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用膳……”萧衍急促的喘息着,抬起头。
“你们给本皇子吃这样的东西,父皇知道吗?前两日那饭菜虽差,可好歹还能进嘴,如今却一日不如一日,你们想做什么?想谋害皇子?”
他抬起手。
前段日子好不容易才养得稍稍有了些血色的皮肤又变得苍白。
手指纤细,骨骼分明。
他轻轻一招,那小太监不得不端着托盘上前。
萧衍的视线在那些饭菜停留片刻,又缓缓游走到面前的小太监身上,轻声问:“你觉得这能吃吗?”
“奴才……”
小太监刚要回话,萧衍已咬牙勾唇嘶声道:“你也知你不过是个下贱奴才!狗东西,父皇叫你们来伺候本皇子,你们就是这般伺候的?膳房做出的东西怎可能就是这样?”
他瘦长的手指狠狠抓住小太监的胳膊,尖锐的指甲几乎直接抠入对方的皮肉:“你们究竟从哪里找来的厨子,还是说他们所做的好东西其实都进了你们自己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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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吃!”
萧衍发了狠,竟生生在对方身上抠出了五道血印,引得那太监双腿发软,一声哀嚎到了嘴边。
然而还未等声音发出,萧衍却突然松手又抬起,一把摁住他的后脑,将他朝着面前的饭菜狠狠压了下去:“吃,你给本皇子吃!今日不将这盘东西一滴不剩地吃完,你便不许走!”
一片狼藉,饭菜和汤再次洒了一地。
旁边站着的太监宫女看着不像,赶紧要来劝。
萧衍却有些虚脱地靠回床边,面无表情地抬眸看着他们,轻声道:“让他吃,别过来,否则你们便和他一道,将这些都给本皇子舔舐干净。”
第53章
朝政繁忙,正月里积压的事不少。
其实不仅是正月,自去年年末太子被禁后,不少日常事务都被暂时延后处置。
而今没了太子,一众皇子皆被安排去协助萧珩主持春闱。YST
梁帝又休息了两日,便不得不拖着所谓的“病躯”恢复批阅奏折。
春耕过后春种,这个季节亦是边疆将士们需格外警惕的时候。
经过一整个冬季的休养生息,草原上的某些部落已开始蠢蠢欲动。
再加上废太子之事还有诸多后续需要处理。
一时间人人忙得不可开交。
萧衍那边虽闹腾不休,消息却并没有及时传进宫里。
当初他是太子,是大梁半君,身份尊贵地位尊崇,稍有个风吹草动都可能引来旁人无限关注。
可如今他储位被废,已成庶人,虽因毕竟是梁帝子嗣而担着皇子的名,却连个最低的爵位都没了。
凝视的目光减少,他便是闹翻了天也未必有人多看一眼。
偏那被迫出宫伺候他的太监本身品阶又不高,根本没资格直接面见圣驾,因此虽被欺凌得悲惨,也只能自行忍耐。
如此一来,萧衍的消息更是被无形封闭了一般。
一时间宫中竟都有些忘了这个人。
原先热闹的东宫变得有些荒芜空旷。
与曾经淑妃所住祥安宫相似,曾经喧嚣人来人往的宫殿,转眼就变得苍凉。
衣着鲜亮的太子侧妃被送出宫门,两位小主子也不在此处。
欢声笑语霎时消失,就连总是絮絮叨叨的黄仁川,和不大吭声却存在感很足的苏寒也被下了大狱。
威严肃穆的东宫从辉煌到败落,似乎仅仅只在眨眼。
而这座宫殿内众人的下场和结局,则更叫人心生怯意。
来往的宫妃极少从此路过。
如今不过剩下些负责洒扫的粗使宫人偶尔前往。
院子里珍贵难得娇艳欲滴的花儿,被一盆盆分到别处。
屋内的陈列摆设原先还好好放着,可不过两天的工夫就被陆陆续续搬回了近处的库房。
无人居住的东宫荒凉清冷,几乎成了毫无生气的死地。
高耸的大殿内,只剩下空荡荡的桌椅案几矮塌板凳。YST
天光微亮,两个粗使宫人刚准备进内打扫。
诺大的宫殿内却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异响,接着又有隐隐约约细微的哭声悠悠荡荡地飘来。
两个宫人万没料到竟会遇见这等事,一时魂飞魄散。
其中一人轻声问:“是,是有人在,还是我听错了?”
另一人本就疑虑的脸色霎时惨白:“你也听到了,是不是有人在哭?可这宫里早就没人了,难道是野猫在叫听着像哭?”
先开口的那人僵着身子回过头,一双眼在诡异的环境中瞧着更添唬人:“圣上早已下旨绞杀了全宫上下所有的猫,现下别说活猫,便是连根猫毛都是瞧不见的。”
“那这是……”
两人正自猜测,之前那细细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又一次传来,听不分清,也不辨男女,可却的的确确在凄惨哭诉着:“我死的好冤啊……”
这下简直犹如惊雷炸响。
两个宫人瞬间汗毛直立,吓得落荒而逃,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发足狂奔边扯着嗓子哀嚎道:“鬼啊!!!”
这动静虽大,可此处人烟稀少,却并未真正闹起来。
唯有东宫闹鬼的消息不知不觉在暗中传播,将本就逐渐冷清的此地越发弄得人烟荒无。
东宫凄凉。
而曾经门前冷落的礼郡王府如今却颇有几分门庭若市的意思。
萧珩整个人虚脱地躺在院中的躺椅上,两只小奶狗已能跑能跳,在他身边来来回回,活泼得不行。
可即便如此叫人惬意的场景,也无法抹平他心中的创伤。
太烦了,没完没了得烦。
幸好打从刚开始他便想定了主意要让他的几位好皇兄全都共同参与,否则他哪里还能有一天安稳日子过?
士子们寒窗苦读数十年,看去很简单的三日科考,其实却需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安排的妥当,参考之人便能更舒适些,发挥得更稳定些。
当然,能艰苦条件下熬过来也是对他们的考验之一。
可再艰苦,该有的还是要有,能做得稍微好些的,也不能故意听之任之放任自流。
试院内需提前安排,考卷需有专人看守。
众人进场前需详细搜查,便是考官们亦需妥当安置。
礼部尚书徐大人倒是不遗余力地教,而曾有过黄粱一梦的萧珩其实对此也算有些了解,但即便如此,该忙也还是得忙。
因为这些说来简单,做来却十分不易。
就好比仅仅“试院内需提前安排”一项,其实就已包含了许多事。
院内士子们所需使用的各色物品得备齐,三日中提供的膳食配备得提前确定。
为防止出现问题,试院中那口许久未曾用过的井水要叫人先去清理,甚至就连号舍内的卫生,恭牌等都得提前安排。
当然,具体事宜他已经分门别类,妥善调遣交给了不愿承担责任的一众好皇兄。
譬如这试院内的各种准备,便都交给了心细一些的楚王萧辞。
而已然确定并密封保存的考题,则由齐王萧墨和秦王萧肃同时派人看管。
他们二人常年不和,哪怕是为做得比对方好,都要为此费尽心思。
至于出题的考官,则由恭郡王萧宁亲自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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