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
金鱼叫唤着,红黑色的肉窟窿嗫嚅着,露出森白的牙齿。那东西发出了有点像人的声音,幼小的,尖细的叫声,像嗷嗷待哺的婴儿一样向托里斯张嘴……蠕动着,流着颜色不明的腥臭液体。
“好吧,那就再喂你一点。主人说过,不能喂金鱼太多东西,不然它会撑死。”
托里斯拿起餐盘,又把几片烤肉喂给了饥肠辘辘的金鱼。“鱼食”是伊万之前就准备好的,小部分是从金鱼自己身上割下来的肉,其他都是别人的肉。这些肉不太新鲜了,伊万自己不想吃,正好喂给宠物金鱼。
托里斯几乎每天来伊万的别墅,从冰箱里拿出冷冻肉,做成“鱼食”。他很可怜金鱼,就会在烹饪时花些心思,尽量把肉做得可口一些。有时候他也想问问金鱼是哪里人,看能不能给金鱼做一些家乡菜。只可惜,金鱼哪里有舌头?无非只能发出一些“嘤嘤”“呜呜”“嘎嘎”的叫声而已。托里斯只能作罢,就做立陶宛菜肴给金鱼吃,就像他以前喂养菲利克斯那样。
“主人去度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喂鱼的工作占用了他一些时间,最近他睡得不太好。不过托里斯都已经习惯了,金鱼,他主人的宠物而已。
他这么想着,把菲利克斯想吃的几道波兰传统名菜写在了手机记事本上。
然而托里斯没有想到,自己随手写下的这几个菜谱名,竟然变成了最让他这辈子最懊悔且最痛苦的事。
……
警察局里仍然忙碌。
最近没有新的恶性案件发生,但是关于连环杀手“艺术家”的调查却进展缓慢。上级每天施压过问案件的调查状况,市警察局几乎每隔几天都要召开媒体发布会,惊恐的民众仍然每天在网络上抱怨,各种谣言与阴谋论出现在各种社交平台与小报的头条。
所有人都想知道,“艺术家”去哪儿了,下一个受害者会是谁,那个魔王到底要什么?
人间焦灼不安。网络上也有民间的侦探在试图寻找线索,或是猜测“艺术家”的动机。甚至有人把那4个“死亡艺术”尸体做成了糖霜蛋糕。甚至有人试图把那些诡谲艳丽的尸体的照片印在T恤上。这种不尊重死者的做法自然遭到了其他网友的强烈谴责。社交网络上每天都吵成一片,在风暴的中心,就是那位黑暗的天使。
“见鬼……到底谁会这么变态,做这种东西啊……”
阿尔弗雷德叹息,继续看尸检报告。他和同事们一样,已经连续3天都睡在警察局里了。
根据尸检报告,他们在森林中发现的第3、4具尸体的身份已经确认,分别是一名22岁的游泳运动员,以及一名45岁的连锁餐饮公司老板。凑巧,死者的职业也对应了尸体的造型:人鱼与贪食的兔子。
“艺术家”之前竟然无比嚣张地黒进了警察局的官网,把这两具尸体的照片挂在首页,这简直是一种羞辱,警察局局长气得连续几天没合眼,还要面对上级的强烈斥责。阿尔弗雷德他们作为调查员也不能幸免,开了一次又一次的会议。
现在技术部门查出来了,凶手的ip地址在爱沙尼亚的首都,塔林。
那个暗网“黑暗天使”原本只是一个爱沙尼亚青年出于兴趣搭建的个人网站,结果后来衍变成了一个近乎邪教性质的论坛……论坛里的“天使们”几乎都是管理者的虔诚信徒。警方现在可以确定,凶手“艺术家”就是这个暗网的最高管理者之一,并且此前通过论坛煽动了几十起恶性犯罪,包括杀人、抢劫、放火以及一系列反社会活动。
“嗨,阿尔弗,技术部门那边的报告怎么说?关于暗网的调查有没有新进展?”
