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童还是不理他。
褚寒从李乐童身上移开,凑近那朵枯萎的花,认出来了,高兴道:“是我送给夫君的荷花!”
他眼睛里跟装着星星一样,惊喜无比,看着李乐童,“夫君原来把荷花放在了御书房啊,夫君很喜欢是不是?”
李乐童眉眼中的冰冷融化了些,眼睫轻抬了下,还是没说话,也不看褚寒。
进进出出数次御书房了,竟直到现在才看见它吗?
褚寒稀罕地看了好久荷花,电光石火间,懂了夫君的意思。
褚寒眨眨眼,看看夫君,再看看荷花,试探道:“我每日见到夫君,眼里就看不见其他的东西了,夫君能不能告诉我,这荷花,是何时放在这里的啊?”
李乐童掀起眼睫,看向了他,“皇后认为是何时放的。”
这是在回答褚寒的那句‘为什么待他这么好’。
李乐童的情感表达太含蓄了,褚寒愣了好一会儿,才再次电光一闪,又懂了,他慢慢裂开嘴,露出个明艳,极富有感染力的笑容,他上前环住了李乐童柔韧的腰身,“夫君,所以荷花放在龙案上,意思是,你回应了我的万千情意,是吗?”
李乐童不自然地偏过了点头,放在龙案上的手微微蜷缩,他还是不太习惯褚寒这样的亲密接触。
太近了。
不过只是隔着衣服,也还好。
再过些时日,大抵就彻底习惯了。
褚寒从初见时就喜欢往他身上凑。
褚寒见李乐童不回答,收紧了些胳膊,熟练地撒娇,“是不是嘛,夫君。”
他狼一样的灰色眸子此时笑得跟狐狸一样,得意的很,他分明已经确定,可还想要亲耳听见李乐童的说出那个是字。
李乐童自然不是的,但他不能这样说,也不能顺着褚寒的意,说是。他的耳尖越来越红,视线也不知落向了哪里。
褚寒看着夫君红的快滴血的耳垂,心情很是好,决定这次就放过他的夫君了。
谁让他夫君比较害羞,不善言辞呢。
没关系,他会教他。
褚寒道把整个脸埋在李乐童的胸口,又蹭又拱,小狗似的哼哼,“夫君~你喜欢我,你应该直说的嘛,若是太含蓄了,我听不明白,看不懂怎么办?你就像寻常百姓家的相公,把情|话直接说出来嘛。”
这是褚寒第二次这样教李乐童了。
李乐童被拱的脖颈微仰,他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将手按在褚寒的卷毛上,声音淡漠,低低的,“朕不是寻常百姓。”
褚寒一脸认真,“夫君就算是皇上,也是我的夫君啊,我们既是夫夫,便该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意,若是时时都让对方猜,岂不是不坦诚?”
“就像我,喜欢夫君,就每天都要跟夫君说,让夫君明白我的心意,夫君也一样的。”
“你不说,我怎会知道?”
“来,夫君,我教你,你就拿着这朵枯萎的荷花,然后揽住我的腰,告诉我,我心悦你,便想对你好,想把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送到你手里。”
李乐童沉默不语,却因为褚寒的这番话而收回了飘忽在虚空的视线,深深地看向褚寒。
他才发现,原来褚寒是懂得这么多道理的。
若他们真的是一对普通人家的夫夫,他能娶得褚寒,就算他们最开始没有感情,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褚寒应该也能经营好他们的婚后生活。
可惜……
李乐童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就见上一刻还满脸认真的褚寒,突然就变了脸,很是急迫地更往前凑了凑,搂住他的脖子,看起来很想直接亲上来,急道:“或者你就召我侍寝啊,老人家都说了,喜欢不喜欢的,哪有在床上滚两圈重要,你不愿说,那就多跟我滚滚啊,天天滚,我肯定知道你对我的喜欢,是不是夫君?嗯?”
