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律背反(303)

　　他们气喘吁吁地相拥着，高潮的余韵彻底后结束才分开。伊万摘下灌了精液的避孕套扔到垃圾桶里。他抽出纸巾，仔细地为爱人清理身体上的精液。

　　“你还好吗，耀？我有没有弄疼你？”

　　伊万收敛起在性爱上的贪婪与暴戾，又变回了温柔体贴的情人。他把耀搂进怀里，轻轻地吻耀的后颈，像是在安抚一只小猫。

　　“倒是不疼，但和你做爱真的像是在受刑一样，操。”

　　耀拉住伊万的胳膊，轻轻咬了一口。

　　伊万笑了：

　　“我就猜你应该不会疼，这次我做得很轻柔的。”

　　“轻柔？？？做爱的时候您差点把我的骨架都给拆了！”耀气哼哼地转过身，但是一看到伊万小狗般的湿润的眼神，又心软了。他撇了撇嘴说：“算了算了……反正你只是只傻乎乎的小狗熊……”

　　“哈哈哈，瞧，您又在想方设法说服自己了。”

　　“你就是！成年北极熊有500公斤，而你只有100公斤，那你不就是一只小熊？”

　　耀还是有些不爽，伸手就把伊万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伊万就笑，任由小猫在自己怀里发脾气。他把耀搂进怀里亲了又亲。两人玩闹了一会儿，终于累了。

　　“伊万，我困了……”

　　“睡吧，猫猫，今天你活动量太大，是应该累了。”

　　“可是现在才9点……”

　　“9点也可以睡觉。”伊万拉起被子卷了卷，把恋人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里抱住，得意洋洋地说：“瞧，小熊米沙的秘密树洞！安心睡吧小朋友，我们在小熊的树洞里都过冬。”

　　伊万关了灯，房间黑漆漆的，两人躺在一起，都没睡着。

　　“伊万。”

　　“我没睡。”

　　“还记得你过生日的那天晚上吗？”

　　“那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次生日，我不会忘的。”

　　伊万把放在床头的小熊布偶拿过来，耀就接过布偶抱在怀里。

　　“我也是……”耀小声说。

　　“你以前过生日都不开心吗？”

　　耀翻了个身，脑袋依靠着伊万的胸膛：

　　“也有开心的时候，以前在警校念书的时候，我们几个好友都会彼此庆祝生日，每年大家都要唱蠢蠢的生日歌，趁机大吃一顿。只不过……”

　　“只不过？”

　　“我们过生日那天晚上，我觉得很放松……就好像以前焦虑的事、害怕的事都已经不重要了。那天我真的很开心，谢谢你……我经常回想我们一起度过的那个夜晚。”

　　“那么下次我们再一起过生日吧。”

　　“……”

　　“会的，耀，你一定可以。我们可以撑住很长时间，还有很多次生日可以一起过。”

　　黑暗中，伊万吻了吻耀的头顶，轻拍他的背安抚他。

　　耀搂着小熊布偶：

　　“我希望……在最后的时刻，我也能想起那个夜晚，想起你给我讲睡前故事，我们在一起……”

　　伊万在被窝里摸了摸，终于握住了恋人的手：

　　“对了耀，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之前你说过是十月的某一天。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真正的生日了吧？”

　　“十月一日。”

　　伊万笑了：“噢，真好，正好是你家的国庆节。”

　　耀有些惊讶：“你知道？”

　　“我的恋人是中国人。就算我以前对中国知之甚少，现在也不至于还是那样吧？总该去了解。耀，我想更了解你……不仅仅是你的口味，你的爱好，还有你的过去。我想知道所有让你快乐的事，还有那些深深伤害过你的事。因为正是这些事塑造了你，让你成为了我现在爱着的这个人……所以我想更了解你，这也是我作为恋人的责任。”

　　“傻瓜……”

　　“但是我不会逼你。当你觉得自己准备好可以说出来，那么我随时愿意倾听。”

　　“你还是想知道杀害我父母凶手的事？”

　　耀感觉心脏在不舒服地抽搐，他缓了一会儿，深深吸了几口气……继续说：

　　“好吧伊万，好吧……我会告诉你，我不会瞒着你。”

　　“我也一样，耀。你也应该更了解我，看到真正的我。我不会对你说谎。”

　　“但不是今天。”

　　“都听你的，小漂亮。”

　　“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把所有事都告诉你的，伊万。”

　　耀支撑起身子，在淡蓝色的夜色中试图看清恋人的脸庞。伊万笑了笑，拇指轻轻摩挲着美人的双唇。

　　“那么今晚怎么办呢？”

　　“今晚我们要在米沙小熊的秘密树洞里美美地睡一觉。晚安，傻瓜。”

　　耀在伊万嘴唇上吻了一下，重新躺下来。

　　“耀。”

　　“熬夜小熊，怎么还不睡？”

　　“你问我一个问题吧，什么都可以。我会诚实地回答。”

　　“……”

　　“任何问题。”

　　“……”

　　“这是最后一次游戏机会。”伊万说。

　　耀张了张嘴：“你是不是……”

　　伊万耐心地等待着。

　　“……”

　　耀想到了一些事，却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望着窗外的夜景，远处的高楼仍亮着灯。或许他人的生活也不过是一种海市蜃楼。

　　最终，耀轻描淡写地问：

　　“伊万，假如我伤害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我会的。”

　　耀闭上双眼深呼吸，继续问：

　　“那么假如我是一个很坏的人，假如我……曾害死了什么人，你还会愿意爱我吗……”

　　“Я буду.”

　　他仍如此回答，始终如一。

 

 

 

第122章　愉快与痛苦

　　*Глава 122. 「 My pleasure is their pain 」

　　马修·威廉姆斯最近一直无心工作。事情的起因就是他在开董事会时接到的一个电话：

　　「你还想让我帮你实现愿望吗？」

　　那个声音问他。

　　你还想让阿尔弗雷德去死吗？魔鬼笑着问，好像还是当年那个8岁的俄国男孩的模样。

　　谁又能忘记那个男孩优雅的轻笑，那双蛇一般的紫眼睛……

　　「马修，过来。」

　　他至今记得那个场景……紫眼睛的男孩纯真地笑着，给了他一个苹果。

　　晚上8：20，加拿大青年马修坐在董事长办公室里。咖啡机正在烧水，发出细微的嗡嗡声。他本该为明天的会议做些准备，秘书把材料都准备好了。可他现在根本无法集中精神，脑子里想的满满都是那个苹果。

　　鲜红色的果实，蜡一般的光泽……男孩哼着歌沿着影子与光的边沿行走，把苹果握在手里，犹如年轻教皇的权柄。

　　马修又回忆起25年前，他们在西班牙那所精神病院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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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修，我们的小绅士，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护士长温柔地弯下腰，抚摸他的头。她说英语时带有一些西班牙语的腔调，相当可爱。

　　“……”

　　“今天疗养院里要来另一个孩子，以后你就有小伙伴了，你们可以一起学习生活。”

　　“……”

　　小马修低着头，抱着自己的小白熊布偶，根本不理会大人的话……反正他们是在对阿尔弗雷德说话，阿尔弗雷德会回答的。他听着就可以了。

　　护士对8岁的小患者很耐心：

　　“那孩子叫伊利亚·列宾，从乌克兰来。他会一点英语，院方也安排了一位会俄语的护士照顾他。马修，说不定你可以教那孩子说一点英语哦。我相信你们很快就可以相互交流，成为好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