“哦,亚瑟。”
美国青年阿尔弗雷德抬起头,望向友人。亚瑟虽然也一脸疲倦,但是金发仍梳得服帖整齐,手中还捧着精致的骨瓷茶杯,就好像他是一位即将前往歌剧院的英国绅士,而不是通宵加班的刑警。
英国青年亚瑟叹了口气:
“我其实不抱太大希望。虽然我们知道了暗网的ip地址在爱沙尼亚,但那个凶手的狡猾程度简直超出想象,我猜他大概伪造了假ip地址。”
“但是至少我们对这一系列的案件有了一个宏观的把握,”阿尔弗雷德用食指弹了弹桌上厚厚一叠的卷宗,“现在我们可以确定,这个连环杀人凶手‘艺术家’不仅制造了4起谋杀案,还在暗网煽动自己的信徒去犯罪,而路德他们组之前调查的失踪案可能也和那个可怕的男人有关。”
“确实……几十起凶杀案几乎都指向那个男人,简直是地狱之底的撒旦,冰湖中的巨大魔鬼……但丁如果知道了这男人的血腥事迹,恐怕会后悔自己怎么把魔王写得那么和蔼可亲。”
亚瑟也叹息,把茶杯放下。
“好了好了,柯克兰教授……”阿尔弗雷德站起身活动一下筋骨,“哦对了,王耀说今天早上要来警察局一趟,他想知道案件的进展。”
亚瑟一下子警觉起来,皱起眉头:
“不行,我之前答应过王耀的未婚夫,不让他继续插手案子了。王耀现在病成那样,当务之急是去医院治病。”
阿尔委屈地嘟起嘴:
“可是我都答应王耀了……而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的铁脾气,他决定的事情,绝不善罢甘休。亚瑟,如果我们不告诉王耀案件的进展,他还是会一直追问的。”
“确实……”
“王耀之前不是拜托你调查一个孩子的档案吗?调查得怎么样,要不把这个告诉他?那个孩子叫什么来着……?”
“伊利亚·列宾。”
英国青年从自己办公桌的上拿来一个文件袋,递给阿尔弗雷德。
“哦,查到了?!”
“查是查到了……”亚瑟耸耸肩,“但是根本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这是个乌克兰孩子,小时候被父母送到精神疗养院住了一段时间……但这个男孩不到13岁就死了。只是一个可悲又不幸的孩子而已。”
阿尔摸了摸下巴:
“伊利亚?这男孩为什么被送进精神病院?”
“从档案来看……这孩子从小精神就不是很正常。有一次,他偷了父亲的枪,打爆了小朋友的脑袋……但是因为男孩的年纪太小,杀人也没法承担刑事责任,再加上被鉴定患有精神疾病,就被送进了疗养院。”
“这孩子也真是有天赋,一枪打死一个小朋友……”
亚瑟摊开手:
“总之就是这样,虽然这个孩子的人生故事非常惊悚,但是他13岁就死于交通事故。当然,也有可能是受害者家属来寻仇……如果王耀问你,你就把这个伊利亚的档案交给他吧,至少也是一个交代。对了,你一会儿见他,记得问问那家伙到底有没有去接受治疗。”
“好,那如果王耀问我们要更多的资料怎么办呢?给他吗?”
“我想……还是算了吧,王耀不应该再参加案件的调查工作了,我们不缺人手,而且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案件,他应该和家人在一起,好好治病。我听他的未婚夫说,他们快结婚了。”
“诶……”
阿尔一想到王耀坐在病床上的样子,又觉得感伤。亚瑟就揉了揉他的金发,就像在安慰一只委委屈屈的金毛狗。或许亚瑟说得对,阿尔心想,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和家人,工作只不过是谋生的一种方式。对于王耀来说也是一样。
他泡了杯咖啡,继续回到电脑前开始工作。
……
11:35,阿尔收到王耀的短信,说他们已经到警察局对面的咖啡厅了,让阿尔过来。
“他们”?谁?
阿尔想了想……难道王耀的男朋友也来了?那个强壮的俄国人,上次害得他损失了一杯奶茶。阿尔一想起那个俄国人就暗自不爽,不过那家伙毕竟是王耀的男友,他还是应该稍微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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