他还记着夫君恐不能人道的事呢!!他要急死了,快让他侍寝啊!
“不滚,那好歹亲两口啊,亲重点,越重就越代表有多喜欢我,没关系的夫君,虽然我身子自小就弱了些,可亲吻而已,我还是受得住的。”
李乐童:“……”
他就不该对他抱有期待。
第三十六章
褚寒一说到侍寝就没完了, 拉着李乐童的手撒了好久娇,撅着嘴要亲亲。
李乐童本来是想由着他胡闹,等他自己消停下来的, 谁知褚寒毅力惊人,一个人也能哼哼许久。李乐童再由着他, 今日的奏折就看不完了。
他觉得也许有必要跟褚寒说清楚,他是决定怜惜他了, 可这种怜惜, 跟情|爱, 侍寝无关。
他可以给褚寒最好的衣服首饰、无尽的宠爱,侍寝,却是给不了。
他说不出这些话, 但可以让常公公私下里提醒一下褚寒。往后这种事情,他们就会心照不宣了。
只是……
李乐童光是猜测一下,都能猜出来,就算常公公私下里委婉地同褚寒说了, 依着褚寒的性子, 很大可能,他也会直接冲进自己的御书房, 当着他的面, 大声质问他, “为什么不让我侍寝?”
毕竟褚寒大婚第二日,就这么做过了。
还骂了他混蛋。
这个办法行不通。
李乐童垂目看着躺在他腿上耍无赖的褚寒, 心里叹了口气, 难不成要他来说?可如何说?
褚寒缠了好久, 见夫君总算看自己了,立马一边撅起嘴一边期待无比, “夫君要亲我了吗?”
因为撅着嘴,说的话含糊不清,只能见他殷切的眼神。
李乐童:“……”
更说不出口了。
说了,褚寒怕是要跟他闹得狠。
且褚寒只是喜欢他,才想要亲近罢了。
李乐童虽不懂情|爱,可也知道,喜欢一个人,便想时时刻刻跟那人黏在一起,想做亲密的事。
是他给不了褚寒。
既无法说,那就纵着吧,当看不见。
李乐童从袖中拿出随身带的帕子,叠起来,放在褚寒的眼睛上,淡声道:“朕要批阅奏折了,你不愿回寝宫,便安静待着。”
褚寒有些失望,但夫君说了要处理正事了,他要乖乖的,不能吵夫君,且眼睛被柔软的帕子遮住,这种感觉让他很奇妙,好像在不确定的下一刻,夫君会弯下腰,亲吻他的唇。
褚寒甚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桥段,就是一对偷情的夫|夫,其中英俊高大的男子,将床上熟睡的年轻男子,用手帕遮住眼睛,再将他双手绑起来,摁在床上做尽那些羞人的事情,做完了,取下手帕,笑着问怀中的男子,“以为我是贼人?可还刺激?”
褚寒脸颊泛起红,害羞又激动地滚了滚喉结,无声地嘿嘿笑,太刺激啦,如果夫君也这么跟他玩就好了。
他肯定好好配合,要是夫君不会,他还可以教夫君。
褚寒美了一会儿,回归现实,上扬的唇角落了回来,现实就是,夫君都不亲他。
好像不能人道。
哎,到底能怎么办啊?
给夫君做点大补的?但是夫君脸皮子薄,做给他吃,恐怕要生气,那就得不偿失了。
褚寒东想西想,唇角一会儿上扬一会儿绷直,一会儿开心一会儿落寞,躺在李乐童的腿上,怕打扰李乐童看奏折,他一动不动,就这情绪还能这么丰富。
李乐童注意到他上上下下的唇角,“……”
他又在想什么?
褚寒想累了,决定做个侍寝的美梦午睡一下。
入梦前,他恍惚想起,对了,他脑子里怎么会有那么露|骨的桥段?嫁人前,他可是白纸一张,什么都不懂,他是从哪里看来的?
怎么记不起来了。
他还想再看一遍,学习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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