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虽有,更多的则是本能对权势的亲近。
但这亲近又并非故意为之,反让萧辞感觉到与平日里被人刻意溜须拍马时更加不同的满足。
他笑了笑,越发柔声道:“诸位谬赞。”
“本王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与尔等并无什么不同。”
这话越发让人赞叹,几人胆子也更大了些,有人问道:“殿下还没猎到东西吗?”
萧辞颇有些无奈地摇头。
虽不曾把话说明,但意思已经很清楚。
大约跟他们一样,才刚锁定到猎物,就被那两人的动静给吓跑了。
相同的遭遇造就出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
先前那人性子活泼,一时又道:“咱们方才看到这一片有好几头鹿,也不知还会不会回来,殿下要与咱们一同等着吗?”
萧辞实在是很好说话,又或者是也懒得再乱跑,索性点了头道:“本王身手不佳,恐怕一会儿还需你们相助。”
他说罢,有些迟疑:“只是怕给你们添麻烦……”
几个年轻人哪里听得了这话,忙一齐摆手:“不麻烦不麻烦。”
“届时殿下别嫌弃咱们拖后腿才好!”
隔着树林,能看到萧墨萧宁刚巧与萧珩撞见。
萧墨粗犷的嗓门隐约传来:“你害本王在府中待了许久,如今见了本王的面,却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萧珩,有本事你别闹到父皇面前,与本王光明正大地比试一场!
“若是你赢了,本王从今往后都不再找你麻烦,可若是你输了,本王要你自己去父皇跟前认错,再不许与本王为敌,如何?”
萧珩手中长剑出鞘,微微歪了一下头:“你想得美。”
双方剑拔弩张。
先前还蹲在一边想着等他们能安静下来的几人渐渐变得不耐,就连萧辞也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喊了一声:“大皇兄,五弟,六弟。”
他牵着马往前走了两步,实在不赞成:“这又是怎么了?”
“父皇就在那边,难得的好日子若是再闹出什么动静,便是本王费尽口舌,恐怕也无法再将你们从府中救出来了。”
萧墨本就心情不佳,此刻看到他那张脸,越发觉得晦气。
他丝毫不掩厌恶,开口便道:“三弟如今是厉害了,以为自己能为父皇分忧,便是皇子中的第一人了?”
“本王堂堂齐王,大梁的皇长子,还需你来救?”
“便是你不开口,父皇也没少我齐王府一点好东西,今年的金丝炭烧着可是格外暖和——”
他顿了顿,忽然笑起来:“哦,三弟不知道吧?”
“毕竟那金丝炭除了宫中,唯有本王府中才有。”
他话音未落,萧珩的冷笑便已传来。
“大皇兄得了些金丝炭,便以为自己在父皇心中的位置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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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王的狮子猫又算什么?若本王没记错,你的那只大黑,如今还在乡下养着吧?”
“萧珩!!”
掷地有声的怒斥响彻云霄。
不仅惊动了鸟儿,似乎还惊动了一些原本该沉睡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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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辞张了张嘴,刚要开口,一旁的几个世家子弟已经彻底愣住,又急忙道:“几位殿下别吵了,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下一瞬,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倏地响起。
“嗷呜——”
地动山摇,原先还想着狩猎的众人瞬间脸色大变,就想上马逃离。
然而那群马儿却被吓软了腿。
萧辞完全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时间连反应都没了。
第127章
北齐郡内,到处都被白雪覆盖。
站在城墙上往外望,能远远看到来回走动的身影。
齐国的三王爷韩鸣正在其中。
身后是夜半时分搭建起的营帐,身旁是大齐战力最强的精兵良将。
手中握着的,是梁国最新最全的城防图。
而眼前矗立的,则是他们即将攻陷也必将攻陷的首个城池。
被梁国打压了近十年,若非他们不畏艰辛卧薪尝胆,用尽一切办法悄悄发展,又如何会有现下这一天的到来?
可笑那位与他排行相同的梁国亲王,竟天真至此。
楚王萧辞看似精明,可到头来还不是被自身的欲望和骨子里的自卑懦弱蒙蔽了双眼。
说到底依旧是个蠢货。
也不知为何,在这群大梁皇子眼中,他们的目标似乎永远都是那小小的北齐郡,好像只要应下这点小小的甜头,便已经是天大的恩惠。
齐人永远卑微,永远低人一等。
只要梁人勾勾手指,他们就会立马如瞧见了肉骨头的狗一般,摇尾乞怜,还洋洋得意。
韩鸣一时间简直想不明白。
也不知究竟是他们这些年的伪装实在精湛,迷惑了对方的双眼。
还是这群大梁的龙子们太过眼高于顶自以为是,已经彻底失去了对时局的判断能力。
北齐郡?这偏远的一郡之地能算得了什么呢?
便是真正将此处夺回,也不过是多添了一块贫瘠的土壤,除了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与银两来治理,他们大齐根本得不到丝毫实质性的东西。
他韩鸣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点微不足道毫不起眼的好处。
他要的,是天南郡的壮丽风光,是海陵郡的热闹繁华,是梁国京城与大齐完全不同的温柔富贵。
正是清晨,天光乍亮。
韩鸣背着双手又看了一阵,才开口问:“如何了?”
他身旁那贴身侍从实在长相优越,哪怕换了一身戎装,也丝毫掩饰不住绝美的容颜,反将那张脸突出得更加显眼。
金岷闻言,躬身道:“殿下,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您一声令下。”
韩鸣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转过身看到他白皙的脸庞和修长的脖颈,下意识轻咽,又很快移开视线:“你果真是个妖孽。”
“金家若非出了个你,恐怕早在十几年前便已绝了种。”
“只可惜……”他说着抬起手来,狠狠捏住金岷的下颚。
居高临下细细打量着他的眉眼,韩鸣许久才道:“当初北齐郡沦陷,你为了躲开本王一路南下逃窜,却没有身份凭证,好不容易入了那位大梁太子的眼,却只能做个养在外头的清倌。”
“金家给了你这样上好的容貌,却给不了你足以保全自身的能力,无论到了何处,你注定只能做个玩物。”
“可上天注定,梁国那个废太子死了,你还是回到了本王身边。”
韩鸣说到这里,勾着唇角笑了笑:“只要你听话,往后荣华富贵本王绝不少了你的,不过本王已经强调过了,你们金家的血脉传承,只能到你为止。”
“听懂了吗?”
金岷虽被迫昂着头,却下意识垂下双眸。
简简单单一个普通的动作,到了他那张脸上,却莫名多出了许多诱惑与魅意。
他乖巧地应了一声,缓缓抬眸看向眼前的韩鸣,声音温柔。
“殿下其实无需怀疑奴才的忠心,奴才不过贱命一条贱人一个,从前逃脱也不过是为了能活命,并非为了躲您。”
“至于如今,能跟在您身边,奴才唯有百分的庆幸,因为只要离开您,奴才这样的人在外头是根本无法生存的。”
“您放心,无论如何奴才都不会做那自损一千伤敌八百之事。”
韩鸣没吭声。
视线落在他身上许久,也不知是相信了还是没相信,总之就这般看了半晌,他才移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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