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童制止宫女再为他更衣的动作,抬脚往偏殿走去,“朕知道了。”
他猜陈老是为他今早推迟早朝的事来。
偏殿里,陈老向李乐童行过礼后,果真问起了早朝的事,只不过不是问为什么推迟,而是问:“皇上,昨日可是批阅奏折太晚,今日上朝没精神。”
陈敬生是知道皇上待自己有多严苛的,是以早上听下人说皇上推迟早朝时,他就很担心,担心是皇上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等到上朝,仔细观察皇上的脸色,发现果然是有些疲乏。
陈敬生叹了口气,不等皇上找借口,就道:“皇上还是要注重龙体,过犹不及,要劳逸结合。”
他知道皇上一心想做实事,可龙体也很重要啊。
昨夜很早就睡下,只是子夜醒了一趟,开窗把皇后捡进了寝殿的李乐童:“……老师说得有理,朕听进去了。”
陈老满意地点点头,捋了下胡子,这才说起正事,“皇上推迟出巡,可是出了什么事?”
李乐童自然不能跟陈老说实话,想到前两天,听影卫通报,说魏国边境似有动静,便拿了出来说。
陈老听完,停下了捋胡子的手,神色严肃,“的确,老臣近日也听说了,魏国同青国接近,倘若他们真有什么动作,我们也需得早早提防。”
其实李乐童已经得到确切信息了,魏国没有开战的意思,边境动荡,只是他们军中似乎传染了一种病,大热天,高烧不退,四肢溃烂。他们正是自顾不暇的时候,不可能有什么动作。
但他不能跟陈老说,“朕明白,所以朕打算推迟几日再走。”
陈老点头,暗自感叹皇上成长速度之快,已可以独当一面了,他拱手,“皇上圣明。”
怀着欣慰的心情,陈老走了,快走出皇宫了,他才想起,又忘了问皇上,皇上出巡,皇后怎么办?
留他在皇宫中自由自在的,恐怕不妥,要控制起来吗?
陈老摇摇头,真是年纪大了,记不住东西。
哎。
只能等下次进宫再问皇上了。
而李乐童,陈老走后,他也换了身衣服就立刻回卧龙殿看褚寒了。
随行小太监腹诽,这还是皇上第一次下了朝,没直奔御书房,去卧龙殿的。皇后娘娘当真受宠啊。
他不知道,受宠的皇后娘娘,差点就让皇上给废了。
此刻还躺在龙床上气若游丝,进气多出气少的。
李乐童走进寝殿,迎面常公公走来,苦着脸低声,“皇上,娘娘不让老奴近身啊。”
皇上临走前交代他,照顾好皇后,可皇后根本不让他靠近!
李乐童点头,让他们都退下,他自己走前几步,拨开幔帐,看见褚寒还是那幅他离开时的模样,眼睛通红,衣衫不整……只唯一不同的是,枕头上被泪打湿的水痕晕染的更大了,他的亵裤,也重新褪了下去,露出可怜兮兮的小寒来。
跟霜打的茄子一样,颤巍巍地直起头,向李乐童诉说着它的委屈。
李乐童俊美的脸微红,可蓦地,有些想笑,又觉得不该,移开了视线,看向褚寒的脸,轻声,“怎么不让常公公伺候?”
难道是自己一个人把裤子脱下来的吗?
褚寒看见夫君,泪流得更多了,宛如死鱼,只有一双眼睛能动,哀怨无比,“我快疼死了,夫君,呜呜呜呜。”
李乐童那股笑意再也压不住,笑了出来,看的褚寒又是痴迷又是悲伤。
夫君笑起来好好看哦,夫君平时很少笑,看一次不容易……可这是在笑他的惨状,呜。
夫君太残忍了。
褚寒默默把脸埋进枕头里,以此来抗议夫君的嘲笑。
李乐童取出柔软的手帕,给他擦了擦眼角的泪,“饿不饿?”
褚寒当然饿啊,昨晚就没吃东西,今早上还受了这么大的苦,他早就饿了,可他更疼,疼的动不了。
李乐童见他吞咽喉咙,懂了,拉了拉金丝线,铃铛声响起,常公公在门外道:“皇上,您有何吩咐?”
李乐童:“传膳。”
因着褚寒不愿让旁人看见他这幅样子,李乐童就用薄被给他盖住,然后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肩上,“这样舒服吗?”
褚寒感受了一下,已经舒服了,但他转了转眼睛,可怜兮兮道:“有些硬。”
李乐童就又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褚寒直接靠在他怀里,“这样呢?”
在李乐童看不到的角度,褚寒龇牙咧嘴地嘿嘿笑起来,声音还是很虚弱,“好多了,谢谢夫君。”
常公公把早膳摆在了小花几上,放在床边,伺候皇上皇后用膳。但他伺候了一会儿,就发现,只要他喂,皇后就轻轻嘶气,哎呀呀的,引来皇上的注意,心疼地亲自喂他吃一口,皇后才缓了口气,仿佛好多了般,常公公再喂,皇后继续嘶气,皇上再关切地看他。
常公公:“……”
常公公老老实站在了一边,只给皇上添饭,再也不没眼色地去伺候皇后了。
只不过看着皇上纵容地任由皇后喝了两碗粥,常公公终于忍不住了,提醒道:“皇上,江院使说过,今日娘娘最好别喝太多水。”
两人齐齐愣住,看向常公公。
褚寒感受了一下,这一感受可不得了,他悲惨地呜咽出声,“你怎么不早说?”
他想袅袅了。
好疼。
没有照顾人经验的李乐童也很自责,小时候养父母并不让他多靠近弟弟,说他身上有病,怕传给弟弟,是以他不是很会照顾人。
皱眉让常公公把饭菜收下去,低头看褚寒,“要去净房吗?”
褚寒疼的额间都是汗,摇头,“先不去。”
靠在夫君怀里,和夫君喂着吃饭的快乐都疼没了。
李乐童抿唇,抱紧了褚寒,“朕陪你。”
褚寒用脸蹭了蹭李乐童的颈窝,含糊地唔了声。
李乐童抚摸他的长卷发,往常都绑的漂漂亮亮的,今日疼的坐不起身,头发也就没梳了。
“嗯,不用说话,朕知道你的意思。”
褚寒也抱紧了李乐童。
一时宽阔的龙床内,静谧非常,只剩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声。李乐童能听到,褚寒在忍疼,他做不了什么,就时不时安抚地拍拍褚寒的后背。
半晌,褚寒忍过了那阵疼,有了些力气,想起李乐童已经陪自己很久了,都没看奏折,就道:“夫君,你不用陪我啦,我没事的,你快去处理政务吧。”
清正帝最是看重国事,看一整天奏折都是常事,褚寒不想因为他,耽搁了夫君处理正事的时间。不然,到了晚上,夫君还是要通宵去看的。
通宵太伤身了。
褚寒不忍心。
李乐童却摸了下他的脑袋,声音温和,“无碍,朕再陪你一会儿。”
说到这里,李乐童才想起问褚寒,“你昨日怎么知道丽妃的忌日的?”
按理说,褚寒应该不会知道丽妃的事,是谁告诉他的?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