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前后禁军暗中观察。
看看,礼郡王平日里已经算是挺和善的一个人,都面无表情走了一路半句话没说,可想而知心情有多差,也不知会不会……
胡思乱想被突然打断。
就见方才还沉默不语的萧珩轻“啊”了一声,扭头对身旁的林黎道:“回去煮羊肉锅子,院子里的菜有长成的也可摘了洗过烫一烫,再叫人做些面点,可以沾你要的那个饴糖吃。”
“府中平日做的吃食都很精细,今日难得,外面吃不到的,咱们自己回去试着做,届时便现蒸些白面馒头。”
“刚好还有现成的豆子,可磨出豆浆来煮了慢饮。”
所以这位殿下方才一脸认真,严肃淡漠,就是在考虑这个?
“……”几个禁军表情空白。
有个胆大的些听他说得实在诱人,犹豫片刻没忍住开口。
“若是做白面馒头,切片之后用刷过油的铁锅炕一炕,再沾饴糖也极好吃。”
此地离礼郡王府已没多远的距离。
萧珩看着逐渐缓和了气氛,正与林黎有一句没一句闲聊,说起还有什么吃食更加美味,何种酒水比较香甜的几个禁军,想了想。
“父皇命你们在外看守,本王也不好坏了规矩随意叫你们进去,一会儿干脆让人在门房里头也支个锅子,香烤馒头沾饴糖,还有热豆浆,届时都一起尝尝。”
众人本就又冷又饿,闻言先还装模作样地推拒了一番。
没多久便挡不住诱惑,就坡下驴应了。
也不能怪他们意志不够坚定。
礼郡王既能考虑周全替他们着想,又不会做得过分违抗圣意,何乐而不为?
这要是被旁的兄弟知道,大约要羡慕不已。
毕竟能得被“护送”的皇子如此对待,实在算是天大的幸事,否则他们便只能生生熬到明晨,等着旁人来送些简单的吃食和水。
其乐融融。
虽是深夜,可这边实在春和景明,即使莫名便被牵连禁足也不曾被影响到情绪。
另一边的齐王府,却是乌云密布的阴天。
仿佛下一瞬便要迎来狂风暴雨。
几个贴身“护送”他的禁军被留在府外站着,齐王萧墨刚一进正殿便狠狠摔了茶盏。
“又关,又关!”
他在屋中无比不耐地来回走了好几圈:“关了那么多天熬到今日,好不容易才被放出去,便又不知要关到何时!本王还算是个皇子?”
萧墨气急:“本王简直跟那狱中的犯人无异!”
齐王妃站在角落不敢吭声。
就见他脸红脖子粗地兀自找了个椅子坐下,又自言自语地低吼道:“日日关日日关,就这么大个王府,来来去去就那么些屋子那么些路,再关下去,本王身上都快长草了!”
他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心跳加速眼冒金星。
“多少天了,本王都快忘了外头是什么模样了,结果今日倒好,就给本王看那么一眼便又没了盼头。”
“这是解除禁足?这分明就是囚犯放风!”
“有本王这么憋屈的皇子吗,啊?父皇也实在太偏心了。”
“都是父皇的子嗣,本王还是皇长子,记养在先皇后名下,可太子之位偏偏就被萧衍给夺了,他凭什么?”
“他在宫里做出那等无君无父不知廉耻之事,父皇不问他的罪,反倒派人到本王府上搅局!”
“不就是宴请了些朝臣吗?不就是收受了些财物吗?”
萧墨低吼着,太阳穴隐隐胀痛。
“本王就不信别的皇子没请过没收过!那老三老四就是干净的?一个个惺惺作态,当本王是傻子看不出来?”
“就算是老六,以往为了萧衍也没少蹦跶!”
“父皇不去查他们,偏偏来查我。”
“不就是怕本王势力过大影响了萧衍,让他太子之位不稳?可他自己不争气能怨得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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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被刺杀,父皇不去想想他往日得罪了什么人,有多少人想要至他于死地,他那贴身侍卫为何护不住他,反倒又关起咱们兄弟来了,非说害怕有人再来刺杀咱们。”
“本王在战场上便是常胜将军,还能怕小小的刺杀?”
“再说发生这样的事,禁军和黑螭卫定然要将京城翻个底朝天,届时父皇人在宫中,安全得很,再叫人把太子看好不就完了!”
“可现在倒好,非要让禁军护送还留在府外把守。”
“这哪里是要保护咱们,分明是觉得咱们兄弟中有人盼着他死,不仅要杀他,还要刺杀父皇!”
“这是疯了不成?”
萧墨气得头晕:“那死了的卫肆分明就是他的人,朔上石一事本王就不信没有他在后头插手,没准这回就是齐国人想要他的命。”
齐王妃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萧墨看得心烦,抬眼不耐道:“你要说什么便说,本王又不会骂你,你怕什么……不是,你站那么远做什么,本王难道还会对你动手不成?!”
齐王妃这才慢吞吞地往前走了两步,不太确定地看他。
“王爷,刺杀太子和圣上的人,不是你吗?”
“……”
萧墨瞠目结舌地看向她,许久不曾动弹。
半晌回过神,才猛地从旁“刷”一下抽出长剑,狂吼一声:“你给本王站住!你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你看本王打不打死你!”
齐王妃尖叫着跑了。
周围安静下来,萧墨也仿佛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重新瘫坐回去。
有些失魂落魄地看向头顶的房梁。
他双目无光地发了好久的呆,才不得不重新考虑起今日之事。
先前盛怒之中,他只想到自己又要被关上许久,想到父皇太过偏心太子,想到自己活得实在憋屈,却不曾细思更深层的问题。YST
是啊,好好的,父皇为何要让他们闭门不出?
若是连王妃都问出这话,父皇心中是否也早已在怀疑他?
毕竟若梁帝与太子同时丧命,他这个大皇子便理所当然成了最有可能继承皇位之人。
六年前他击败齐国被封齐王,手握百万大军。
如今边疆的军权虽已交由旁人去管,可兵部尚书是他的人,兵部众人也都服他,要说在军中的影响力,无人能与他比肩。
这样一个身后有武官支持,又曾为大梁立下汗马功劳的皇长子。
为争夺皇位而弑君杀弟,的确很有可能。
身上的嫌疑如此重大,可笑若非王妃一语中的将他点醒,恐怕直到此刻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难怪临走前父皇眼神那般古怪,让他浑身难受却又无比熟悉。
再次回忆,他才猛然惊醒。
那眼神中透露的分明是怀疑,是猜忌,是打从心底生出的不信任。
齐王府内因着主子心情不好,谁都没提要不要再用些什么,满府里冷锅冷灶,简单洗漱后便都睡了。
而在街头临时的府邸中,却依旧人来人往灯火通明。
太子重伤,虽说他之前刚被斥责过,禁足过,圣上甚至曾提着剑恨不得要将他杀了,可那毕竟皆是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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