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童莫名有些在意,信鸽。
此处距离京城不远,看信鸽的方向,是要飞往京城的。
京城中,养鸽子的人并不多。
鸽子要传达什么消息?传达给什么人?
影二收起笑容,抱拳领命离去。
而就在他赶去的同时,一里外,林子中,发现了殿下不在皇宫,担心清正帝那个蛇蝎心肠的要害他们殿下,急忙跟侍卫长请长假,紧赶紧慢追出来的枫叶,被从天下掉下来的信鸽砸了个正着,差点把他当场砸晕。
“啊!”
枫叶捂着肿了个大包的脑袋,捡起地上的死鸽子,正要出口恶气,忽然注意到,鸽子腿上绑着的小竹筒里,有一张纸条。
枫叶抽了出来,看完上面的字后,神色剧变,运气轻功就跑。
第五十三章
“老爷, 属下搜寻了附近两百米,没有找到那只鸽子。”影二半跪在地上向皇上请罪。
若皇上在皇宫中,别说两百米, 两里地他都找,但皇上如今出巡在外, 他离开一刻钟已是极限,找不到, 就不敢再耽搁了, 急忙回来复命。
李乐童知道他的苦衷, 没有斥责他,“找不到便算了。”
影二抱了抱拳,“属下看见林中有黄鼠狼, 想是拖走吃了。”毕竟连箭都没找到。
李乐童嗯了声,也有可能是落到了别处,从天上掉下来,看着是掉在了那处, 其实要偏离许多。
赶路要紧, 一只信鸽,纠结不得。
“收拾东西, 准备出发。”
“是!”
李乐童转身走向马车, 一旁的褚寒紧紧跟上, 低声,“夫君。”
褚寒一靠近李乐童, 李乐童就想起方才射箭时, 褚寒那孟|浪的夸赞, 什么为他生孩子……尴尬地移开视线,“怎么?”
等回了马车, 他要告诫褚寒,以后不能这样了。
好在这些侍卫和下人都是自己人,嘴也严实,否则李乐童真不知道该怎么勒令他们不许胡说了。
褚寒:“你找那只鸽子干什么啊?”
李乐童:“没什么,应是我多虑了。”
褚寒似懂非懂,反正他的目的不在此,就不再问鸽子了,悄悄勾住李乐童的衣袖,“夫君,那你还生气吗?”
他刚才喊得喉咙都快哑了。
李乐童停下了脚步,看向眼睛还有些红的褚寒,“为什么这么问我?”
不是褚寒在生气吗。
褚寒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凑近李乐童,轻轻撒娇,“夫君不要生我气了嘛,我回宫就给你写万字长文,真的。”
原来刚才是哄他别生气。李乐童心软了,“不是你哭吗?”
褚寒撇起嘴,不承认,“哪有,我没哭。”
他就是委屈夫君凶他而已。
但犯错的是他,不是夫君。
他还是要跟夫君道歉的。
李乐童觉得好笑,真的没什么气了。
也就是疼的时候生气,疼过了,再看褚寒哭得跟花猫一样,就不气了。
还表演射箭哄他开心。
只是没想到,褚寒也在哄他。
但他不会承认的,否则褚寒会以为是他刚才的夸赞起了效果,以后都这么做可怎么得了。抬手,擦拭掉褚寒眼角的泪,“没生气,万字长文不用写,你别哭了就是。”
褚寒笑起来,低头想跟李乐童贴额头,“夫君骗人,夫君明明生气了……”
李乐童往后退了一步,没等褚寒不满,就牵住了褚寒的手,“先上马车吧。”
他们还在外面,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但想到褚寒刚才的生孩子,李乐童觉得,他的帝王形象,大约已经没了。
褚寒笑眯眯地跟李乐童上马车了。
上了马车,他就靠到李乐童肩上,“夫君真的不生气了?”
李乐童:“朕……我何时有生气?”
褚寒学着他的样子,冷脸瞪眼,“你就这样,瞪我。”
李乐童摸了下他的卷发,“没有。”
褚寒也不学了,闭上眼让李乐童摸,嘟囔,“夫君生气的样子太吓人了。”
李乐童平日待他很好,温柔,脾气好,他很多时候闹他,他都不生气,但生起气来,也很可怕。
褚寒心有余悸,发誓此生都不再喝酒了。
李乐童见他乖,不哭了,这才声音和缓地道:“以后,不可再在外面说那样的话了。”
褚寒搂住他的腰,“我是真的这么想的啊,我要能生,我给夫君生十个八个!”
“我的夫君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能夸?”
李乐童叹气,“不是不许你夸,是不要太口无遮拦。”
褚寒不想听这些老生常谈的话,胡乱摇着头耍赖,“不听不听。夫君,我们现在不在宫里,在外面啊,你不要总是想着什么不合礼仪啊,丢形象啊,你现在又不是皇上。”
他戳戳李乐童挺得笔直的腰,“偶尔休息一下啊。”
李乐童皱眉,但又觉得褚寒说得对,在宫里,他是皇上,褚寒是皇后,他总是想让褚寒规矩点,像个一国之后,但都出了皇宫了,还压抑着褚寒的天性做什么?
本就不自由,几年说不定才得来的这一次自由时间,他再管着褚寒,有些说不过去了。
李乐童想通,松开了眉,“好,出巡的时间,我就不管你了。”
褚寒没想到李乐童真听进去了,高高挑起眉,欣喜,“真的?”
李乐童见他高兴,也勾起了点唇,“真的。”
褚寒欢快地抱住了李乐童的脖颈,“夫君对我真好,我最爱夫君了!”
李乐童的手更快,两手禁锢在褚寒的腰两侧,以防他又撞到他身上,那是真的疼。
他怕再疼一次,他又要控制不住地怪罪褚寒了。
可看着褚寒这么高兴,李乐童从眼前的规矩,延伸到了朝堂上的事,忽然又明白一个道理。
就像他以规矩之名,约束褚寒一样。
一直以来,他或许都太严格了,水至清则无鱼,过刚则易折。朝臣们优柔寡断,将大小事都交由他,难道他就没有一点问题吗?
他怕柔软的性子被朝臣发现利用,整日板着脸,不近人情,却适得其反,让朝臣们害怕出错,做差事犹豫不决,不敢自行判断。
他对臣子们严苛,不苟言笑,对百姓们怀着仁爱的心,可朝臣们,也是他的子民。
他不该区别对待。
李乐童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微微勾起的唇弧度渐深,禁锢着褚寒腰的手也向上,顺了顺他的脊背。
从宫中出来不过两日,他的心境却仿佛已提升了很多,是因为换了个环境的原因吗?李乐童想,听到褚寒还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地夸赞他箭术高超,要不要等明天再猎个兔子吃,李乐童明白了。
有环境的原因,更重要的,是褚寒。
两次他看到不一样的东西,都是褚寒在无意中点醒了他。
褚寒确实天赋异禀。
“我以前就发现,你张嘴就能说出这些哄人的话,从何处学来的?”
正说着兔子红烧好吃还是麻辣好吃的褚寒疑惑地抬起头,“什么啊,夫君?”
李乐童提醒他,“最爱夫君,这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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