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明明睡得正香的佟酒年却突兀地坐起了身,肉肉的小脸红扑扑,那双灵慧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朦胧睡意,一只手任由熟睡中的卿小白抓着,他就这样无动于衷地坐在凉席上,遥望天际,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卿白看着这样的佟酒年,只觉得心惊,他记忆中佟酒年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刻。露出这样神情的佟酒年已经不能用‘早慧’来形容,而且比起长大之后的佟酒年,此刻的小佟酒年更像九年……孤寂了成千上万年的轮回台镇守者九年。
……所以究竟是他记忆出了问题,还是他根本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了解佟酒年?
卿白想不通,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再让他仔细观察,就像小佟酒年突兀的从午睡中睁开眼睛一样,卿白感觉自己只是在梦中眨了下眼——上眼皮和下眼皮极其短暂的一合一开……眼前的世界便瞬间变了模样。
望着白茫茫的天花板,卿白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思绪还停在梦中,待思绪渐渐回笼,卿白越发肯定他之前的梦是阴差阳错渡错了‘河’、上了佟酒年的‘桥’。
至于为什么会渡错河上错桥,卿白扭头,想去看睡在他旁边的九年——
“???”
卿白脑袋刚咔咔扭一半就对上贴在玻璃窗上的一对儿绿幽幽大眼珠子,这场景,这画面,不能说是情景再现只能说是噩梦重演。
好在现在大家也算是熟人(猴)了,有了实体的小猴儿也不再热衷于逮着人玩一二三木头人,对上卿白的视线后小猴儿咧嘴龇牙一笑,然后抬爪指了指更里面的那张床,示意他是来找小伙伴玩儿的。
卿白叹气,视线越过蹲在窗台上的小猴儿看向远方天际,灰蒙蒙暗沉沉一片,保守估计不会超过五点……突然就明白了小时候他和佟酒年狼狈为奸白天不起晚上不睡凌晨蹦迪时爷爷的心情了呢:)
可人家猴来都来了,视线也都对上了,总不好将人家拒之窗外。
卿白收回视线微眯着眼睛看也不看直接伸出手极其熟练的去找九年的手,农家乐的床并不大,根据经验即使他现在是巴掌大的小猫咪也能一伸爪就摸到九年……卿白摸到一把滑滑的、凉凉的……头发?
卿白在没在意,九年人形本来就是长头发,睡觉时铺在床上很正常,顺手摸了两把九年发质很好很柔顺的滑凉长发后卿白的手继续往上……然后就抚上一片柔软而富有弹性的温凉皮肤,卿白下意识捏了捏……
柔软……富有弹性……温凉……皮肤……
“嘶……”卿白黑眸圆睁弹射坐起,人一下就清醒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白皙修长的手…人手!回味着刚刚手上不可言说的奇妙触感,卿白恍惚,他不会现在才是在做梦吧?
卿白手指蜷曲,很有再上手捏一把好确认此刻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的冲动。
“嗯……怎么了?”九年的磁性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卿白的深思。
卿白愣愣回头,和长发披散眉眼惺忪的九年对视。刚从睡梦中醒来的九年与平时很不一样,整个人由里及外的透着柔软温热的气息,身上那股温柔浅笑也消不去的疏离不见影踪,卿白甚至怀疑他只要放柔声音答一句‘没事儿,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吧’他便会扭头蹭蹭枕头一秒入眠。
……可惜错过了最好的实践时间,九年肉眼可见的恢复了清醒,他对卿白一笑,祝贺道:“恢复成年人形了,恭喜。按照这个进度,想必兽形成熟也指日可待。”
九年展望未来,卿白却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才能‘名正言顺’或者‘不经意间’再上一回手……想来想去也想出没什么好主意,卿白只得暂且放下,颇有些心累地抬手指了指窗户,示意有客来访。
九年起身,抬手理了理并不算乱的长发,正准备给小猴儿开窗动作却一顿,他回过头,神色难得有点纠结,似是不知该怎么开口:“你先把……把衣服穿上。”
怅然若失的卿白顺口应声:“哦,嗯,好,穿衣服……”
等等……我没穿衣服?!
不对……他刚从小猫…小灵犀恢复人形当然没穿衣服!有毛就够了哪只小猫咪会在这个季节穿衣服?!
卿白吓得连忙低头去看……呼,好在身上搭了条空调被,应该是在睡梦中恢复人身后皮肤受凉激起身体本能反应扯来盖上的。
卿白着实松了一口气,这形象勉强算是保住了,好歹没在九年面前赤身裸.体……虽然也不是不行,但最好还是不要这里,毕竟这里不止他们两个人……
见卿白打量完身体就久久没有动作,九年尴尬轻咳了两声,委婉催促。
卿白把空调被往上拉了拉,然后往床头一靠,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气势,手一摊:“我没衣服。”
“……”九年无言以对,因为卿白的确没衣服。卿白这段时间一直是灵犀幼崽形态,这次樗山之行为了方便卿白煤球或许还有九年,戚小胖特意去租了一量舒适安全容量巨大的家庭面包车,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可就是没想到要给卿白带一身衣服。
还是那句话,这季节这天气,哪只长毛的小猫咪会穿衣服啊!
气氛一时陷入僵持,卿白和九年面面相觑半晌,主动递台阶道:“你先给它开窗,我在床上,穿什么衣服。”
向来温和有礼的九年抿了抿唇,眼神十分不赞同,甚至还带了点不可置信,努力纠正卿白不正确的观念:“在床上,也要穿衣服。”
卿白沉默两秒,忽然笑了:“反正穿了也要脱,好麻烦,不如不穿直接睡。”
九年:“……”
九年瞳孔地震。
见九年如此震温和稳重的表情都险些裂开,卿白真心心情愉悦,正准备再接再厉继续撩拨,隔壁床位突然传来两声抽气声,卿白心里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缓缓转过头去,就见头发睡得乱糟糟的戚小胖和没有头发的哀蝉正两脸复杂,一副震撼了全家全庙地看着他们。
“……我可以解释。”
戚小胖哀蝉:嗯嗯嗯,你随便扯,反正我们不信·jpg
“……算了。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样。”卿白摆烂,无所畏惧。
九年:“……”
第90章 腰带
那俩倒霉蛋的表情真的很复杂, 且亲疏远近性格各异一目了然。
若哀蝉是慨叹大于震惊,一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对他们‘白日宣淫’还一点都不顾及同房的他们的失望失落恨铁不成钢,那戚小胖就是震惊之余恨不得立马拉着哀蝉原地消失给他卿哥腾地方。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们。
怎么说呢, 反正是在屋里, 又都是熟人,就算没穿衣服其实也没什么,大家都是男的谁没在大夏天打过光膀子?如果卿白大大方方的戚小胖两人还能或坦坦荡荡或羡慕嫉妒的夸他一句身材好。
可卿白偏偏盖了条空调被, 盖又不好好盖——若只盖下半身露出肌肉纤薄线条流畅的上半身, 那叫潇洒不羁不拘小节。若裹得严严实实一丝不露, 那叫保守端庄守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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