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瞧他不顺眼呗!林黎破碎的心无法缝补,兀自絮叨了好一会儿,才又说起正事。
“扩建处的相关想法,属下已命人去工部报备过了,那边说他们会尽快将图纸绘好,争取明日就先出一版粗稿来,给殿下过目。”
“咱们的人倒是说了不急,结果反而引出一堆话来。”
萧珩下午先是忙着陪猫,又忙着陪狗,好不容易将黑风和团子都哄得睡着,这才得空在此看看雨夜的风景。
外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还真不知晓。
“说什么了?”萧珩往后又靠了靠,边看着外间的雨边问。
林黎其实也是才刚听侍卫回禀的:“说是康王府那边,要求太过简洁,本就难办。”
“工部几位大人费尽口舌,好不容易才说通康亲王,让他不要过分执着于将那么大的地方全都变成练武场。”
“结果今日齐王殿下又掺和了一脚。”
“现在他们头疼不已,只怕照定下的图样修建,将来不仅落不着好,还会受到责罚。”
“咱们的人好奇看了一眼,怎么说呢……”
林黎斟酌了一下用词:“属下听了描述,猜想若真建起来大约会很古怪。”
“说是好好一块地方,一半建屋子,用来做练功房和书房。”
“练功房占其中四分三,书房占四分一。”
“剩下的一半空地则在两角各建一处凉亭,不用假山铺设,院中也不引流水,自然更没有小桥。”
“凉亭以连廊衔接,连廊边种些树木遮荫。”
“其余空地全是练武场。”
萧珩听得奇怪:“既要建屋,为何要一边大一边小?”
“可不是?”林黎显然也想不明白。
“听说是齐王殿下说了一句,说存放兵书的地方用不了那么大,倒是练功房,若是不够开阔,在里头施展不开,不如不建。”
“否则便是建了,将来多半无用。”
“如今工部的人愁得很,正犹豫着是不是该问问圣上的意思。”
“可这毕竟是康亲王自己的府邸,自该以他的意愿为先,所以十分两难。”
那倒的确如此。
本就是王府扩建之事,父皇也说过由他们自己做主。
何况萧宁还格外上心,一应事务亲力亲为,若好不容易满意的方案被工部自作主张禀报圣上,最后被迫改了,定会心生埋怨。
可若听了他的,将来真造出来,又少不得有旁的话说。
这事不好解决,且毕竟与他们无关,随意插手只会闹得更加复杂。
萧珩“嗯”了一声,没再多做评价。
林黎自然也不过说说而已,此刻已讲起另一件事来。
“这段时日,二皇子似是变得有些疯癫,时不时便要闹腾,听说今儿又发起疯来,不仅将送去的菜扯了一地,还将自己弄伤了。”
“他本就一直有伤在身,之前有人照料起居,又有太医日夜诊治,如今却唯有自己一人过活。”
“若是好生养着问题倒也不大,偏他乱动乱跳。”
“听说实在叫得太惨了,中途又突然没了声音,禁军怕他出事,这才打开门看了一眼。”
“结果便发现他好好一个人,披头散发地趴在地上,浑身是血。”
萧珩闻言,原先还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的手停了下来,蹙眉问:“浑身是血?事到如今还不知消停,他这又是在做什么?”
“父皇既已这般待他,恐怕他流再多血也无用了。”
“可不是?”林黎撇了撇嘴。
“不知是真发疯还是又想用苦肉计,守卫的禁军倒是将消息传进宫了,可宫中被未再派太医,反倒换了一批略懂医术的禁军来守着。”
“说是他如今就是些皮外伤,内里的伤当初早养好了,若往后他再如此,让禁军给他上些药包好就成。”
林黎实在无法与此人共情,也显得非常不解。
“都这样了还不死心,从前属下可真不知二皇子是这样的人。”
“皆是被关被禁足,四皇子这么些天了,自己生火烧饭吃穿浆洗,除了偶尔闷得发慌时自言自语两句,什么动静都没有。”
萧珩已又捏起了腰间的玉佩,闻言却轻笑了一声。
“是吗?恐怕也未必。”
也不知是他们聊天时一直不断的声音叫小猫觉得安心,还是它在外流浪太久,吃饱喝足后实在累了。
林黎看向不远处的案桌下,先前还格外警惕的猫已睡得四仰八叉。
萧珩的话却叫他险些拔高声音,又硬生生忍住了:“难道四皇子有什么不妥?”
萧珩没立刻说话。
沉默片刻,他才道:“是否有其他不妥,本王不知。”
“不过照你所说,他被禁足之后若是这等反应,本王倒以为,这便是最大的不妥。”
“四皇兄平日里看似低调正派,可他那秦王府你不是没去过。”
“早年他母妃离世,父皇感念其深情,将此前她带进宫的,后来赐予她的一应物品都赏给了她的儿子。”
“且他母族富有,当日见他一人在外立府,可没少资助。”
“再加上封地岁贡,这些年暗中又搜刮了许多钱财,本王这个四皇兄,府里头的东西虽不显眼,却样样贵重,实则是很会享受的人。”
林黎听得连连点头:“不错。”
“秦王府虽离宫最远,可也正因地处偏僻,占地反倒比别的亲王府大不少,瞧着也厚重大气。”
萧珩将身子又往后靠了靠,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看着林黎。
“可就是这样一个很会享受之人,在被独自禁足后却几乎销声匿迹,且并非对生活无望,反倒日日按部就班。”
“此事倒不如设身处地想想,若你从前身份尊贵高高在上,却骤然成了阶下囚,无人照应,没人在意,甚至想说话都寻不到人应答。”
萧珩问:“你能如他这般沉得住气吗?”
林黎想都没想就摇头:“不能。”
萧珩露出一副“懂了吧”的神色,而后才道:“别说是你,从前太子不能,齐王不能,便是本王遇到这样的事,也不能。”
“真能做到如他现在这般,定是在挣扎一番过后知道再无可能,根本不会有任何结果,之后彻底想通才能如此。”
“那他为何能做到?”
“难不成是因他比咱们心智成熟,稳重自持?”
这话萧珩都没说完,林黎就没憋住笑出了声。
“殿下,若从前这般说四皇子,属下少不得还真会信,如今嘛,心智成熟也许是有,稳重自持还是罢了。”
他沉吟道:“所以您的意思,他现在如此不过是按兵不动,其实根本就是在琢磨着别的法子,想着还能有重新出来的一天。”
“这般想倒是正常了。”
林黎点点头:“没道理二皇子都闹成那样了,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可禁军守卫森严,也不许任何人与他们接触,他又能如何?”
这就不是萧珩能猜到的了。
在从前那个梦中,如今的这些事并未发生。
太子被废乃是很久之后的事,且并未废太久便又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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