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板神色恢复如常:“我那些狗平常都养在后院,没办法,虽然自己喜欢,但开门做生意,万一有客人怕狗还是得注意嘛。”
“那是得注意。”戚小胖应和。
周老板推了推眼镜笑着说:“行了,既然东西都送上来了那我就不继续打扰了,晚餐很快上桌,三位帅哥千万吃好喝好休息好啊。”
卿白注意到,在转身离开房间的最后一眼,周老板看的还是煤球,那眼神说不上来是遗憾还是不甘。
“好嘞!麻烦周老板了!”
房门一关戚小胖立马收起浮于表面的稳重乖巧,一个弹射跳上正中间的床铺,然后双手举起煤球仰天无声大笑,整体姿势介于狮子王中狒狒举小狮子和举炸药包炸碉堡之间。
卿白仰头看了一会儿脖子都酸了戚小胖还在笑,并且有从无声大笑发展到笑岔气的趋势。他不累卿白先看累了,回头对九年道:“不用管他,我们先吃饭。”
九年点头又摇头:“挺晚了,给你冲碗藕粉?”
这是不想让他下去吃农家乐饭菜的意思?是这农家乐有问题?还是单纯觉得幼崽晚上吃太多没有灵气的‘俗物’不好?
卿白心里一瞬间冒出好几个猜测,说出口的却是:“你带了藕粉来?”
九年点头:“红老板送的,用湖里新藕手作的藕粉,保质期不长,得尽快吃完。”
卿白哦了一声,有点心不在焉……没想到九年竟然和红老板‘暗通曲款’‘暗度陈仓’‘互通有无’……
九年不知道卿白那雪团似的小脑袋里正轮番滚动成语,把他放在最里面靠近窗户的那张床上后便去烧水了。
戚小胖笑了半天没人理,干脆自食其力主动凑过来让卿白做他的‘夸夸见证人’:“嘿嘿嘿爸爸的煤球真争气!一亮相就征服了资深爱狗人士的心!不过宝贝儿放心,爸爸是绝对不会为了钱出卖你的……煤球你可一定要好好长大争取成为方圆百里最帅的狗呀!”
只是夸着夸着味儿就变了:“……虽然也不指望你以后能偷圣僧的袈裟养我们,但梦想还是要有的,这样,咱先练习一下,去偷个和尚的内……内什么短裤!”
如此猥琐又误狗子弟的家庭教育总算让卿白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哀蝉在看你。”
戚小胖一回头,正正对上哀蝉面无表情的脸。
“哈哈……知了你刚去哪儿了?回来怎么也不吱个声儿啊?”
卿白不动声色地看了浑身水汽的哀蝉一眼,的确,一进门哀蝉就进了浴室,在周老板和戚小胖聊天那段时间一直待在里面……
哀蝉沉默了一会儿,道:“洗了个头。”
卿白:“……”
戚小胖瞄了一眼哀蝉的脑袋,沉默更久,表情复杂地说:“兄弟,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想说可以不说,倒也不必找这样敷衍到丧心病狂的借口。”
哀蝉叹气,换了个说法:“沐浴焚香更衣斋戒净身。”
他就简化了一点点,怎么就丧心病狂了?
第65章 窗影狗叫
戚小胖已经在中间的床上蹦蹦跳跳了一圈, 卿白又被九年安置在靠窗的床上,哀蝉没得选,只能盘腿坐上离门最近那张床。
直到哀蝉开始打坐念经, 戚小胖才后知后觉:“知了竟然把他的宅字战袍换了老老实实穿僧袍?”
