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又另写了关于金氏一族的相关事宜,才起身道:“将这个给父皇送去。”
自有小太监赶紧进来,手脚麻利地接过。
待殿中再次恢复安静,萧珩才叹息一声:“可惜了,尚未发生的事还有能妥善解决的可能,已经发生的,便是孤也无能为力了。”
其实再想想,早在金岷当年在北齐与韩鸣初见,便已注定结局。
萧珩不是没有想过,若是自己早些遇到他,救了他,结局会不会不同——但转念再一想,这其实根本没有如果,亦无可能。
当年的萧珩才多大?大约尚在襁褓。
他连自己的未来是如何都不可知,又怎么去改变旁人的结局?
林黎也颇为感慨,却道:“其实殿下已经改变了他的命运,否则他被齐人控制,还不知要继续受多少苦。”
“如今,至少他已梦想成真。”
万事不可能皆遂人愿。
也许于金岷而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YST
与从前不同,他的仇人一夜之间全都死了个干净,且或间接或直接地死在了他的手上。
而非人人高坐,权势滔天,让他连一丝复仇的指望都无。
这段时日,梁帝身子虽仍旧康健,但好多事都已直接交有萧珩处置,即是放权,更是教导。
萧珩对于奏折上的问题提出建议,再由梁帝拍板决定是否可行。
比起从前尚做郡王亲王时的确忙碌了些,可前路的障碍皆已扫清,少了很多莫名的阻力,办事也就变得顺畅,倒也不至于太累。
偶尔闲暇,还能陪着两狗两猫在花园玩耍,日子实在舒适。
夜半时分,康亲王府。
萧宁忙活了一天,此刻才好不容易歇了下来。
储位定下之后,他也接了点小小的活儿。
梁帝安排他在军营多锻炼,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安排他去南疆驻守,那边邻近的两个小国如今不大安稳,需得有人镇守。
齐国这个心头大患已经祛除,大梁也总算能腾出手来处理一些其他地方的事。
萧宁乐在其中,对未来之行充满期待。
早有小厮上了准备好的宵夜。
新鲜羊肉煮沸之后,加上萝卜葱花,再加少许鸡汤勾兑小火慢熬,以此为汤料下的一碗面条。
颜色碧绿,一眼便被吸引目光的水煮鸡丝上汤小青菜。
南瓜做底的银耳莲子羹。
虽是简单的膳食,萧宁却吃得格外满足。
直至终于填饱了肚子,他才舒服地喟叹一声,仰倒在软塌上:“真不错!”
一旁的贴身侍卫张新思来想去,到底还是开口。
“殿下,齐王殿下那里……”
他有些犹豫:“昨日收到的信笺您还没回。”
“如今大局已定,可齐王殿下似乎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坚定,字里行间都在打探您的态度,尤其是此番他又替陛下办成了一件大事。”
萧宁原本四仰八叉躺着,闻言不由皱了下眉,到底重新坐起身来。
“本王都忘了这事。”
“大皇兄啊大皇兄,他可真会给本王找麻烦。”YST
“不过,”他顿了顿,起身走到了案桌前,拿起纸笔边写边道,“到底是从小一块儿长到大的兄弟,该提点还是需好好提点的。”
“乱花迷人眼。”
萧宁摇头叹道:“他总是容易被这些看似风光的东西搅浑了脑袋。”
“皇长子,先皇后养子,大梁战神,最尊贵的亲王……身份和地位,权势和功勋,他在早前已经因此走错了那么多路,却还心怀侥幸。”
“太子已立,父皇若真对他有意,还会等到如今?”
“毕竟兄弟一场,”萧宁提笔写完最后两个字,这才抬头,“就算是做弟弟的最后一次帮他吧。”
“好好做他的亲王,自能安枕无忧。”
“若是还有别的什么想法,”他低头嗤笑,“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还不知吸取教训?”
张新接过他递来的字条,一见之下便有些迟疑。
“殿下就这般写?”
他不太确定:“这会不会显得态度太强硬冷淡了些?”
萧宁摇头:“大皇兄也不傻,更不是如先前那几位一般的疯子,他只是执念太深,无法自拔罢了。”
“尚且年幼时,这想法便在脑中根深蒂固,如今一朝崩塌。”
“不能接受是正常。”
“不过你也大可放心,他既只是与本王私下通信说这件事,便说明他自己也是犹豫的,甚至其实已经在内心深处否定了自己。”
萧宁慢慢放下手中笔,踱步到了门边。
“他无非是想从本王这里再得一个确切的态度,以此让自己彻底死了这个心罢了。”
张新拿起手中信笺再看了一眼。
上面是萧宁金戈铁马般的大字:“谨言慎行,安分守己。”
窗外似乎仍旧有风吹过。
萧宁抬起手来,推开窗,却并非自己想象中的寒冷,反倒迎面感受到一股暖流。
“其实,如果大皇兄真能走到那个位置,本王应当也能过得不错。”
“甚至如果本王自己走到那个位置……”他忽然笑起来,“这世上之事,哪有什么如果?”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就好像如今,即便萧珩做了太子,苏贵妃也依旧还是贵妃,而那么多的世家贵族们看上了这位新立的储君,他也依旧孤身一人。
做不了皇后又如何?从前和苏家并肩的盛家早已落寞。
孤身一人又如何?往后的事自有他该有的安排。
萧宁重新关上窗,躺倒在软塌上。
管那么多呢?随遇而安,平淡接受,人这一辈子本就不易,好好珍惜当下的每一天,愉快地迎接未来的每一刻,就够了。
(全文完)
上一篇:夫郎是个娇气包
下一篇:厨子他非要皇帝考科举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