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律背反(233)

　　“下午好，请问有什么是我能为您效劳的么？”

　　耀没说什么，只是微笑，顺手摸了摸伊万的耳朵：

　　“诶呀，您的头发很柔软呢。”

　　优美的手指撩拨了一下伊万的脖子，凉冰冰的……只是这么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伊万只觉得身体好像瞬间把细小的电流击中了。他马上正襟危坐，深呼吸，全神贯注地凝望着美人笑盈盈的双眸——

　　真是的，狡猾的小狐狸，害得他一下子就输掉了游戏。

　　伊万苦笑，一下子抓住耀细细的手腕：“走吧，我请你去吃冰淇淋。”

　　“哈哈，输了吧？我就告诉你了，这种游戏我一定会赢。”

　　耀像个开心的孩子，两肩笑得轻轻耸动，黑色的发尾从肩膀滑落，如同猫咪的尾巴。

　　“不管我们是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今晚一定要把您放到我的卧榻上，红宝石美人。”

　　伊万绅士地把耀拉起来，凶狠地捏一把美人的后腰。耀只是轻蔑地笑了笑，扶住伊万宽阔结实的肩膀，对着情人的耳朵轻轻吹气：

　　“您买得起吗？”

　　“！！！”

　　伊万的手忽然用力攥住耀的手腕，激动得就要胡言乱语……！耀轻快地笑起来，捏了捏熊仔的鼻子：

　　“瞧你，兴奋成什么傻样子！哈哈哈~走，熊仔，吃冰淇淋去喽。”

　　耀牵着伊万的手，恋人们开开心心地走向甜品铺……

　　伊万的鼻尖冻得发红，嘴角却带着笑容。雪一直下，他人生中从来没有一个下午像现在这样……蝴蝶八音盒的旋律就在这里。

　　纯白的雪地，两行脚印，晚星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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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下午，他们一起尝试了游乐园里昂贵且颜色奇怪的冰淇淋。耀不太喜欢，味道太甜了。

　　“真奇怪，你怎么会喜欢没有味道的甜食呢？”伊万倒是开开心心地吃完了猫爪形状的蓝色冰糕。

　　耀耸耸肩：“啊哈，这就是我们东亚人对甜点的最高赞美：真好，味道不太甜。”

　　“奇怪小猫。”

　　“甜食杀手……算了，反正你是一个公主，爱吃甜到死的东西也正常。”耀取笑他。

　　伊万理直气壮：“那么接下来去玩什么要听我的，我是公主。”

　　“可以是可以……但是别提了，太可怕了！！您身高两米，体重一百公斤，满身肌肉！啊，天真清纯的公主伊万·布列津斯基，弱小无助可怜……老天爷，您还是杀了我吧，我受不了。光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我的眼睛都要瞎了。”

　　耀气哼哼地拉住伊万的手，把他的冰淇淋拉过来咬了一口。

　　伊万也笑了：“哈哈，有胸毛的公主。”

　　“闭嘴，禁止说怪话。”

　　伊万想玩射击游戏，两人就去玩了火星漂流船。那个项目比较温和，是耀的身体状况能承受的。游客们拿着激光镭射枪坐在小船上，一路射击两岸出现的危险火星生物。伊万又和耀打赌，比比谁能拿更高的分数。

　　“哈，您要和一个刑警比射击？”耀自信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在射击比赛上永远能拿名次，我家里现在都还有当年在警校拿的奖牌。”

　　伊万把门票交给工作人员，扶着耀坐上了漂流船：

　　“哟，好得意的警察小猫。我们来比赛，我的枪法不会输给你。”

　　“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我要是输了，那公主就让给你来当。”伊万微笑着拿起镭射枪。

　　“大可不必，您还是自己留着收好吧，当个传家宝……”

　　耀举起玩具枪，做好了瞄准的姿势。坐在他们后面的两个小男孩被他专业的姿态惊到了，也跟着学。

　　“张嘴。”伊万剥开两颗桃子味棒棒糖，喂给耀一个棒棒糖，自己叼住另一个。这样一来，他们倒像是嚣张地叼着香烟、举着枪的星际猎人。“耀，我要是输了，今天晚上我全听你的。”

