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爸爸妈妈一起去听了伯恩斯坦指挥的《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的演出,他们又决定在一起了。
家庭,令孩子们难以理解的家庭。大人的世界永远不由孩子们决定。
“喂,路德维希,你快多吃一点土豆,以后才能长个子嘿嘿~”哥哥笑眯眯的,继续往小路德嘴里塞土豆,差点呛到可怜的男孩。“啊,路德维希,你快一起来唱歌啊~多好听啊!Das ist die Berliner Luft
Luft
Luft~♪”
“咳咳、哥哥,我没法一边吃东西一边唱歌。”小路德维希皱起眉头,像一位左右为难的士兵。
“也对哦,那你吃东西,我替你唱!嘿嘿,真开心啊,大家一起在森林里唱歌。So mit ihrem holden Duft
Duft
Duft~♪”
爸爸和妈妈看着两个男孩,面带微笑。
“对啊,真开心。”
小路德维希也笑了,他努力吞咽,把嘴里的炸土豆都吃了下去。好了,现在男孩可以和大家一起唱歌了!真好啊,夏季森林的音乐会,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和哥哥在一起……大家都很开心,这就是柏林。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男孩决心要快快长大,让爸爸妈妈放心,让哥哥吓一跳。他跟着人群一起合唱欢快的旋律:
“Wo nur selten was verpufft
pufft
pufft~♪”
(这里的万物永不凋敝,凋敝,凋敝)
“In dem Duft
Duft
Duft,Dieser Luft
Luft
Luft~♪”
(这气息,气息,气息; 这空气,空气,空气)
啊,多么熟悉的旋律,多么美妙的夏夜。
黑暗中,那个男人在唱歌:
“Das ist die Berliner Luft
Luft
Luft~♪”
路德维希渐渐醒来,一条光亮的缝隙逐渐扩大……模糊的一片白光过于刺眼,路德维希不得不眯起双眼,直到视觉完全适应了光亮。周围全然陌生,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这是哪里?
“So mit ihrem holden Duft
Duft
Duft~♪”
一个男人微笑着唱歌,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浅金色的头发柔软得像羊毛,罕见的紫眼睛显得和善又温和。男人戴着金边眼镜,穿得像一位优雅的教授,手中捧着一本书,似乎是一边阅读一边在等待他醒来。
留声机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黑胶唱片正在播放路德维希最熟悉的那首军乐曲《柏林的空气》……
路德维希忽然意识到,刚刚都是在做梦!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是……
“伊万·布列津斯基!!!!你到底要做什么?!”
路德维希愤怒大吼,猛地要站起的力量浑然被铁锁束缚住!被固定在地上的审讯铁椅纹丝不动,铁手铐拉扯路德维希的手臂,伤口再一次裂开了,他的怒吼转为了小声的哀鸣。
在一间白色的房间里,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
那个俄国男人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手中捧着荷尔德林的诗集,留声机继续播放欢快的乐曲。德国人则被束缚在刑具铁椅上,满面怒容,蓝眼睛中明亮精神的闪光和他此刻惨兮兮的处境全然不符。
他们就这么面对着对方,在战争结束之后。
“你醒了,亲爱的路德维希。”
伊万笑了一下,摘下那副金边眼镜,合上手中的精装版诗集。他脸上带着伤,但举手投足之间仍然抱持着知识分子的斯文做派。
路德维希试探性地挣扎了一下,不行,手腕被铁锁牢牢扣住。而且他只要稍稍动一下,手腕上被咬下一块肉的伤口就钻心地疼。他恶狠狠地瞪着俄国人:
“这是哪里,是你的巢穴?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是我的工作室,”伊万站起身,为珍贵的客人介绍周围,“我一般在这里存放猎物,有时候也在这里切肉,或者制作一些工艺品。”
“就是你……伊万·布列津斯基,你就是那个连环杀人犯?!!”
“是我。”
伊万来到留声机前,转过身面对路德维希,傲慢地挺胸抬头,双手像军官那样背在身后。
两人一时沉默,只有唱片仍在播放活泼积极的军乐曲:
“Wo nur selten was verpufft
pufft
pufft~♪”
伊万笑起来:
“哈哈,我喜欢这首歌,让我想起在柏林的时光。路德维希,我很喜欢那座城市,我和柏林爱乐乐团一起合作过。我也在柏林听过《肖斯塔科维奇第七交响曲》,你知道那首曲子的名字吗?”
“……”
“第七交响曲,‘列宁格勒’……我出生的地方,也就是后来的圣彼得堡。”
“把话说明白,你到底要干什么?”
路德维希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靴子,他没法轻浮地谈论这种沉重的历史话题。因为即便两人此刻是这样的身份,他们仍是战争双方的孩子,他有责任。
伊万或许是想缓解一下沉重的氛围,继续用德语跟着留声机唱歌:
“Der richtige Berliner gibt sich gastfrei und bescheiden~♪”
(一个真正的柏林人,总是热情又恭谦)
“Drum ist er überall beliebt und jeder mag ihn leiden~♪”
(所以无论他到哪里,总会被人们喜欢)
伊万一边开心地唱,一边还给自己指挥。他拿起桌边的一个玻璃瓶,走向路德维希。瓶子里装着透明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路德维希有很不好的感觉……他瞪着俄国人,警告对方不要过来!
伊万笑了笑,轻松随意地继续唱歌:
“Wenn sonst man "Mir kann keener"sagt so sagt in jedem Falle~♪”
(他从来不招惹别人,也从来不生事端)
歌曲演奏到最美好幸福的高潮,伊万一边唱,一边愉快地把玻璃瓶里的不明液体一下子全部倒在了路德维希的头上!
“Wenn's dem Berliner nicht behagt er sanft: 'Mir könn'se alle!'~♪ ”
(如果有人找麻烦,他就说:“请你滚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剧烈的疼痛让路德维希拼命忍不住大喊,那液体仿佛有腐蚀性,他的皮肤简直要烧起来了!!眼睛火辣辣地刺疼,完全睁不开!他要瞎了!!
“哈哈哈?”
伊万从背后扶住德国人的肩膀,弯腰舔了一舔路德维希的脖子上的透明液体,恶作剧一般笑起来:
“路德维希,你是小女孩吗?这么怕疼?我只是用伏特加给你的伤口消消毒而已,你怎么叫唤成这样?”
“离我远点!!!恶心!!!”
路德维希发怒,自己竟然被俄国男人舔了脖子,他简直要吐了。伊万更开心了,故意对着路德维希的耳朵孔吹气,继续激怒他:
“啊哈哈哈,恶心?路德维希,您伤了我的心,我只是想要给您处理一下伤口罢了。您是我重要的客人,我可不能让您因为伤口感染而死掉或者截肢,这多不礼貌。”
“滚,离我远点!!!或者直接杀了我,你这个杀人犯!!”
“诶呀,您真是太误会我了。确实,我本来是想杀您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很想掏出你心脏,趁着它还在新鲜跳动的时候切片吃掉。多好啊,我手里捧着您温暖湿润的内脏,它就像一个小小的动物,在我手中跳动……我之前幻想过很多次,还给这道菜取了名字,您听听怎么样:攻克柏林。”
“你把受害者都吃了????”路德维希睁大了蓝眼睛。
伊万委屈地耸耸肩:
“对啊,我肚子饿嘛。再说了,你们警方之前应该也在失踪者的房子里发现了一些线索吧?我用那个男人的肉做了白汁小牛肉,你们检查锅子不就能发现他的生物信息?”
“我以为你是分尸后抛尸……你竟然……把人吃了……?!!!”
伊万皱起眉头,一副很不理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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