卿白:“不然怎么叫沐浴焚香更衣斋戒净身。”
若还是那件宅字T恤, 那叫冲凉。
戚小胖看着一身黄色僧衣的哀蝉,低头垂眼,宝相庄严, 若不是胸膛还有微微起伏, 戚小胖都忍不住想伸手去探探他的鼻息……这样的哀蝉好陌生, 身上的活气儿仿佛都被他默念的那些艰涩难懂的佛经冲淡了, 整个人像尊纹理自然的木雕像, 瞧着温润光泽,实际触手生凉, 只可远观。
“知…知了这模样……还挺像模像样的。”
卿白想起当年在上京雷云寺初见哀蝉时的场景,在菩萨低眉香火弥漫的大殿,年轻的和尚袈裟闪耀梵音和雅, 垂眸轻笑间宛若泥塑复活走下莲座……若不是这家伙实在太像模像样, 他当初也不会主动上前搭话, 还加了好友一直保持联系……谁知道是个‘绣花枕头’。
九年端着冲好的藕粉坐到床边,伺候重病在床的病人一样细致地喂到卿白嘴边,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卿白已经习惯成自然, 勺子一来张嘴便吃, 倒是一旁的戚小胖看得牙酸,用餐电话一来忙不迭下去吃饭了。
……至于木雕哀蝉, 且容他坐着吧, 等他吃完再打包点清淡食物上来。戚小胖不想承认自己有点被打坐的哀蝉唬住了,有些不敢打扰。
一碗藕粉很快吃完, 单独下楼吃饭的戚小胖也很快以出人意料的速度拎着一次性饭盒回来,只是表情有些古怪,一点也不像口腹之欲得到满足的模样。
看他一边磨磨蹭蹭喂煤球一边几度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卿白好心主动开口也算给他个痛快:“有话直说。”
戚小胖得了话梯子立马把煤球往它不锈钢饭盆一按,然后压低声音以一种生怕隔墙有耳的姿态小声道:“卿哥,这农家乐好像不对劲!”
洗完碗勺的九年端回一盆热水,卿白一边熟练抬爪一边随口道:“怎么说?”
拧得半干的温热毛巾覆上爪子,力道轻柔地揉捏擦拭肉垫爪缝,舒服得卿白眼眸半眯顺从本能的‘肉垫开花’。
戚小胖心里啧了一声,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地说正事:“周老板不是说他这农家乐只剩一间房了吗?可我刚才出去的时候留意了一下,其他房间根本没有动静,门缝里连丝光都没透出来,一点儿也不像住了人的样子。”
一只爪子打理好卿白又换了一只,漫不经心地道:“所以?”
“所以?”戚小胖被卿白这不甚在意的模样刺激到了,一个飞扑横趴上床,脑袋正对隔壁床位全身陷在枕头里,只用抬抬手抬抬脚仿佛在做豪华至尊spa的卿白,“所以那周老板骗了咱们啊……这农家乐不会是黑店吧?”
说着说着戚小胖做了个干呕的动作:“我刚刚还吃了好几个肉包子烧麦……”
晚餐还有包子和烧麦?真不知道是该说这农家乐菜品丰富,还是生意真不大好,早餐居然能留到晚上。
看着明显是想起了众多影视剧中对黑店肉包子过于详细的描述的戚小胖,卿白好心开解:“也不一定是黑店,说客满只剩一间房也是一种营销手段。”
见戚小胖不太信的样子,卿白干脆举例说明:“不然那些因为一起出去旅游或者约会太晚错过宿舍门禁的男生女生为什么只要去酒店过夜就永远只剩一间大床房?”
这这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吧?!戚小胖腹诽了一句后突然发现华点:“卿哥为啥感觉你很懂的样子?”
你你你不会也带男生或女生去酒店开过大床房吧?!
卿白:“……”
要搁以前,戚小胖根本不可能对卿白生起这种怀疑,毕竟那时候在他心里卿白何止是冰清玉洁不近女色,在男女关系这块儿,那简直是不近人情拒人于千里之外。就算是真遇到时间太晚错过门禁回不了宿舍的情况,他也坚定不移的相信,他卿哥就算回殡仪馆停尸房和那些尸体作伴将就一晚上也绝不会去和活人凑合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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