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公公揣了揣手,笑得十分开心,“皇上,您可知为何?”
李乐童看向他,“为何。”
常公公笑出声来,“皇上,您的心啊,偏啦。”
偏了的心,自然不再会是从前的结论。
有些人初见厌烦,后来爱的深刻,有些人初见喜爱,后来遍寻不见爱。
人的心,都是偏的。
第三十五章
想明白之后, 李乐童立刻不再掖着,实打实地宠起了褚寒。
褚寒想要许久的冰,他当天就命人送去了, 而这时候,他的盘龙殿, 甚至都还没开始用冰。越国京城冬暖夏凉,李乐童的身体也是常年较常人的体温低一些, 所以他的盘龙殿还没用冰, 是正常的。
可他认为正常, 其他人就不认为了。
后宫其他人听说皇上送了冰给长乐宫,全都震住了,明面上没翻什么风浪, 私底下就不好说了。
云妃的帕子,是用的越来越快了,据小宫女说,云妃的帕子, 大多都是烂的, 好像被什么活活撕烂了般。
褚寒对于吃饭一事,总是推三阻四, 李乐童不仅亲自盯着他, 还时不时命御膳房做些新奇解暑的零嘴送去。库房珍贵的补药, 在太医的叮嘱下,隔几日就送去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 褚寒先前饿瘦的腰, 早已不知不觉的胖了回去。
就是似乎回去的有些多了。
褚寒看着铜镜中自己粗了一圈的腰身, 崩溃了,“呜呜呜呜, 怎么会胖这么多,我的腰比夫君还要粗了,我不吃了!”
美翠端上来一碗冰粉,柔声哄道:“娘娘,奴婢先前没跟你说过吗?这面镜子,是有些问题的,把人照宽了不少,您看到您胖了,其实瘦着呢,来,把这碗冰粉吃了。”
褚寒不信,眼睫上挂着泪转过身,“我不吃。”
美翠一副为难可惜样,“可是,这是皇上亲自命人做好了送来的啊,娘娘真的不吃吗?”
她一边观察娘娘的表情,一边叹了口气,转身要把冰粉倒了,“好吧,既然娘娘不吃,那奴婢只好……”
褚寒一把夺过了冰粉,泪含得更多了,“我吃!”
可恶的美翠,就仗着他不舍得糟践夫君的心意,一天六顿的给他喂着吃,呜呜呜呜呜。
他真的要变成大胖子了。
可是夫君最近真的对他好好哦……
褚寒看着角落里的冰,又美了,嘿嘿嘿。
那不然就动一下吧,踢踢毽子什么的。
他记得后宫女子,若是身材走样,多就是踢毽子瘦回去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过,夫君怎么突然对他这么好了啊。
褚寒有些找不到答案,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凑巧讨了夫君欢心。他吃完冰粉,防着美翠又端上来什么吃的给他,他忙不迭收拾了一下自己,换身漂亮的衣服,戴着夫君送他的蓝宝石耳坠,去御书房了。
长乐宫用冰已经过去三天,李乐童命宫中其他寝宫也都开始用冰了。皇上还没用冰,皇后先用了,传出去虽然也有帝后琴瑟和鸣,两人恩爱有加的美誉,但总归是不好,不合规矩的。
李乐童便干脆把今年皇宫用冰的日子,都提前了。
李乐童确实是要宠爱褚寒的,想要好好怜惜他,纵着他,他不会哄人,不会说哄人的话,可这些,他还是做得到的。
无非就是把最好的,都给他。
但这不代表,李乐童要抛弃他一贯以来的规矩了。
褚寒仍在规矩之内。
他会宠褚寒,但也不会因此坏了后宫的平衡。
褚寒来御书房找他时,李乐童刚跟常公公说完,“云妃不是想要那支踏云逐月簪子吗?送过去,静仙宫,也送去一个玉佛手吧。”
常公公压低声音,很是上道,“老奴悄悄的,您放心,定不让皇后娘娘知道。”
李乐童:“……”
太不像样了。李乐童很浅地皱了下眉,但很快松开,眸色淡淡,“嗯。”
不能让褚寒知道。
让他知道了,要跟他闹。
尽管这两个东西,其实只是他随手赏下去的,褚寒的,才是真正用了心的。
“夫君~我进来啦。”褚寒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飞快地越过屏风,出现在了李乐童面前。
如今褚寒来御书房,只要李乐童不是正在跟臣子们商议朝事,褚寒都能直接进来,再也没在外面等过。
李乐童放下手中的朱笔,嗯了声。
罢了,同得了疯病,善妒的褚寒,又能讲什么像不像样,左右瞒着他也不费什么事。
常公公趁着褚寒没注意他,躬着身悄无声息地退下了,退下前,往里看了眼,正看见皇后娘娘拉着皇上的手撒娇,“夫君,你快看看,我是不是胖了?”
