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寒气得咬紧了牙,挤出个笑,“一顿饭而已,一点也不累,夫君,你别小瞧我啊。”
李乐童摸了摸褚寒的头,还仔细检查了褚寒的手,没见到水泡,才笑起来,“嗯,小雪很乖,不会伤到自己了。”
本打算下次做饭就也弄个烧伤,看看李乐童是疼他还是疼傻子的褚寒,轻咳了声,不打算烧了。
也是,自己烧自己,都是傻子。
他是聪明的。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因为是褚寒做的饭,李乐童多吃了半碗才放下筷子。
殊不知他的一切举动,都映在了褚寒的眼里,斤斤计较,眼神尖如针的褚寒立刻又夹了块肉过去,“夫君,再吃一块!”
再吃一块,就比李乐童以前吃傻子做的饭多了!
李乐童不疑有他,吃了。
褚寒浑身舒服,吃了三大碗。
但事情没有结束,褚寒越发在意那个傻子的存在了,很多事情都控制不住地跟傻子比较,嫉妒傻子,吃醋。
中秋圆月之日,他们吃完月饼,褚寒看着月亮发了会儿呆,李乐童以为他想家,握住他的手说:“这里就是你的家。”
褚寒想的是:那个傻子呢?李乐童也这么对过他吗?
就连他们接吻时,褚寒也会想到,第一次亲李乐童的,是傻子。褚寒当时就呼吸都重了,按着李乐童足足亲了两刻钟才松开。
李乐童差点被亲的缓不过来,但也没怪褚寒,反而揉着他的脖颈,柔声问他,“怎么了?”
褚寒总不好说自己是在跟傻子较劲。
但李乐童这么纵容他,让他勉强好受了些。
他也越来越喜欢使劲折腾李乐童,就为了证明李乐童对他更好,更爱他。
褚寒本该满意的,但就像得不到答案的人,采不够蜂蜜的蜂,永不知足。
更别说,李乐童始终不许他侍寝,无论他再怎么缠,都不许。
褚寒有几次险些失控,他不明白为什么傻子可以,他不可以。
李乐童满身汗珠,看到褚寒狠戾的眼神,攥紧了床单,“你怎么了,梓童?”
褚寒使劲折腾他的同时,李乐童也越来越感觉到,褚寒不太对劲。
跟从前的褚寒,简直像两个人。
李乐童很不安,混乱中,想起君后那天的话,“报应,都是李家的报应。”
君后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什么?
跟眼前的褚寒有什么关系吗?
褚寒看到李乐童无意识流露出的防备的眼神,缓缓起身,掩藏了自己眼中的凶狠。
他只是嫉妒那个傻子,不是要伤害李乐童。
“对不起,夫君,我不是有意的,我去洗澡。”
进入九月了,天冷了,夜里沐浴的水,都要烧了才能用,褚寒却没有叫下人送热水进来,他用冷水一下下冲洗着。阴沉的灰眸散发着冷光,够了,他想。
他不想再演什么傻子了。
他想让李乐童看到,真实的他。
因为他意识到,一直以来,李乐童看到的,都是傻子,不是他。
他很想知道,脱了傻子的皮,李乐童看到他时,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讨厌李乐童刚才戒备他的眼神。
李乐童喜欢他,还是喜欢那个傻子。
褚寒一桶冷水直接兜头浇下。整个人气势如出鞘的利剑,再不掩锋芒,又冷又危险。
次日,褚寒在逛御花园时跟枫叶擦肩而过,手里多出了一张纸条:
老皇帝要不行了,太子有动静,老四老五也不太安分,何时归?
速归。
第八十九章
“你给我塞纸条做什么?”
长乐宫里, 褚寒坐在上位,紧紧皱着眉,不高兴地问枫叶。
枫叶眼神迷茫, “可是属下没别的办法联络您啊,君行说十万火急, 我就只能想出那个法子了。”
褚寒用内力一点点揉碎了纸条,手一张开, 纸条就像细沙一样散落在地上, 冷声道:“就这也算十万火急?君行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枫叶很委屈, 老实地低下头,“是,殿下。”
褚寒还嫌枫叶不机灵, 特意叮嘱,“以后再有这种事,到长乐宫找我,不许再在外面跟我勾三搭四, 拉拉扯扯。”
枫叶:“??”
殿下是不满这个?可殿下自从上次他们在长乐宫会面过一次后, 就再也没来过长乐宫啊!
他就是因为长乐宫找不到殿下,才只能铤而走险, 在外面跟殿下传纸条。
枫叶心里苦。
“是……殿下……”
褚寒起身, 最后道:“我如今是一国皇后, 虽你也是男子,但还是要避嫌的。”
枫叶张了张嘴, 很想问殿下:您是不是又傻了, 以为自己是话本里的人物?
但殿下说过, 他没傻,他一直都有记忆。
等枫叶回过神, 褚寒都快走到房门口了,枫叶连忙,“殿下,我们什么时候走?”
老皇帝要不行了,现在是回去抢皇位是最佳时机,再不回去,太子就上位了。
褚寒:“先不回,你让君行吊一下老皇帝的命。”
枫叶的小圆脸浮现出凝重的表情,他就是再尊崇殿下,也觉得殿下行事越发不妥了。
殿下到底想干什么?
褚寒也在想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但眼下不是他能思考的时候,近午时了,他要先回去做饭。
褚寒脱了外衫,绑好攀膊就进厨房了。
一顿炒。
午膳之后,李乐童和褚寒一起午休,李乐童脱了外衫上床时,看到褚寒隆起的胳膊肌肉线条,倾身过去,轻轻捏了捏,笑道:“怎么变结实了?”
褚寒绷着肌肉,压着得意,灰眸亮盈盈的,“抡锅铲抡出来的。”
他还偷偷练功,身上也有很多肌肉了,奈何不能脱了给李乐童看。
从上次他们在床上闹了不愉快后,褚寒就不再逼着李乐童要侍寝了。
李乐童不给他,他就不要了。
傻子的时候,主动给,轮到他了,不给。
褚寒是生气的,很有尊严的不再提侍寝的事了,在床上也不碰小花了,偶尔几个亲吻,也是点到即止。
李乐童有感觉到褚寒的别扭,但他心里有疑,就没有哄褚寒。
此时听到褚寒的话,他面上带着笑,心里却凉了几分。
不一样。
褚寒说话不是这样的,他会在最后加一个‘啦’,或者‘哦’,还会叫他夫君,而不是现在这种语气。
褚寒跟以前不一样了。
李乐童攥着被子,躺了下去。
“不要做饭了,太累了,交给御膳房就是。”
褚寒眼里的笑也凝固了,渐渐退散,背过身,“知道了,夫君。”
声音硬邦邦的,每个音好像都在跟李乐童说:我很难过,很生气,快来哄我。
李乐童阖上眼,心乱如麻。
他隐隐有种恐惧,在惧怕未知的,但已有了预感的某种猜想。
李乐童始终没有入眠,两刻钟后,他听到身旁的褚寒翻了个身,面朝着他,嘟囔,“真是的,不好看吗?也不夸夸我。”
抡锅铲抡出了肌肉啊,不贤惠吗?
褚寒伸长手,把李乐童搂进了怀里,带着点气恼地说:“不让做就不做了。”
十多岁暗中有了势力后,他什么时候进过厨房,做过饭啊。
他师父都没吃过他做的饭。
李乐童眉眼微微松动,心里叹了口气,埋进褚寒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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