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八个影卫守着,确保没有任何人能接近皇上皇后娘娘这间房间。
可就在这么紧要的关头,身中情|药的褚寒将李乐童压在水里。
极尽放肆。
褚寒手上太没分寸,李乐童疼的眼角泛起了红。
他从前就知道褚寒力气奇大,可他从未如此切身地体会到过。他一边怕褚寒没轻没重伤到了自己,一边又要阻挡着褚寒的动作。
可其实无论哪一个,他都没护住。
他连挣开褚寒的手都做不到。
“住手。”李乐童的声音有些颤抖。
清冷淡漠的帝王,不再端庄冷静,他被揉碎了在水中,开始难以自持地害怕。
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褚寒会撕破他的中衣的。
绝对不行。
褚寒真的纯|情,即便到了这时候,他也解不开夫君的衣服,一双灰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熬得通红,还氤氲起了水汽。
他真的好难受啊。
他好想要夫君。
李乐童在黑暗中已许久,早已能视物,他清楚地看见褚寒抽了抽鼻子,流出了一道泪痕。
李乐童咬紧唇,狠心挣开褚寒的手,扬声,“来人!”
褚寒现在需要的不是他,是郎中,是……能解他情|药的人。
在外惊心胆颤等了很久的影卫听到皇上的呼喊,忙进了去,“大人。”
李乐童努力挡着褚寒的手,艰涩道:“带夫人下去。”
影卫垂着眼,动作飞快地把褚寒从浴桶里抱出来,有些吃力地往外抱,抱了几步,褚寒一拳打到他脸上,影卫的鼻梁瞬间流血了。
影卫不敢小瞧皇后,赶紧把所有的力气都用上了,这才成功把皇后带走。
褚寒像个孩童一样,带着哭腔小声喊道:“夫君……夫君,我好难受,我热……夫君……”
李乐童不敢看他一眼,垂目,掩下眼中的情绪,从浴桶中站了起来。
他的衣服湿透了,还乱糟糟的,看起来没有一点帝王形象。
但他此时注意不到这些。
他尽力忽略褚寒那可怜又委屈的声音,脚步有些不稳的走出浴房,“让常公公过来。”
在他身后,溅出了大半水的浴桶中,安静地漂浮着一只白色绣金短靴,还有一只皱巴巴的白袜。
一盏茶后,客栈恢复了光亮,黄才复脸上挂着伤,把魏禄沨的几个手下全五花大绑丢到柴房里,听候皇帝发落,至于魏禄沨。
黄才复刚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没有完成皇上的命令。
他又一次让魏禄沨跑了,不仅跑了,还带着他身边的心腹一起跑了。
但那个心腹活不久,他肚子上挨了他一刀,跑不了两里路就要死。
至于魏禄沨,他看着手里的胳膊。
只留下了一条胳膊。
不过,一条胳膊,加上黄才复亲手在打斗过程中扯了魏禄沨的面具,认出了魏禄沨,也算有点收获吧。
希望皇上能惩罚他们轻些。
正当黄才复发愁时,听见二楼急匆匆的脚步声,抬起头。
下来的是影二,压低声音,“大人有令。”
黄才复立刻丢了胳膊,附耳过去。
影二:“即刻带回来了一个干净清白的女子。”
黄才复眼神奇怪,影二却不能多做解释,催促,“快去,晚了我们都要掉脑袋。”
皇后娘娘中的情|毒,没有解药,只能找人纾解。
可令所有人都震惊和不解的是,皇上不愿帮娘娘,他命他们找个女子过来。
影二从听到命令那一刻,就很憋闷,心里沉甸甸的。
他不懂。
皇上待娘娘分明那么好,为什么在这事上,皇上竟宁愿找个女子,自己给自己戴顶绿帽子,也不肯帮娘娘。
憋闷的,何止他一个。
常公公都快闷晕过去了,他也是这时才知道,皇上皇后上一次,没圆房!
他急得没了尊卑的分寸,苦口婆心地劝着皇上,“您这是做什么啊,皇上!”
“老奴看得清清楚楚,您喜爱娘娘,为何在这事上犯了倔呢?”
褚寒被绑着手脚躺在床上,口中发出难受的痛呼。
李乐童身上的衣服已换了套干的,但一头长发仍然半湿,背对着褚寒的方向,脊背挺直,一如既往的沉静冷淡。
常公公快落泪了,听着皇后的痛呼,他心里不好受,“您听听,娘娘在叫您呢……皇上,您去看一眼吧。”
李乐童还是那句话,“等黄才复带人来。”
常公公:“皇上!”
常公公为了他们两个,口不择言道:“皇上,您日后会后悔的。”
摇曳的烛火下,李乐童的侧颜俊美得宛如精雕细刻的暖玉。
“……”
常公公关心则乱,没有注意到,李乐童挺直的脊背,在烛火下,细密地颤抖着。
“退下吧,待人来了,领进去就是。”
常公公知道皇上心意已决,他劝不动了。抹着老泪退下了。
门房轻轻的咯吱声,似唤醒了李乐童的睫毛,他终于轻轻眨了下眼睛。
他何尝不知,他会后悔。
可他跟褚寒做了那些事后,他该怎么跟褚寒解释,他与他截然不同的身体,他又该怎么解释,为何是他雌|伏。
褚寒只是得了疯病,并不是傻子。
他会好奇地问他。
局时,他该如何回答?
褚寒一直把他放在夫君的位置上,向他撒娇,黏着他,信赖、依靠着他,若他发现他不是“夫君”后呢?
褚寒会怎么看他?
李乐童紧握的拳已经没了知觉,似乎有黏稠的血液流出,他一点也不在乎。
屏风后,褚寒的动静丝丝入耳,李乐童浑身冰冷,那张漂亮的淡粉色唇也毫无血色。
不知过了多久,黄才复带着人来了。
李乐童抬起眼,他又想仔细看看那女子,以免为褚寒挑选得不够好,又不愿看。
少顷,静谧无声的厢房内,李乐童强迫自己看完了女子的面貌和身段,点头,“送进去。”
然后他起身,回避。
门外,常公公一双老眼都哭肿了,他既哀,又怨。
皇上和皇后,他全都心疼。
造的什么孽啊。
黄才复送完人,也出来了,他跟影二肩并肩站得远远的,不敢打扰皇上。
房间内,女子温婉的声音响起,“大人,小女来伺候您。”
李乐童松了些的拳头瞬时握得更紧。
他想到褚寒看着他时总是笑盈盈,发着光的眼睛,想到他一声又一声的夫君,想到他为自己难过,剪了君后的花……
想到许多许多。
李乐童不知道,自己的听力什么时候也这么好了,他能听见,女子散下头发,将发簪放在桌面上的声音。
常公公跪了下来,哽咽,“皇上……”
“您进去吧。”
“娘娘爱您,您不能这么糟|践娘娘的心意啊,皇上!”
“那不算什么的,皇上,您的心病,该解开了!”
李乐童恍然间,仿佛回到了那个下午,他刚看完影卫递上来的有关监视皇后的日记,突然有人来报,说褚寒跳湖了。
那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为一个人失态,等他赶到,就看见——
层层叠叠,一大片一大片的荷叶下,褚寒钻了出来,怀里揣着一朵小小的荷花,那双他初见时不喜的灰眸,露出最明亮,最澄澈的色彩,冲他一笑,“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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