李乐童表情虽还是淡淡的,但常公公就是能从其中看出无奈和纵容来,“没胖,皇后可以再多吃点。”
常公公笑着退下了。
哎哟,皇上和皇后的感情真好。
褚寒深邃俊美的脸满是愁容,没有松开李乐童的手,牵着在他身边坐下了,坐稳了,又把脑袋也放在李乐童的肩上。
李乐童默默挺直了腰背,重是一点,还有一点是,褚寒比他高,他若不挺直,褚寒这样靠着会不舒服。
“怎么?”
褚寒佯作苦恼,“夫君近日待我太好了,我有些不安。”
李乐童:“哪里不安?”
褚寒灰眸转了转,半真半假,“我怕夫君是想要抛下我了,让我临死前,吃点甜头。”
李乐童皱眉,低斥了一句,“别胡说。”
褚寒笑了起来,转过头看李乐童白皙的耳垂,“那夫君是为什么啊?”
李乐童没说话。
褚寒唔了声,舔舔唇,“你不说,那我就当我猜的是真的了。”
李乐童有些无奈,他的龙案上,分明还摆着那朵已经枯了的荷花,褚寒几乎每天都来御书房,瞧不见吗?
褚寒闭上眼,眼不见心就不馋了,不然他怕他一不小心咬上去,夫君恼羞成怒,把他赶走,再一连几天不见他。
褚寒跟自己说,忍忍,忍忍,再忍忍,夫君现在都待他这么好了,用不了多久,就该宣他侍寝了,他马上就可以亲到夫君了!他相信!
等夫君亲他了,他就立马把夫君的耳垂也亲上几口!他好馋夫君的耳垂啊,看起来就软软的……
褚寒又有点心酸,自成婚以来,夫君一次也没在夜间宿在过他的长乐宫。不过夫君也没去其他人的寝宫,褚寒又满意了。
满意到一半,褚寒忽然发现什么,猛地瞪大眼,夫君谁的寝宫都没去!
夫君会不会……
褚寒惊恐地看着李乐童,连刚才想要半真半假地诉说一下委屈,好让夫君哄哄他,如果运气好,兴许还能得夫君一个亲亲都给忘了。他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大秘密,这个秘密让他很是难受。
夫君要是不行,他可怎么办啊呜呜呜呜。
他好想侍寝。
想跟夫君贴贴。
褚寒悲伤地攥紧了李乐童的手腕,嘤咛出声。
李乐童以为他又想到了哪里去,皱了会儿眉,不知该怎么跟褚寒说,可他不说,褚寒就乱想,李乐童抿了下唇,最终还是抬手,将龙案上枯萎了的荷花给褚寒看。
他性子较内敛,说不出那些轻浮的话,所以他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
把褚寒摘下的荷花给他看,他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吧。
哪褚寒看了一眼,继续嘤嘤,“夫君桌上怎么会有枯萎的花啊?宫女都不会给你换枝新鲜的吗?”
李乐童:“……”
李乐童面色冷淡的把荷花放回去,不理会褚寒了,抬起朱笔批阅奏折。
褚寒沉浸在夫君或许不能人|道的悲痛中,嘤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揉揉眼睛,“这花好眼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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