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处于二者之间, 把薄被往上拉、又没有完全往上拉, 好像该盖的都盖住了,却又露出了半截瘦而不弱肌肤紧致白皙的胸膛, 这就显得很……
再配上卿白那几句似是而非似撩拨似挑逗的话……反正这画面在旁观者看来十分之不正经。
只能说有的时候半遮半掩反而更显得欲盖弥彰惹人误会……
戚小胖当然知道他卿哥对九年确确实实有那么点不可言说的想法,但那个‘前男友’没搞清楚始终如鲠在喉,让他不敢放心助攻, 连起哄都要适可而止, 睡意消散脑袋清醒后连忙转移话题:“小猴儿还在窗户外面蹲着呢, 咱先把它放进来?”
毕竟是来找自己的小猴儿朋友,哀蝉更积极, 直接跳下床, 趿拉着拖鞋跑着去开窗。
小猴儿是只礼貌的小猴儿, 即便窗户打开了它也没有贸贸然进屋,依然乖乖巧巧蹲在窗沿上, 活像是去朋友家喊人出门玩, 结果朋友睡过头还没起床,于是只能在朋友家长的热情招呼下拘谨等待冤种朋友洗漱收拾。
大冤种哀蝉一点也不客气, 扒拉了一套干净衣服就往洗漱间冲:“有猴在等,卫生间今天我先用啊,谢谢各位了!”
卿白眼尾余光一扫就知道这光头今天没打算装模作样的继续穿僧袍纳衣,恢复了平日T恤大裤衩的穿衣风格,着实顺眼了不少。
“先用就先用呗,说什么谢谢。”说完戚小胖直接往后一躺,放任自己砸进乱成一堆的薄被里,然后扯过枕头盖在脑袋上,天都还没大亮,他压根就没准备起床。
不过一躺一埋的功夫,隔壁床位就传来了平稳的、只有睡着了才会发出的小呼噜声。
“……”卿白抽了抽嘴角,被戚小胖这做作的入睡速度搞无语了。
还好在场还有个人比他更无语,甚至还有点无措,那个人就是原本已经站在窗户边,却生生被手快的哀蝉抢先一步开窗的九年。
窗户是不用折腾了,像戚小胖一样回到床上睡回笼觉又……咳咳。
九年沉默了一会儿,艰难捡起之前的话茬:“虽然现在是夏天……睡觉的时候还是穿件衣服比较好……不要怕麻烦。”
这话是在回应他之前的‘反正穿了也要脱,好麻烦,不如不穿直接睡’?
卿白觉得九年强忍羞涩……是羞涩吧?毕竟耳朵尖儿都红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一如既往冷静端肃的模样实在很可爱,正准备遵从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再在言语上占点小便宜,就对上了小猴儿清澈见底充满好奇的大眼睛。
摆烂如卿白,也没法儿在这样一双纯洁无瑕大眼睛的注视下若无其事我行我素,话就算已经到嘴边那也得强行拐个弯:“……行行行,穿穿穿。”
怎么搞得他好像有暴露癖一样?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卿白干脆把被子直接拉到下巴,把自己裹成一个只剩脑袋露在外面的人形春卷,长眉一挑就像是在问:衣服呢?
神色间颇有几分颐指气使的气势。
九年浓密眼睫飞快眨了两下,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不去看床上的春卷卿白,转而定在了不知名的虚空一点上,就是眼神有点飘忽:“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夏天的被子好薄,虽然裹得紧……但裹得紧也有裹得紧的……坏处。
“……不介意的话可以穿我的衣服,”九年缓声道,“是新的,我还没有穿过。”
“不介意啊。”像是怕九年不信,卿白又笑着说了句,“你穿过的我也不介意……真的。”
表情笑眯眯语调慢悠悠,好好的一句话愣是让他说的好像话里有话,每个字都有不可描述的深意。
隔壁床位经久不息的呼噜声都断了半个拍子,‘睡梦’中的戚小胖寻思着,他卿哥这话听着怎么像是更想穿人九年穿过的旧衣服呢?
