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势单力薄有势单力薄的好处。
孤立无援时若能站在其身后,待他大事得成,那便是有从龙之功的重臣。
有些喜欢走偏门的胆大好赌之人,开始试探着与萧辞套近乎。
而另一些稳重些的则冷眼旁观,暗暗与自家人使眼色,让他们尽量低调,别与他有过多往来。
几位皇子的座位被安排在高处,视野开阔,垂眸便能看清院中全景,自然也能看到萧辞不断来回穿梭的身影。
萧宁看得直咂嘴。
“总觉得三皇兄变得有些不同,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他挠了挠脑袋:“真是因心境不同,所以连样貌也有些变化?”
萧墨抬手拿起面前的方盏狠灌了一口热茶。
“相由心生,他那样的狡猾小人,从前装模作样扮憨厚,瞧着便是老实可欺却有假模假式,现下大权在握,却愣是变得这样文质彬彬,要说没点古怪,谁信?”
“之前本王提醒他,让他别一直坐着不动时,他那反应可不像是会听的样子,此刻却愣是返老还童了。”
萧墨说着,拿着茶盏的手突然顿住。
“听闻不少小姐夫人都会用些护肤的脂粉,便是本王王妃也时常着人到外头采买,为的便是能容颜永驻。”
“不管怎么说虽是花费多些,用途还是有一些的。”
“至少齐王妃的那张脸,比多年前与本王大婚时变化并不算大。”
“你们说他一个大男人,不会也——”
后头的话并没有再说,萧宁一口茶到了嗓子眼儿里险些硬生生又吐出来:“他用脂粉?”
“其实,本王倒也不是说男人便不能用这些,只是他?”
萧珩一直坐在一旁没吭声。
直到此刻才抬起头来,视线落在仍旧在下方忙碌的萧辞身上。
“胭脂水粉面膏一类的东西,不过是让肌肤增色。”
“可如今三皇兄却是从内到外的焕发神采,咱们大梁若真有那般厉害的脂粉,恐怕早已被小姐夫人们疯抢,如何会这般寂寂无名?”
晚宴真正开始后,萧墨便更觉出不对来。
“的确有些古怪,本王还当他是少吃多动后才变得不同,可瞧他这饭量,分明并未减少,甚至比先前更甚。”
“吃这么多,他需有每日运动多久才能得这般身型?”
“本王吃得比他少,只要得空便在府中操练刀枪棍棒,也没见瘦成他这样,他现下这大鱼大肉的,瞧瞧,还吃上肥猪蹄了。”
“哟呵!”萧宁显然也看到了。
他们坐在上头,萧辞原是该与他们一处的,不过他还要照应着沈国公府的几个人,到了晚宴后期便换了位置。
“古怪,实在古怪。”
“难不成三皇兄竟背着咱们得了什么返老还童之术?”
萧墨不屑地撇撇嘴。
“怕不是什么歪门邪道吧。”
场中的萧辞并不知他们的讨论。
从他出生至今,还从未有过今日这样的感觉。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的身上,众人见到他时,或是满眼热忱,或是充满期待,有时带着些敬畏,有时又带着不知所措的拘谨。
哪怕平日里再如何理智清醒,此刻都由不得他不生出些飘飘然。
原来这就是权力带来的一切。
不过才有这么一些些的不同,他便已能有如此深的感受。
若有一天他能登上帝位,那又会是何等场景?
萧辞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多吃了两块肉,之后便站起身来,忙得更有劲儿了。
第112章
今日沈国公府晚宴,除了一众皇子,朝臣们也来了个七七八八。
苏家长子苏令桓,盛家如今的当家人盛洪亦在席间。
酒过三巡,有人便又提起前事。
“二位难得同席,今日可得好好喝上一回,盛大人尤其该表示表示,若非苏贵妃慧眼识珠,你们家琦儿姑娘如何能得那等佳婿?”
这话一出,顿时引来一阵附和。
“可不是?琦儿姑娘毕竟是跟在宸妃身边养大的,贵妃从前便与宸妃交好,说起来也算是闺中密友,此事拖到现在终于得以圆满。”
“也是不易,大梁青年才俊颇多,不过又要看家世又要看人品,还需看府中关系是否复杂,要我说,这次贵妃可是用了心了。”
“自打圣上将此事交给贵妃,本官可是听说,很选了一批人呢。”
“不过,之前还以为怕耽误了琦儿姑娘的事,可能会快刀斩乱麻,如今看来,这儿女之事还是急不得,需得细细选定才好。”
“若当日在朝堂上真就随便定下人,反而不妥。”
“可不是?永宁王虽是外姓王,可却有实打实的军功在身,虽无父母兄弟,可如此也不必侍奉公婆,琦儿姑娘一嫁过去便是主母,永宁王的模样又长得俊俏,比咱们几位皇子可不遑多让。”
这话引来不少人真情实感的叹息。
“别提了,永宁王即将大婚,京城多少女子的芳心碎了一地。”
“琦儿姑娘能有这样的归宿,也算是了了盛大人的心愿,让已故的宸妃和四皇子得以安心……”
“可惜今日永宁王不曾来,否则咱们定要好好寻他热闹一番。
几人摇头晃脑的议论了半晌,回头见盛大人仍旧坐着,又吵吵闹闹地笑道:“喝啊!
“盛大人还不敬苏大人一杯?”
盛洪脸上挂着笑,看不出眼底真正的情绪,倒是果真朝苏令桓躬身举杯道:“他们说得不错,此事全靠贵妃操劳。”
“苏大人,本官敬你一杯,多谢贵妃替琦儿找到这般好儿郎!”
苏令桓不动声色看他一眼,举起手中酒盏与他轻碰。
“谢不敢当,何况盛大人便是真要谢,也该亲自进宫谢圣上,若无陛下圣旨,此事也办不得如此圆满。”
“今日是沈国公府寿宴,原是该贺沈国公寿辰,如此本官便借这杯中酒,顺带着恭贺盛府大喜了?”
酒被一饮而尽,盛洪似笑非笑地又坐了回去。
其余众人虽哄闹一阵,但也不过是接着醉意才放开的胆子。
眼见的二人已很给面子,也没敢再多纠缠,在旁跟着叫闹着喝了两杯,又往别处寻热闹了。
此处人群散去,盛洪才轻笑一声看着苏令桓道:“你们苏家倒是真有本事,只可惜堵住了咱们盛家的路又如何?”
“看似占尽优势,可往后这天下究竟是什么模样,还不一定呢。”
苏令桓闻言,修长的手指在酒盏边轻轻摩挲。
抬起双眸看他一眼,微微勾唇:“看来盛大人方才的谢当不得真了,这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行事作风可要不得。”
“贵妃娘娘尽心尽力,永宁王便是光听封号也知陛下对其重视。”
“江山永宁,多好的寓意?”
“分明是极好的姻缘,琦儿姑娘自己也是很愿意的,可到了盛大人口中却成了堵路之举,实在奇怪,奇怪到让本官不得不怀疑您当初在朝堂上提出此事的用意。”
“至于优势嘛,咱们苏家是不占的。”
“而这天下往后究竟如何,自然是山河永固四海升平了,难不成除此之外盛大人还有什么别的高见?”
虽是在对话,可盛洪的视线却自始自终没有落在苏令桓身上,而是一直死死盯着手中酒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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