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里斯,这就是赌博游戏的乐趣了。有时候你要相信别人的能力。为了方便狩猎,我从黑市买过很多‘经过处理的车’,开一段时间马上再卖掉。那种车子一般都是偷来的黑车,或者从别的不法渠道流入黑市的赃物,早就已经经过层层的处理。今天我开的那辆黑色雪铁龙也是一样。我们两个人没法把3辆车同时弄到安全的地方,这种情况下,要优先处理比较显眼的、容易露出破绽的地方,比如警察的车还有那辆粉红色老爷车。”
伊万脱下橡胶手套,往厨房走去,他有点累了,打算奖励自己吃一个冰淇淋。
托里斯尾随其后,继续问:
“可是您把黑色雪铁龙停在路边,我还是觉得不安全……要不要我现在去把那辆黑色雪铁龙也开回来?”
伊万打开有密码锁的冰箱,思考着吃什么口味的冰淇淋:
“你要回去看看也可以,不过我可以和你打赌,那辆车肯定已经被偷走了。”
“被偷走了??”
“我没把车窗玻璃关严,留了一条缝。”伊万在一大堆冰激凌中间挑挑拣拣,纠结到底吃哪一个。“引擎也没完全熄火,就像车主人只是暂时离开一下。会有人注意到那辆车‘有机可乘’的。要是他们把车子偷走,大概率也是放到黑市上去卖。黑市有自己的运行模式,会再次清洗车子,相当于帮了我一个忙。托里斯,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你留下一些小机会,别的小蚂蚁无意间就会来帮你。这就是生态链。大型食肉动物捕杀食草动物,小型的食腐动物还有昆虫也会紧随其后,分一杯羹。”
伊万指了指餐桌,让小狗狗乖乖坐下。托里斯蹙眉看着洁白的桌布,喃喃低语:
“这样啊……可是我还是不太放心。请让我去现场看看吧,如果您的车子还在那里我就按照您之前说的路线,避开监控摄像头,把车子开回来。”
“你要去看看也可以。不过也无所谓啦,不用太在意监控摄像头。反正游戏很快就会结束,我马上就会告诉警察真相了。有破绽就有破绽吧,留下证据也无所谓了,反正我只要完成我的计划就行。”
伊万拿出两个冰淇淋,把一盒咖啡味的冰淇淋放在托里斯面前,自己也在餐桌对面坐下,悠闲地一边哼歌,一边撕开薄荷冰淇淋的塑料纸。
“……”
托里斯盯着面前的咖啡冰淇淋,一动不动。冰淇淋很友善,对他打了个招呼,开始说一些初次见面的客套话。
“怎么了,愣着干什么?吃啊,我请客。”伊万叼着勺子。
“主人……”
托里斯为难地抬眼望向伊万,绿眼睛水汪汪的,像是委屈的小狗不知道怎么撕开人类零食的包装袋。
伊万无奈地笑了:“托里斯,你现在是我的同类了,也是我的朋友。我允许你用手吃东西,去吧。”
“呜。”
托里斯小心翼翼地拿起勺子,握在手里又不敢有多余的动作。伊万瞥了他一眼,冷淡地说:
“你再不吃,冰淇淋要化了。”
“好的,好的。”
两人默默坐在餐桌前,一起吃冰淇淋。托里斯始终低着头,观察着自己拿勺子的手。银勺在软绵绵的咖啡冰淇淋上挖了一个圆坑,表面的奶油正在融化,他试着握紧勺子,笨拙地再把坑挖得深一些,像是刚刚学习使用餐具的幼儿。冰淇淋笑了,奚落他是一个笨手笨脚的家伙。看来这家伙的个性有点像菲利克斯,真是让人为难的孩子。托里斯用勺子戳了几下冰淇淋,又紧紧张张地悄悄抬眼观察伊万,发现伊万也在轻松地吃着甜点。托里斯终于试探性地握着勺子,把冰淇淋送到自己嘴里。小魔鬼们也跑过来偷吃,要托里斯先喂它们。托里斯没办法,只能让小朋友先尝尝,然后再轮到自己。
“真好吃。”
“你不用太在意我,托里斯。”伊万拿来一瓶伏特加,把酒精倒在薄荷冰淇淋上。“我说过了,你已经通过了考验,是值得信任的同伴了。”
“谢谢您……”
托里斯有些惊诧,手中的勺子悬在半空。他看到几个小魔鬼像猫咪一样蹭伊万的手指撒娇,偷偷舔爸爸的冰淇淋盒子里的伏特加。
伊万把半融化的薄荷冰淇淋和伏特加搅拌在一起:
