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长刀被其中一人的剑死死拦住,与此同时另一人的剑锋横走下路,眼看就要将他拦腰斩断。
林黎虽清楚对方动作,却截挡不及。
只能奋力往后弓起身子才惊险避开。
但那剑如影随形,已再次急转而至。
不祥的预感疯狂升起,杀意几乎如滔天巨浪般袭来,这瞬间,他几乎看到了自己即将面对的悲惨结局。
脑中混沌,又有些空白。
纷繁复杂的念头将他的意识搅得一团乱,心跳都仿佛漏了两拍。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等死呢?”萧珩轻哼一声,闪身抬起右手“锵锵”两下,将面前的两把长剑全部击退,左手则拉住他往后一扯,将他整个人挡在身后。
萧珩清朗的声音明显带着几分嫌弃:“教你那么久,躲都不会躲?”
“主子!”林黎却完全无视了那几分嫌弃,原先因存了死志而变得略显无神的双眼,瞬间盈满了喜意。
激动之余,连“殿下”都没唤,吞口而出喊出了“主子”。
萧珩手上不停,转眼将其中一名黑衣人直接挑飞,而后才趁着空隙看他:“别喊本王主子,你才是本王主子!”
第57章
因林黎用布裹住了自己的脸,黑衣人并不知他究竟是谁。
萧珩甫一出现,接二连三的进攻又将对方逼得连连后退措手不及,完全无法反应。
直至其中一人被挑飞后从地上爬起,才终于看清他的脸。
“礼郡王?你怎么会在这儿!”
萧珩拽着林黎又往后推开两步站定,微微歪了头,笑问:“本王不在这儿,该在哪儿?”
“在摆放考题的库房吗?”
那黑衣人虽裹着脸,却仍旧能看出眼神中瞬间透出的惊悚。
他下意识后退,边退边道:“不好,快走!”
“走?”萧珩却又笑起来,抬手拍了拍身侧的林黎。
边示意他去解决另一个,他边自己则摆开起势,再次飞身上前:“那就要问问本王手中的剑同意不同意了。”
林黎方才一直沉浸在被自家主子英雄救英雄的震撼中,好半天没回过神。
此刻终于清醒。
再次恢复到单打独斗,又有萧珩在旁支援。
仿佛是有了千军万马在身后般,一切的不确定,以及被对方压着打的憋屈瞬间爆发,化作满腔的冲劲和杀意。
手中的长刀再次被握紧。
林黎一声怒吼,如同人形弓弩般冲了出去。
巧得很,再次对上的正是最开始那位。
亦是险些将他拦腰斩杀的那位。
新仇旧恨加到一块儿,林黎变得格外狂暴。
几乎瞬间人已到对方跟前,全身的力量集中于刀柄,刀柄的惯性带动刀刃,那人只来得及举剑来挡,便被一股巨力砸飞了出去。
一声闷哼。
旁边正与另一人捉对厮杀的萧珩还来得及回头点评:“诶哟,这下可以,早这么打你至于被逼那么惨吗?”YST
“紧要关头,本王再教你一招。”
他说着,手中长剑仿佛长了眼睛般,愣是从对方的严密防守中撕开一道空隙,又对着要害毫不犹豫地深深刺入。
“对敌之时千万别犹豫,别留情。”
话音落下,萧珩握剑的手陡然抽回,伴随着喷涌而出的鲜血,他扭头看向林黎:“宁可我先杀人,万不可叫人杀我。”
入目的鲜红刺激着神经。
林黎心跳加速,浑身热血沸腾,手中长刀被抡出一道半圆的弧线,下一瞬便“刺啦”一声划穿那被砸飞的黑衣人胸口。
他这才嘿嘿一笑:“学到了。”
又干净揭开挡着脸的那块布,给了对方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就说我是杀你的人,你偏不信。”
话音未落,他人两步上前,双手握刀从上至下狠狠一刺。
那黑衣人没能再发出任何声音,头一歪,见了阎王。
这边两人终于解决,萧珩带着林黎转身便走。
书房,此处的混乱比方才更甚。
那士子早没了平日的悠然自得。
手中的书虽还紧紧攥着,却脸色惨白衣衫凌乱,就连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也散落开来,瞧着格外狼狈。
好在他到底是家中的大少爷,府中混乱如斯,总算有护院赶来。
他们能力有限,不过有礼郡王的两个侍卫在前,相互配合着倒也与四个黑衣人打了个热闹。
至于怎么热闹——
一边是顶尖高手,一边是人海战术。
两位侍卫这辈子都没经历过如此混乱的场景。
护院们嗷嗷叫着,可以说毫无章法,但也正因毫无章法,才愣是乱棍打晕老师傅。
你以为他这一招之后该往前,他却偏偏往左往右往后。
你当他一击完毕该接下一击,他却吓得抱头就跑。
你算着他既然都跑了大约不会再回来了。
可才刚转身对付旁人时,他愣是拎着个棍子嘶吼着又冲了上来。
你以为他冲上来定是要大杀四方吧。
他握着棍子挥舞了没两下却又跑了。
偏他们又并非完全不通武艺。
于是这一连串格外刁钻的角度和招式,便比普通人难对付了十倍百倍,愣是将四个黑衣人打得头疼不已。
惨叫声嚎叫声,给自己和同伴打气的加油声此起彼伏。
场面如何能不热闹?
萧珩带着林黎赶到时,王府的两个侍卫神色明显有些迷糊。
那士子不知何时已将他们当作救命稻草,缩着脖子抱着头直往他们怀里钻,发觉钻不进去,便又扯着衣摆不肯放手。
他们躲避不及,被拉个正着,行动立时受限。
偏偏又本就带着任务要救他,还需时刻堤防黑衣人的攻击和府中护院们的误伤,可谓手忙脚乱。
萧珩和林黎简直如从天而降的仙人,即将拯救他们于水火。
连忙将那士子拖着往后退,两个侍卫眼中都带了亮光:“殿下!”
城南小瓦巷内的平静被彻底打破。
禁军统领王斌和左领钱彪带着大队人马随后赶到。
即便他们出发时并未闹出太大的动静,等到拿下其中两名黑衣人,又带着那士子回衙门时,消息也早已传遍京城。
齐王萧墨脸色格外难看地坐着。
好半天才道:“这是什么意思?考题险些出事他不管,却带着人大张旗鼓去什么城南小瓦巷抓一个士子?”
“他做什么?他是有什么毛病不成?”
不怪他生气。
任谁被讲了一堆恐怖故事,吓得被迫半夜不睡来看门,发现问题及时求助却得不到回应,大约都会气得不轻。
何况是齐王。
那报信的侍卫显然也弄不清缘由,只能将听来的消息如实禀报:“据说除了那士子,还抓了两个人,似乎是去杀人灭口的。”
“总归事情有些莫名,实在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等也是听外头禁军说了才知晓,说是衙门那边似乎也抓了几个不对劲的,和在城南抓到的人一道,都已被送进了黑螭卫大牢。”
“至于礼郡王殿下,方才便已动身,连夜进宫面圣去了。”
“……”
萧墨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实在没忍住站起身来:“他,他进宫面圣去了?”
“是啊殿下,”那侍卫点头道,“说是刚抓到人便往宫中去了。”
“这会儿应当已经进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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