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寒拿起花,果然不是很满意地皱了下眉,“下次再摘更大的回来。”
美翠目瞪口呆,虽说她之前就对他们皇后娘娘的体形有些认知,但没想到,会这么大!
很快美翠镇定下来,毕竟娘娘可是就用这只手砸烂了花几。
大是正常的,有什么好惊讶的。
褚寒喜欢这个颜色,翘起唇角,对着铜镜把花别到了自己的头上,往后面稍移一移,镜中俊美的男人肤色较越国人偏深一些,眼眸呈灰色,长发是天生的自然卷,蓝色的大花朵顶在脑袋上……
美翠胆颤心惊,很怕娘娘生气一拳再把铜镜给砸了。
但,褚寒欣赏完自己,站起身,用满意的不得了的语气说:“我果然戴什么都好看。”
天生丽质!
“美翠,我好看吗?”
美翠闻言下意识地低下了头,身为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美翠本来应该是皇后娘娘的得力手下,为娘娘排忧,为娘娘宫斗,把娘娘打扮的漂漂亮亮,赢得帝王的宠爱,从此仆随主人,直上云天。
但此刻,美翠咽下了所有跟‘不’有关的字眼,恭敬道:“娘娘无论怎么样都是极好看的。”
她敢在娘娘最开心的时候泼娘娘冷水吗?!
娘娘可是一拳能把花几给锤烂的!
美翠抬起眼小心地看娘娘的背影,安慰自己,没事的,娘娘只是在自己宫里戴,出去见皇上的时候,不会戴的。
到时候皇上不会怪罪她。
但她刚安慰完自己,就听褚寒抱怨,“夫君怎么还不来?”
美翠腿有点软,好在这时皇上身边的小太监来传话了,说皇后娘娘这几日在思过,皇上不便来陪他用膳。
褚寒失落撇嘴,“好吧。”
美翠觉得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褚寒托着腮坐在窗边,正午的太阳将他灰眸中的蓝色照耀的十分显眼,他的五官深邃俊逸,神情纯真中带着忧伤,像只名贵的猫。
如果能忽视他头上的蓝色大花朵的话。
褚寒思念夫君,思念的午膳也不想吃,他算着,今天过完,还有明天,后天才能去找夫君。
太久了。
时间实在是太慢了。
他好想夫君啊。
也不知道夫君看完他今日的思过书,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
会害羞吗?
他写的时候,可害羞了……
褚寒想到此,用力皱紧眉,好讨厌,他看不到夫君害羞!
早知道就不跟云妃吵了。
褚寒又哀叹一声,好想侍寝啊。
如果夫君让他侍寝的话,他一定会让夫君舒服的,他都在脑子里设想过好几百遍了。
褚寒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哎呀,一会儿烦闷的踢脚,美翠和几个伺候的宫女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皇后是怎么了。
终于,褚寒撩起袖子,喝道:“拿纸笔来!”
他要把思念化成文字,全写出来给夫君看!
从中午写到傍晚,第二天起床,又继续写,褚寒仿佛成了当代大文豪,简直文思泉涌,下笔如有神,直到下午,褚寒才堪堪停笔,想到自己明天过后就不用思过了,还有些意犹未尽和遗憾。
他一边让美翠把写到了地上的纸都好好叠起来,送到御书房交给李乐童,一边自言自语,“不如把这个留下来?以后每隔几天就写一次?”
如果夫君让他侍了寝,他还能写更多。
美翠也是不识字的,闻言笑道:“娘娘这般认真的思过,想必皇上知道了,定要称赞娘娘识大体。”
难得的,褚寒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咳,含糊道:“快拿去吧。”
实在是他今日的这份,写的太让人脸红心跳了些。
可谁让夫君不准他侍寝嘛?
褚寒忽然又理直气壮起来。
不让他侍寝,还不许他想想,写写了?
他就是想摸夫君的身体嘛。
美翠拿着这叠起来,几乎跟书一样厚的思过书,去找皇上了。
在御书房外,被常公公拦了下来,常公公接了美翠手中的思过书,笑眯眯道:“你回吧,咱家给你带进去。”
对于常公公,美翠是很信任的,前几日都是常公公传的,于是便福身告退。
等美翠一走,常公公脸上的笑瞬间没了,心虚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感觉抱着烫手山芋,哎哟,今日怎的更厚了?这可如何是好,皇上昨日说了,不让拿进去啊。
可不拿进去,娘娘的心血岂不是浪费了?
这么厚呢。
该写了多久啊。
但皇上昨日都那般生气了……
常公公在御书房外小幅度地转着,纠结为难地跟热锅上的蚂蚁。
皇上去勤武殿练箭了,那他要不要把这思过书拿过去呢?还是悄悄放御书房呢?还是……真的听皇上的吩咐,烧了?
可以常公公对皇上的观察,觉得如果真的烧了,皇上之后问起来,说不定还会怪罪他。
真是为难死公公了。
常公公就这么纠结着纠结着,皇上练完箭回来了,一眼看到他手中的东西,神情淡淡地问了句,“谁送来的?”
常公公艰声,“回皇上,是皇后娘娘的思过书。”
李乐童本淡漠的表情顿时冷了起来,皱着眉,“烧了。”
说完就抬起脚准备进入御书房,临进前,不知怎的,鬼使神差,他眼角的余光扫了眼常公公手里厚的跟书一样的东西。
“……”
常公公弯着腰等了半晌,也没听见皇上的第二道脚步声,正犹疑时,手中的思过书突然被人拿走了。
李乐童随便翻开了一面。
这么厚,总不至于全是写的那些不堪入目的……
下一瞬,他啪地合上了书,重重还给常公公,声音更冷更坚决,“烧了。”
这次再也没有心软停留,快步走进了御书房。
常公公满脸愕然,“皇上?”
这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啊!
常公公八岁入宫,今年已四十岁,他做了大半辈子的奴才,恪守本分,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可眼下,他是真真好奇!
到底写了什么啊?
常公公都想找个识字的下人给自己念念了。
但这个念头刚出现就立刻被他按下了,真是作孽了作孽了,他竟生出了这种想法,真该死。
常公公轻轻扇了自己一巴掌,揣着思过书去“烧”。
“烧”到了那个匣子里。
至此,皇后写给皇上的字,全都放在这里了,一张也没遗漏。
常公公很是宝贝,想象了一下过个十年,二十年,他把匣子给皇上皇后娘娘看,他们二人回味一番年轻时的记忆,那画面,该多美好。
三天思过一过,第四天,褚寒换上一身大红锦衣,头戴紫色花朵,让美翠给他编好辫子,一刻也不能再等,高高兴兴地去找夫君了。
在路上听皇上今日休沐,在御花园里散步,又马不停蹄地跑过去。
跑的花差点都掉了。
“夫君?”御花园太大了,花又多,褚寒都看不到李乐童,只好喊了几声,一声比一声响亮,可就是没人回应他。
褚寒跑的大汗淋漓,大红色的衣摆在跑动间跟盛开的花朵一样,层层翻飞,“该不会又走了吧?夫君?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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