　　耀一下子就笑了：“好啊，那你完蛋了。今晚我可得录像，以后随时拿出来嘲笑。”

　　“走着瞧，”伊万给玩具枪上膛，“那要是你输了，今晚我就把你在床上的样子都录下来，小漂亮。”

　　“你死定了。”

　　激昂的音乐响起，两岸的火星生物出现了！星际漂流船出发，猎人们叼着棒棒糖，举枪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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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00

　　漂流船悠悠地抵达了终点，后面传来了孩子们的欢呼声。电子屏幕上显示了两人的击杀数。

　　“不会吧？这……没出错啊？？”

　　耀不敢置信，看了看自己的编号，又看了看伊万的，再次确认了一遍……竟然是伊万赢了。

　　“嘿嘿，我是不是最厉害的熊仔？快夸我。”伊万高高兴兴地放下枪，扶着耀起身上岸。

　　“这……好吧……你这枪法也太好了吧？可以去上警校了。”

　　“哈哈，我有诀窍：我在瞄准这些火星人的时候，会把它们想象成阿尔弗雷德，一枪一个美国汉堡包！”

　　伊万做了个开枪的手势。

　　“够了……你和阿尔多大仇啊！你们只见过两三次！”

　　两人走到广场上，发现雪已经停了，天边厚厚的云层渐渐散开，露出一角金色的晚霞。时候已经不早了，伊万看了一下手表，说：

　　“雪停了，那么今晚的烟花表演应该会正常进行。耀，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等着晚上看了烟花再回去。你身体感觉怎么样？要是累了，我们就现在回去。”

　　耀摸了摸胸口，摇头：

　　“没事，今天我感觉还好……我们先去吃饭吧，熊仔。”

　　“好，走吧。”

　　他们坐游览车回到了广场上的童话小镇。吃完晚饭出来，天也快黑了，但是距离烟花表演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两人正商量着要不要再去玩具店逛逛打发时间，还是早点去找个好位置看烟花表演。

　　就在他们谈话时，伊万的耳朵抖了抖，他听到了广场上的小提琴。

　　“哦，雪停了，乐队出来演奏了。既然这样的话……”

　　“怎么了？"

　　伊万神神秘秘地笑道：“耀，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来吧。”

　　“什么礼物？”

　　耀有些茫然地被伊万牵着，穿过广场上的人群，走向弦乐声的源头……啊，他看到了四位打扮成童话人物的提琴师，坐在椅子上为游客们演奏。伊万和耀来到人群前排，静静地听……一曲结束，乐师们点头致谢，孩子们高兴地鼓掌，高喊着自己喜欢的卡通人物的名字。

　　“请您在这里等我一下。”伊万松开耀的手，独自走向音乐家们。

　　“啊，万尼亚……！”

　　耀不知所措，只是看着伊万对四位提琴师低声说了些什么。音乐家们简短地交谈，然后五个人同时看向他。“呀……”耀惶然地环顾左右，发现伊万和四位音乐家们露出了笑容，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谈论些什么。

　　更多的游客望过来，耀的脸颊有些发烫，有一个小男孩忽然抱住了他的腿。耀摸了摸孩子的脑袋，男孩才意识到自己抱错了人，红着脸转向站在左边的妈妈。“啊，抱歉，这孩子真是的……！”女人赶忙赔礼道歉。耀笑了笑，和小朋友聊了两句，拼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剧烈跳动的心脏平静下来。

　　（呼，到底在做什么呀……）

　　终于，耀鼓起勇气抬头望向前方……四位音乐家已经准备好要演奏下一首曲目了。

　　两位比较年轻的小提琴师打扮成了翅膀透明的妖精，一位较为年长中提琴师穿着精灵国王的衣服……大提琴师则站在一边，将自己的乐器借给了一位客人。

　　伊万抱着大提琴，在椅子上坐下，微笑地望着人群中的王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