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如此,必须要有因果报应。
……
时钟的数字跳转了一位,引擎熄火,警车的震动平息下来。王耀仍看着车载时钟发愣。
“耀?喂,醒醒,我们到了。”绿眼睛的英国青年关切地看着他。
“啊?!哦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想事。”耀抹了抹额发,对开车的同僚笑了一下,“走吧亚瑟,希望今天的侦查有进展。”
亚瑟点头:
“希望如此。但愿我们能在受害者家中找到些更有用的线索。阿尔那家伙还在执著地调查那个唐纳德·雷科,我可不看好他。”
“我相信阿尔。”王耀苦笑。
“为什么?”
“阿尔天生适合做警察,他勇敢,直觉很强……不过有的时候,我们可能会遇到更狡猾的罪犯,懂得伪装,懂得栽赃……”
王耀低下头看着自己放在两膝盖上的双手……那已经不是孩子的手,也不再是放在脏兮兮的小学校服短裤上。
王耀继续说:
“你还记得我第一起负责的案子吗?”
“记得,那是桩陈年旧案,凶手当年枪杀了一对医生夫妇,就因为他神经质地觉得人家医生是想骗他的钱,故意把他老婆的治疗拖得那么久。”
王耀努力地笑了一下:
“没错。那个凶手不算聪明,甚至偏执得脑子有点问题……但是他的家族很厉害,还有一个精明的哥哥,有本事把他藏匿了十年……当年凶手的哥哥还使用了一些手段,干扰了警方的调查方向,所以案子才一直没有进展。”
“所以你觉得这次的案子也是这样吗?”
“很有可能,”王耀解开安全带,“但很奇怪……我同时又觉得阿尔调查这个唐纳德是对的,这人肯定另有蹊跷。”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从不同的侦查方向去切入吧,说不定挖出更多耗子呢?”亚瑟点头。
就在两人说话的间隙,弗朗西斯已经停好了警车,笑眯眯地在敲他们的车窗玻璃了:
“请吧,美丽的女士们,舞会的入口就在那里。”
“弗朗西斯,再开这种玩笑,我就把你的胡子刮下来贴在你的眉毛上。”
王耀不喜欢被当做女人。
“哈哈哈果然生气了,不愧是耀,还是老样子!看你那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
“真是的,你干嘛惹他,你明知道他讨厌这种玩笑。”亚瑟叹了口气。
“我就是想看看他身体怎么样,是不是还有精神生气。老实说,耀的脸色苍白得像纸,我真的有点不放心。”
弗朗西斯难得恢复了正经,不再开轻浮的玩笑。
“都说了,我好得不能再好了。”
王耀从车子上下来。弗朗西斯顺手拉了他一把,然后关上车门。
“那就好。”
“走吧,受害者的女儿在等我们了。”
……
警方对“四重奏”受害人约翰·沙弗莱的住宅进行搜查。
同事们已经进屋了,王耀又去问候了一下受害者的女儿。
沙弗莱小姐看起来精神好了一些,不过两眼还是红肿得厉害,想必是为父亲的后事操碎了心。王耀看了觉得难受,就尽量试着说一些安慰的话。
受害人的女儿一下子激动起来,抓住他的胳膊:
“王警官……你们会抓住凶手,为我父亲报仇,对吗?警方一定会抓住那家伙的,是不是?”
从那双心碎的泪眼中,王耀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会的,沙弗莱小姐。”
“您能保证吗?一定能把那邪恶的家伙绳之以法吗……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明明是很好的人,学校的孩子们还不知道他已经去世了……我把噩耗告诉母亲,她也哭了。您知道吗,他们已经离婚快30年了,但是……当我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是哭着挂断了电话……”
“我保证。”
王耀轻声说,握紧双拳。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哦……主啊……”
说着,受害人家属忍不住开始哽咽,王耀就拥抱了她一下,轻拍她的肩膀。他又想到了那个雨天,双亲的葬礼。
“女士……”王耀顿了顿,轻声说,“神是不会制裁有罪之人的,世界上没有一定会被惩罚的罪恶。但是……人可以。我向您保证,只要我活一天,我就会把这个案子继续追下去。在我死之前……我一定会抓住那家伙。”
“您在说什么呢!”
沙弗莱小姐惊讶地直起身子,栗色的眼睛中写满惊讶,不知道是在斥责无神论者的傲慢发言,还是感叹王耀最后这句死誓。
王耀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给受害者家属一个承诺,一个时限,不要让这个可怜人再像当年的自己那样,被无限拖延的时间所折磨。
于是他轻叹一声,平静地说:
“那么我只告诉您一个人……其实我之前被查出来是……癌症晚期,保守治疗下只有3-6个月的时间了。”
“啊!您……!”
看到对方眼角的泪水再次满盈,王耀只能苦笑,他有点后悔不应该把这种不相关的事说出来。但是……他想要给出一个承诺。
“所以我向您保证……在我活着的时候,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是的。
他要为了自己前半生的痛苦与信念,赌上最后的时间。
……
死者的女儿告诉王耀,沙弗莱先生患有晚期黑色素瘤,四年前查出来的,不过治疗情况很好,日常起居也都没有大问题。老人没有把自己生病的事告诉太多人,他大多数朋友都不知道。
王耀又问,当年沙弗莱先生为什么离开了乐团,放弃了自己的音乐事业?
“因为一桩丑闻……”
显然,受害人女儿不太愿意提及这事。王耀试图追问,但对方还是不想告诉他,并说这是30多年前就尘埃落定的事,和这桩案子不会有相关性。
王耀叹息,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对方:
“如果您做好了心理准备,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认为警方还是有必要了解您父亲生前的情况,尤其是这种人生的重大转变。因为有的犯人非常记仇,甚至会在几十年后才进行报复。”
“好的……”
“对了,您父亲养的那只小狗怎么样了?那只红色的喜乐蒂。”
王耀有点惦记狗狗。
“啊,杰米已经被我带回家了。他今早变得很没精神,不愿意吃狗粮,可能是他也发现父亲不在了……”
(今早才没精神?)
王耀觉得奇怪,就继续追问:
“对了,之前我来找您办理手续的时候……我记得狗狗精神状态还不错是吗?他见到我还笑着摇尾巴了。”
“是的……”
(奇怪了。难道主人失踪了几天,狗狗毫无察觉?)
信息问得差不多了,王耀就告别了受害者的女儿,进到房子里和同僚们汇合。
“弗朗西斯,有什么进展吗?”
“耀,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们也来对地方了。”金发的法国男人正蹲着观察餐厅的地板,打了个响指。
“怎么?”
“餐厅有挣扎的痕迹,恐怕……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就是在家遇害的。”
“果然……对了,有件事让我很在意。死者养了狗狗,是一只枣红色的可爱喜乐蒂,毛绒绒的,体型也非常优美……”
“好了耀,你就不用在描述狗狗的可爱上多花功夫了。”
“咳咳,”王耀有些不好意思,假装轻咳了几下,“好的,言归正传……奇怪的地方在于,之前我来拜访死者女儿时,我觉得那只狗狗精神状态很好,完全没有受到惊吓或者感到不安。但是到了今天,狗狗好像才意识到主人不在了,变得没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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