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女子勒马,回身扬声道:“别追了!回去告诉我爹和我娘,要我嫁人?我绝不!”
女子长相清丽,性子却很是豪爽活泼。
客栈一楼吃饭的人闻声都伸着脖子看热闹,李乐童听见几句话。
“哟,又是冯老爷的闺女啊。”
“来了来了,咱们这儿隔三差五就要上演一番的……”
看来这女子,在当地有些名。
为首的家丁苦口婆心,“老爷夫人都是为您好,您怎么就不听劝呢,您一个姑娘家,哪儿能像男人抛头露面?您还想去考科举,您,您,哎!”
冯清清哼了声,高高仰起头,像个不服输,不愿向命运低头的自由鸟儿,“我怎么就不能像男人那样?怎么就不能去考科举?当今圣上英明,去年就在朝堂上公然支持过女子读书这件事,如此看来,皇上自然也是支持女子考科举的,你这么说,莫不是在质疑皇上?”
李乐童本要离去的身形顿住,继续看了下去。
家丁苦了脸,“小姐,您知道小人不是那个意思。小人只是奉老爷夫人的命,看管好小姐,您莫要让小人为难啊。”
这时,看热闹中,有熟悉冯清清的,跟着劝起来,“是啊,冯小姐,您就跟他们回去吧,上回您不打招呼,离家出走,冯老爷都急疯了。”
冯清清快气死了,这些人,没一个支持她的!
扬手重重往地上甩了一下马鞭,“少管我!我就是不要嫁人!我要入朝当官!我要名垂青史!做历史上最出名的女官!”
围观的百姓瞬时发出了一阵阵的哄笑。
“这么多年了,冯小姐的志向还是没变啊哈哈哈,别的不说,就这个毅力,还是值得夸奖的。”
“女子当官,岂不乱了套?”
“就是啊,从没听过哪个朝代女子做官的。女子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把家里的男人伺候好了,这辈子也就圆满了。”
冯清清气得眼睛都红了,她骑着马,明明俯视众人,可每人一句话,一口唾沫,就仿佛要把她淹死了。
她只是想做男人都能做的事,凭什么?
“逆子!丢人现眼的,赶紧给我滚回家!”冯老爷在一众下人的簇拥下追了过来,隔着老远就脸红脖子粗地吼道。
冯清清见爹来了,不敢再停留,甩鞭前不甘示弱地吼回去,“我不!我要向你们证明,女子的天,也跟男子的天一样高!一样宽阔!”
“我还要当史上第一个女状元!”
李乐童脸上泛出笑意,下一秒,他被人从后面环住了腰身,是褚寒。
看的太专注,都没留意到有人进来。
也或许是因为进来的人是褚寒,他才没有防备。
褚寒在房里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夫君,听到楼下的吵闹声,略听了几句,就猜到夫君肯定是在窗前看这个,于是就跑了过来。
果然,夫君背对着他,连他进来都没发现。
褚寒撅着嘴,不满,“夫君在看什么啊?”
他把下巴放在李乐童的肩膀上,也看了过去。
李乐童道:“她有些意思。”
正巧,李乐童刚说话,楼下就又出现了个偏偏白衣的俊俏公子,拿一把折扇,风流的很。
褚寒:“?!”
夫君夸别的男人?!
俊俏公子唰一下打开折扇,扇了扇,笑眯眯的,跟只狐狸,“姑娘,裴某很是敬佩姑娘的勇气,也觉得姑娘说的话非常有道理。”
冯清清看向他,在这所有人都不看好她的情况下,突然冒出个支持她的,她很是感动,“像你这么清醒的……”
话还没说完,公子就收了笑意,一双狐狸眼很是认真和严肃,“但是,今年的状元,必定是我裴某的。”
冯清清:“……”男人果然都很讨厌!
趁着冯清清跟人说话,冯老爷当机立断,一声令下,“给我抓住她!”
家丁们顿时蜂拥而上,愣是把冯清清从马上拽下来了,不管冯清清怎么大叫,他们都死死按着她的肩膀,不许她动分毫。
冯老爷对看热闹的百姓拱了拱手,面容刚硬中透着沧桑,“冯某管教不当,让诸位看笑了。”
一场闹剧,如来时般飞快地散去,只剩那个白衣公子,扇了两下扇子后,突然往楼上看。
李乐童惊了一下,忙要带着褚寒躲。方才这人那般胸有成竹地说今年的状元是他的,李乐童就知他定是有些把握的,否则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而即便最后不是状元,也肯定会进殿试,进了殿试,是能见他的。
可他现在这副模样,被他看到了,日后认出来,怎么办?
褚寒却不明白他的意思,更紧地抱住他,狠狠地冲那人呲了呲牙,狐狸精!腰勒得那么细,呸!
裴公子一愣,没想到是一对夫夫,不好意思地拱了下手,致歉。
李乐童耳尖绯红,面上镇定地对裴公子点了下头。
等裴公子走后,李乐童少有的露出羞恼,瞪了眼褚寒,“还不松开。”
褚寒刚把胆敢勾引他夫君的公狐狸吓走,正得意着,就被夫君凶了,不由委屈,“夫君,你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李乐童拉开他的手,心里还有气,“什么?”
褚寒又巴巴地贴上去,“你说他有意思。”
李乐童知道褚寒为什么抱着他不放了,虽然很任性,但也有他没表达清楚的问题,消了消气,道:“女子少有这么敢说敢做的,我有意在几年后让女子也能参加科举。”
至于今日见到的这个冯家女儿,他会让影二去查查,若她真的有真材实料,来年乡试,他会帮她,让她能走进考场。
今年的不行了,乡试早已结束。
她赶不上了。
褚寒眨眨眼,女子?他重新笑起来,原来夫君是说那个青衣女子啊。但是褚寒看了眼李乐童,再想想昨晚的意犹未尽,心痒痒,眼珠一转就想到了办法,故意假装听不懂李乐童的话,泫然欲泣,“什么女子,我看夫君就是看上那个狐狸精了,那狐狸精也就眼睛比我好看点,比我白点,比我腰细点,他还有哪里比我好?”
“我可是青国皇室中长得最好看的,父皇从小就说我,若我是女子,那就是绝世的美人!”
李乐童看到褚寒眨眼的时候就看穿他了。
也不知是不是褚寒故意的,以前他还会遮掩一二,让自己看不出明显的心机,现在越来越不走心了,有时候还故意让他看出来他在耍小聪明。
李乐童轻叹口气,“你想怎么样?”
褚寒灰眸兴奋地发出精|光,努力矜持住,扭了扭身子,拉着李乐童的手放在腰带上,含羞带怯地看了眼李乐童,哼哼:“夫君~~”
李乐童太阳穴一跳,生硬地挣开手,“不可。”
褚寒的眼神转为哀怨,“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李乐童背过手,“不可。”
还在白日,褚寒想的那事,他绝不会随他。
褚寒咬了咬嘴唇,“可是我是想让夫君帮我看看啊,我有点疼,可能昨晚它哭太久了。”
李乐童这才想起,小寒先前伤了,虽然已过了十多天,应当都恢复好了,可昨晚确实过火了些……
他竟然忘了,纵容着褚寒哭了那么多次。
李乐童皱紧眉,有点担心和生气,“疼的厉害?”
褚寒还是分得清轻重的,摇头,“一点点。”
一边说,一边脱了衣服,“夫君帮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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