……错觉,一定是错觉。
九年没去纠结卿白的话里到底有没有深意,速度拿出了他没有穿过的新衣服。
卿白刚一接过九年给的衣服神色就有点微妙,一边指尖轻捻布料,一边垂眸仔细打量,衣服叠得十分工整,从厚度判断应该不是九年常穿的广袖长袍,颜色倒是九年惯常穿的玄黑,光影变幻间隐约能看到布料上玄奥神秘的暗纹……这些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这衣服在手里的触感,触手冰凉,沉沉如夜,轻薄如纸……和当初去尾巷香烛店报道时红老板给他的外卖工作服的手感无限接近,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出自同一个裁缝,或者同一个纸扎师傅之手。
打量完卿白也没说什么,把衣服抖开分清正反后就扯进被窝,卫生间被哀蝉占着,当着九年和小猴儿穿衣服也不是不行,主要是他怕九年不好意思,好在办法总比困难多,卿白直接拿出了这么多年来冬天清晨在被窝里穿衣服的绝技,不给九年转身回避的机会,衣服就已经上身了。
卿白起身,一手艰难扣着领子上的盘扣一手拎着裤腰,脚下还要注意不要踩到裤脚,忙碌又狼狈。
“袖子和裤腿好像都长了一截,还有裤腰……啧,我俩体型有差这么多?做这衣裳的裁缝量错尺寸了吧?”
九年上下打量了卿白一番,体贴的没有反驳卿白关于裁缝量错尺寸的话,只从袖子里拿出两截短带,质地暗纹都和卿白身上衣裳一致,瞧着像是绑在手腕上的。
卿白故意装瞎,假装没看懂九年的动作:“这两条栓腰上短了点吧?你之前不是用过发带绑头发?借我当腰带使使,那个长。”
九年接腕带的动作一顿,也没解释,听话的从袖袋里掏出叠得整齐的长发带。
朱砂红坠白玉扣流苏,倒也和玄黑相配。
卿白领口盘扣也扣好了,接过发带就直接撩起衣摆,专心致志地系‘腰带’,奈何裤头实在太宽松,又没有袢带,他就算把碍事的衣摆叼嘴里解放出一只手也还是手忙脚乱,不是发带往下滑就是裤子往下掉,卿白折腾了一会儿也烦了,下意识抬眼向九年寻求帮助。
平日性情淡漠的人突然叼着衣角以眼神无声求助,即便是照顾了卿白多日的九年也有些承受不住……毕竟他照顾的是灵犀幼崽,可爱自然是可爱,但某些方面的杀伤力还是有限,可这恢复人形之后……
九年的目光飞快掠过卿白因为撩起衣摆而露出的一小截细腰,那腰不仅细,还白,松松垮垮的裹在玄色衣裳里,简直像雪一样,白得刺目。
九年只看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仿佛怕被那小截雪白刺伤眼。
但他还是伸手拿过在卿白手里始终不得章法的发带,又从卿白嘴里救下衣摆,理了理,将那截腰身遮得密不透风,然后抬手一拂,也不知他是如何动作的,反正那条滑溜的发带就这样乖乖的带着裤头束在了卿白腰间。
还是个漂亮的蝴蝶结,坠着玉扣流苏的发带尾巴一长一短的在卿白细窄腰间晃晃悠悠,比春天湖边刚抽绿的杨柳枝还要灵动妖娆,像本就应该在那儿的精致装饰。
卿白撩起衣摆看了一眼,原本光溜溜的裤头上无声无息的多了几个袢带,也不知是怎么固定的。看完卿白就乐了:“没想到九年大人还有这手艺——”
话还没说完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咚咚’声,听着像是铁链用力击打塑料盆或桶发出的,那声音就像是什么进攻的号角,震慑力十足的犬吠紧接其后,乡下本就安静何况这会儿还是凌晨,一声狗叫瞬间激起千层浪,犬吠声此起彼伏,偶尔还夹杂着几声愤怒的国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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