稀饭, 真是和尚不急太……帅哥急!
斯条慢理地吃完早饭后哀蝉才终于开口:“人心险恶,不要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戚小胖:“???”
你一个和尚跟我说人心险恶……不过也是,我自己都信口胡说是来樗山cosplay的, 没道理人家就实话实说。
卿白却觉得那位燕姑娘并不是和戚小胖一样信口胡说, 或者说不完全是胡说, 而且,她给人的感觉有点……奇怪。
可要问哪里奇怪, 卿白一时也说不上来。
樗山虽然未经开发, 上山的路却并不难走, 石阶足有三四米宽,整齐划一干净得连片枯叶都没有, 站在山脚抬头往上望, 在明晃晃太阳光的照耀下,通天路一般直入云霄。
“这有点壮观啊!”戚小胖感叹, “不过寺庙为什么总喜欢修在山上呢?当初光是修这上山的路就废了不少人力物力和财力吧?”
哀蝉抬头不知在看什么,过了许久才回话:“最开始并不如此,上山路难行……是十几年前一位香客出款修缮的。”
“哇……那咱们庙还挺厉害的嘿。”戚小胖不明觉厉的顺口夸。
卿白稍微有点了解:“只是香客就舍得如此花钱,看来你们这庙家底很厚。”
哀蝉苦笑,看起来不太想谈这事,戚小胖却很感兴趣:“这有说法?”
卿白‘指挥’着九年踏上上山的石台阶,边走边说:“自然有说法。”
“去寺庙烧香的人大致能分成几类,香客,贵客、居士还有游客。”
“香客是指普通的善男信女,去寺庙只为烧香拜佛许愿还愿求平安,最多吃顿斋饭。贵客的‘贵’字具体体现在身份地位与财富上,不仅方丈亲自接待,据说寺庙僧人还会奏响迎接贵客的法器,当然,善款给得自然也多。至于居士,那已经不算是‘客’,而是皈依佛门的人,有仪式有证书。”
游客便不必说了,大家都懂。
戚小胖想了想:“这不就是普通顾客,vip顾客和加入公司的……外聘员工?”
别说,概括得还挺精准。
“不过谁家普通顾客会自费给公司修电梯啊?!”戚小胖反应过来了,“这就是宗教信仰的力量吗?”
该说不说,这话听着有点像嘲讽。
好在哀蝉经过这段时间的同居已经习惯了戚小胖的说话风格,既不介意也不理会,自顾自道:“……是位来还愿的香客。”
“噢,那就说得通了!”戚小胖也不知想通了什么,连蹦带跳地往前走,怀里的小黑狗也像受到感染鼓舞一般奋力挣扎想下地自己走,可惜高度不够,真下地恐怕连台阶都够不到,“说明咱们庙很灵验!那个香客当初一定许了个了不得的愿望!”
戚小胖蹦跶得快,眼睛也被山间风景吸引一直朝前看,没看到哀蝉突然变得晦涩的表情,卿白却看得分明……看来这里头有蹊跷。
但哀蝉看起来并不想现在说,卿白便转过头去,权当没看见。
一时间风和鸟鸣清凉宜人,走在干净开阔的山道上险些让人忘了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连蹦带跳走得快累得也快,还没到半山腰戚小胖的气就有点喘不上来,从走在最前排开路一步步变成并排同行最后又落后两三步。
“煤球啊……你,你是不是半夜爬起来偷吃狗粮了?怎么这么重?跟秤砣一样!”典型的遇事不决先甩锅。
煤球眨巴着眼睛快乐汪呜汪呜,一点儿不知道它主人正在造它体重的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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