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惊恐万分,完了完了,这下是真完了,他们都要让清正帝杀了!
好不容易躲过影八,枫叶又绕了一大圈,回到饭馆,找了个隐秘的位置盯着。他都做暗号做到这地步了,殿下该懂了吧!该撤了吧!
再不撤就都走不了了!
越过已经不安全了,前有清正帝,后有魏国的人在里面浑水摸鱼,不用殿下出手,越国都能散了,到时殿下再回来坐收渔翁之利不就好了吗?
现在得走了!
可枫叶又趴了三刻钟,殿下和清正帝吃完早点出来了,他也没见到殿下给他的信号。
枫叶再迟钝,也意识到不对了。
太不对劲了。
他都撞到殿下面前了,为什么殿下还是没有反应?
认不出他吗?
不可能啊,他是殿下捡回去的,他就是易了容,殿下都能一眼认出他。
那这是为什么啊?
枫叶眼看着褚寒跟在李乐童后面上了马车,缓缓翻了个身,靠到墙上。
他有一个很不敢置信,但这是唯一能解释殿下为什么对他的暗号视而不见的原因。
殿下就是不认得他了。
也不认识他们的暗号。
皇宫中流传出的,皇后娘娘失忆了,是真的?
一直以来,诸多被他忽略掉的细节逐一浮现在脑海中。出巡前,他想提醒殿下清正帝派人去青国查他们了,殿下误以为他在以下犯上,还让侍卫长好一顿训斥他,再往前,他借着巡逻,想跟殿下碰头,殿下始终没有正眼看过他,再再往前,清正帝派影卫秘密监视殿下,他不得已离开,殿下还是没给他发号什么指令。
捋完所有的时间线,甚至,枫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从来到越国,殿下根本就没跟他传递任何一个信息!所有他们埋伏在京城的暗线,全都没有收到!
如果不是他在宫里能时不时看一眼殿下,都要以为殿下消失了!
不,不是来到越国后。
枫叶就像突然从一团缠得极其混乱的线团中,找到了那根线头,一扯,所有缠的像死结一样的线都松开了。
他想到了!
枫叶手忙脚乱地掏出怀里的那个粉色话本,惊惧地大喘气。
是它!
殿下就是在来越国的路上,看了这本话本,又磕了头后,变了个人的!他以为是殿下谨慎,从心到身都在演戏,可事实上不是!
殿下脑子出问题了!
殿下不是按照这个话本里的他演戏,他是脑子被摔坏了,真的把自己当成话本里的褚寒了!
枫叶狠狠拿话本砸了下自己的头。
他太蠢了!竟然到现在才发现!他就说、就说殿下怎么演的那么像,怎么演的那么投入。
什么演,分明是脑子坏了!
枫叶扔了那坏事的烂话本,没再想什么再去试一次,开什么玩笑,再在清正帝眼皮子底下试一次,他就得当场死在那些影卫手里。
不用再试了,先不说他此前已试了很多次,就说就算他想岔了,殿下脑子没事,他这时候行动,也准没错。
而且他本能觉得,他是对的,殿下真的失忆了。
枫叶蒙上黑巾就跑,得搬救兵了。
殿下脑子坏了,凭他,凭京城里那些暗线,无法带殿下安全撤走了。
枫叶第一时间想到的救兵就是君行。
君行武功仅次殿下,定能带他们殿下回家!
枫叶匆匆写下几行字,把情况大致说明了,最后,他想到那只砸他头的信鸽,毛笔一顿,满脸严肃地写下:另,注,千万不要用信鸽,切记切记。
然后纸条塞进信封里,在路过时,丢进了一个猪肉佬的铺子。猪肉佬吆喝的声都没停,伸出大脚,悄悄把信压在了鞋底,带走了。
几天后,这封信由褚寒的人,快马加鞭,不眠不休了几晚,送到了青国褚寒的王府,书房,君行的手边。
“君大人,枫叶传回来的信。”
君行那张搬砖脸,在褚寒嫁到越国后,青国所有的大小事都扔给了他,君行已经被迫在书房里睡了两个晚上了!这让他连眼角眉梢都透着浓厚的怨气,让他更面无表情了,“放下。”
下人低着头退下了。
君行龙飞凤舞地写完手上的邸报告,丢到一边,拆了这封信,冷着脸一看前几行:君行,大事不好了,殿下出事了,你……
后面的字君行连看都没看,在他眼里全是黑点点,怨气重的像厉鬼一样丢了信,抽出下面的一张宣纸,刺啦,撕了个边角,烦躁至极地写下两个大字:
很忙。
他非常的忙,没事少打扰他。
写完起身推开窗,随手抓了只肥鸽子就把纸条塞进了它腿上绑着的竹筒里,让它飞走了。
鸽子能不能飞到他都不知道。
他都快烦死了。
管他。
肥鸽子在半空中晃晃悠悠,两颗小眼睛很迷茫,要飞去哪里?南边吧。
那就飞南方好了。
飞了半天,还没飞出王城,就被因为无聊,躺在房顶上吃西瓜的影一扔了个石子砸下来了。
唔,他给皇上的信鸽一直不见回来,看见别的信鸽,就很想砸下来。
正好了,烧烤吃。
打开纸条,很忙?
瞧着像负心汉写给可怜的深闺小姐的。
能忙去哪里?影一轻嗤,都是男人的借口罢了。
又不是皇帝。
第六十八章
却不说鸽子的事, 李乐童和褚寒离开了饭馆后,影八也没回来复命,李乐童察觉不对, 又派了影七去。
一个醉汉追了这么久都没回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那个醉汉不是普通人, 他很可能是伪装成的醉汉,刻意接近褚寒的。
回到马车上后李乐童就忙检查褚寒的身体, 问他,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褚寒知道夫君担心他, 乖乖的,没有故意装疼,“没有啊。”
李乐童不放心, 再三查看,“真的没有?”
褚寒笑眼弯弯,“真的没有,就手腕被抓了一下。”
李乐童掀起褚寒的衣袖, 把那只肤色略深的手腕上上下下翻看了一遍, 确定连个青紫印都没有,才放心。
褚寒用手指挠李乐童的掌心, “真的没事嘛, 夫君放心啦?”
李乐童握住褚寒的手指, 不让他乱动,“没事就好。”
褚寒转了下眼睛, 开始耍心机了, “身体上没事, 可我的心受伤了啊,夫君, 你摸摸,我的心跳得可快了,想到那个醉汉,就吓得浑身发冷,嘤,要夫君抱抱。”
李乐童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竟也说了调侃的话,“真的这么害怕吗?那我让影二送你回去,我还要查探民情,晚上才回。”
褚寒瞬间抱紧李乐童的手,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不害怕,我要跟夫君一起。”
李乐童笑意更深。
褚寒一边抱一边刻意软着声音嘟囔,“夫君学坏了哦,都会吓唬我了。”
马车拐进深巷,后面一个戴着兜帽的男子隐身而去。
“殿下,他们是黄闻风府上的贵客,听闻是京城里来的钦差。”
魏禄沨把玩着手里的玉佩,紫色的刺青和上挑的眼尾,让他面容近似妖,“黄闻风?找了一天,原来在他那里。”
“让他来见我。”
心腹上前劝道:“殿下,那人是京城的钦差,有些麻烦。我们此次秘密进入越国,是为了大事来的,您忍一忍,待事成之后,要什么样的美人儿没有?”
魏禄沨丢了玉佩,价值数百两黄金的东西,说扔就扔了,“轮得到你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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