“刚刚我打了你,对不起,小狗狗。不过那是演给德国人看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嗯,我知道的,您之前就告诉我了。”
“是的,路德维希到时候会为你作证的,他会帮你摆脱麻烦。你的波兰人也会帮你作证,绘声绘色地描述我怎么在晚宴上欺负你。哼,这很好,夸大其词、扭曲事实是波兰人的天赋,我请他来吃这顿饭也是有价值的。”
“教授……”
伊万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到时候,你要替娜塔莎和王耀作证,证明他们也是无辜的。托里斯,你将是最重要的证人之一,因为你一直在我身边帮我做事。到时候警察怎么询问,你就把事情全部告诉他们就好了,他们会相信你。哦对了,关于娜塔莎的证词,你就按我之前说的来,还会有其他人来帮她,我也都安排好了。”
“主人……”
托里斯欲言又止,最终哀伤得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哽咽地望着面前逐渐融化的咖啡冰淇淋。冰淇淋在对他说话,细声细气地唱着一支波兰儿歌。太晚了,该睡觉了。托里斯就把冰淇淋的盖子盖上,让它安安静静地睡觉。
“叫我伊万吧。”
“……”托里斯很聪明,没有那么做。
伊万非常满意,充满同情地抚摸小狗狗的脑袋:
“我小时候,家里养了3只苏俄猎狼犬。他们高大、漂亮,优雅得像一群老贵族,凶恶起来又可以撕碎小孩的内脏。我很爱他们,给他们取名字叫伊万、德米特里和阿廖沙……但是很可惜,我对动物的毛发过敏,每次我给狗狗们梳毛玩耍之后,我的身体都吃不消。安娜总是嘲笑我,故意和狗狗玩耍,让我嫉妒得发怒。我也不甘心,每天努力地照顾狗狗,想要和他们搞好关系。结果我因为严重的过敏,被送进了医院。猜猜后来怎么样了?我父亲非常生气,命令把狗狗送走了……我很伤心,非常伤心,我真希望我的伊万、德米特里和阿廖沙一起扑向父亲,咬断他的脖子。真是可惜,从此以后我再也没养过狗狗,我很难过,很想念他们。托里斯,你也会离开我吗?”
“不,我不会的,主人。”
“你会的……托里斯,你会离开我的,很快了。即便你不愿意,我也会放你自由。”
“可是……!”
“我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小狗狗,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伊万站起身,望着黑漆漆的窗外,银白的积雪照亮了黑夜,让他想起了遥远的故乡。
雪,每一个冬天都告诉他:一切都终将回到那里。
他想要回去。
……
第二天,警方继续对立陶宛语教师进行调查。
弗朗索瓦丝旁听了每一场询问,时不时就提出一些尖锐的问题,弄得腼腆的教师们手足无措。亚瑟在休息时试图提醒她,警方的职责是获得有效线索,不是吓唬被问询对象。
“女士,您未免太过严苛,上一位教师都被您吓哭了。真是的……”亚瑟抱着胳膊叹气。
法国女警官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说:“亚瑟,我听说您在警校时也曾担任校督。像您这样温温吞吞的妈妈风格,到底能培养出什么样的警察?不过我也不意外,看看他,再看看他,还有您自己。”
弗朗索瓦丝指向了阿尔、弗朗西斯、然后又指向了亚瑟本人。她高傲地笑了一下:
“金毛警犬、每天坚持涂防晒霜的娇贵男士、英国人。你们的警校组合听上去就像一个糖果屋童话故事。”
亚瑟不高兴了,握紧拳头抗议:
“喂!为什么‘英国人’是一个单独的指责啊,我合理怀疑您是在侮辱大不列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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