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那是艺术,他懂什么《战争与和平》!!”
“你把这句话直接发给伊万就能气死他。”
朋友们正在谈笑,亚瑟忽然说:“真好啊,我们又聚在一起了。”
“……”
王耀有些愧疚,他不想让朋友们扫兴,赶紧想了一个笑话打算让气氛重新热络起来:“说起来!你们最近有没有看那个搞笑电影……!”
就在这时,阿尔的手机响了——
“喂?”阿尔一脸严肃地听着,忽然站起身,“伙计们,有新案子来了,我们走!!”
“?!”
刑警们马上行动,利落地披上外套就冲出了餐厅,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几口。
王耀急忙说:“亚瑟,别忘了开发票报销!”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结完账马上来,你们先去警车上等我!”
刑警们紧急上车扣好安全带。等亚瑟一上车,阿尔马上一脚油门就开车前往案发现场。警笛尖锐地鸣响,闪烁的红色警灯飞速穿过城市的夜色,行人驻足观看。
他们开得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到了案发现场!直到下了车,他们才发现王耀竟然也在不知不觉间跟来了……大家有点尴尬,毕竟王耀现在停职在家,按规定是不能一起来现场的。
“……”
几个友人面面相觑。王耀也有些沮丧,故意望向别处……他不想给友人们添麻烦。
亚瑟说:“我们是搭档。从前是,以后也永远是。好了,别耽误时间了,走吧男孩们。”
阿尔点点头:“没错,违规就违规吧!上司要处罚那就一起处罚!”
“法国人从不墨守成规。”弗朗西斯笑着吹了声口哨。
“我可不知道你们违规了。毕竟我和你们不熟,不太认识谁是谁,只是专心工作罢了。”
弗朗索瓦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越过塑胶警戒线,径直往案发现场走去。
“你们这些家伙……”
王耀苦笑,用力地拍了拍朋友们的肩膀。他们依旧如此,永远如此。
……
晚上9点,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有红色的警灯在黑暗中旋转。
案发现场是一所中学的室内篮球场。报案人是学校的保安,他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让他去篮球场看一看。保安一开始以为是中学生的恶作剧,隔了半个小时才不情不愿地用钥匙打开了体育馆的大门……
然后就是警方现在看到的场景。
他们面对篮球场中央被摆放的尸体,不由地轻声叹息……这种残忍的作案手法不可能是别人,只会是那个男人——
“艺术家”。
“该死,这到底算是什么东西……”弗朗西斯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
残损的尸体,几乎看不出那东西生前是也人类的形状……它就在那里,散发着腐臭与浓烈的花香,苍蝇嗡嗡飞舞。
他们看到了……
鲜花圣母。
TBC
第111章 鲜花圣母
*Глава 111. 鲜花圣母 Notre Dame des Fleurs
鲜花,从容地绽放。
大片的圣母百合团团簇拥着蓝色鸢尾,花蕊已经被悉心地切下,避免花粉沾上观赏者的衣袍。夹竹桃,血红玫瑰,有毒的千里光草……花朵,那些轻盈的姿态,透亮如某个礼拜日的下午,在祈祷者的缄默中成为了思想,成为了圣母在人间温柔的符号。
不可思议的巨大花束,人们惊颤的呼吸,它仍然活着,在冷光与阴影中舒展。周围是黑暗,亦是它的背景与画框。
肋骨像书籍一样向左右两边翻开——
尸体被刨开的胸腔中也被塞了书页,裹住花的茎秆……就仿佛这惊人的花束不是生长于一个诡异的花瓶中,而是直接源自于诗篇与残酷的描写。
尸体的上半身被切除了大半部分,几乎完全被鲜花取代,就好像这个生物就是以如此明亮的形象诞生。它形状模糊,因为原本的人皮都被完全地剥了下来,又像是拼图一般,被重新拼在了“创作者”喜欢的位置。
“Notre Dame……”观看者颤抖着祷告。
一切都错了位。
两枚眼珠被挖出来,安放在玫瑰的花心。死者胸口的皮肤被剥下来再缝在了脸上,把整个头颅覆包住,遮住被削去的血淋淋的五官……如此,圣母的纹身便被庄严地展现出来,如同美术馆里的画像。金色尖刺直接扎入尸体的脑袋里,形成一个圆环,仿佛是圣母的星辰金冠。
死者被阉割了,私处用另一块带有“百合纹身”的人皮重新缝上,似乎是象征着天使所宣告的纯洁。
尸体的皮肤被剥离的地方,凶手就用油画复制品的碎片来替代,精心地用针线缝好。死者的身躯几乎成为了一座美术馆。左边的大腿上缝着博斯《尘世乐园》的地狱场景,右小腿的皮肤则被布格罗的《但丁与维吉尔在地狱》取代,地狱中受苦的罪人们撕扯彼此,咬住敌人的喉咙,拉扯对方的头发。画布的边缘被血液染红,针线直接扎入死者的肉里。在死者腹部被刨开的位置,肌肉组织上缝着一张但丁的侧面肖像。身穿红衣的诗人面容冷峻,鹰钩鼻,头戴桂冠。尸体腹中的花朵与书页仿佛都是从但丁的脑子里涌出。再往上就是鲜花的道路……繁花冷漠地生长,人类的死与噩梦都不过是植物的养分,直到那无瑕的花冠向着至高处的圣母启放——
地狱,诗人,恐怖又灿烂的天堂。
它不再是凡人的躯体,而是十三世纪对整个世界的想象。在那个男人的技艺与思绪中诞生。
“啊……”
王耀想要短暂地闭上双眼,但是他不能……他深呼吸,走向“花束”,刑警们也紧随其后。看来又是一个不眠夜。
“我们的‘艺术家’这次很激动啊,搞这么大手笔。”阿尔生气了。
“好了男孩们,干活了。”
侦查员们开始勘察现场。法医检查了一下尸体的状况,死亡时间大概推测是两天前。尸体浑身赤裸,只披了一条群青色的天鹅绒长袍,倒挺像油画中圣母的穿着。阿尔对尸体拍照,观察每个细节。亚瑟去询问报案人,给中学保安做现场笔录。
王耀大致转了一圈,发现地板上掉了一张小小的字条。他先拍摄了照片,记录好字条的位置,然后戴着手套拾起字条查看……
Vide cor meum
从纸张和印刷的字体来看,这张字条大概和尸体肚子里的书页是出自同一本书。边缘规整,应该是被人故意撕下来的。王耀拿着字条去问弗朗西斯:
“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看……哦,这是拉丁文,‘凝视我的心’。”
“……”
“凶手还是位文学爱好者呢,”弗朗索瓦丝俯身观察尸体腹腔里的纸页,“都是同一首诗……是但丁的诗集《新生》里的第一首十四行诗。”于是她为其他同事大概翻译了这首诗:
Allegro mi sembrava Amor
我觉得爱神正酣畅
Tenendo meo core in mano
此刻他手中捧着我的心脏
E ne le braccia avea madoa involta in un drappo dormend
臂弯里还睡着我轻纱笼罩的情人
Poi la svegliava
e d'esto core ardeo
他唤醒她,她颤抖着驯服地
Lei paventoa umilmente pasc
从他手中吃下我燃烧的心
appreso gir lo ne vedea piangendo
我望着爱神离去,满脸泪痕
“……”
“……"
众人沉默片刻,再次望向被处理成“鲜花圣母”的遗体。在这个严峻的时刻,每个人都微微蹙眉……那个男人黑暗的形象愈发膨胀,直到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人们的心头。没有人知道杀戮之夜何时才会终结,那头越发疯狂的嗜血野兽何时才会被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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