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寒哪里听得进去,哭的肝肠寸断,一把扯掉花扔出去,轻飘飘的花,愣是让他扔飞出了殿外,臂力可见一斑。
“我讨厌花!我再也不要碰它们了!夫君,夫君我毁容了呜呜呜呜,我毁容了还怎么侍寝啊,我还没侍寝呢我就毁容了,我讨厌花!”
李乐童自动忽略褚寒的后半句话,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别哭了,太医马上到。”
罢了,能把花扔了就好,折腾点就折腾点吧,左右也是让太医多跑几趟,回头他给太医院些赏赐。
第二十六章
李乐童是这么想的, 只要褚寒不再戴花,就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虽说也整日花花绿绿, 但总比头上戴朵花好。
但他没想到,一步错, 步步错。
褚寒似乎在什么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事情的起因是, 戴着面纱的褚寒和云妃偶然在水榭中遇到了。
彼时褚寒两眼通红, 懊恼自己的脸上起了红疹子, 尽管太医和美翠都说看不出来,应当无碍,但褚寒都亲耳听到夫君说他脸上有红印了, 怎么会信他们,于是就哭着戴上了面纱,不肯见人了。
好不容易美翠劝他,说出去散散步, 心情好了, 脸上的红疹子应该就消了,褚寒这才勉强出来了, 但一路都离花草远远的, 避如蛇蝎。
结果刚坐在水榭中, 云妃竟也到了这里,见到褚寒, 惊讶地掩住嘴, “皇后?”
她规规矩矩地行礼, 瞧着很是安分,实则垂下的眼睛里满是憋不住的笑意。
她当然是故意来的, 上次放低身段去长乐宫求和不成,回去后气得眼睛都哭肿了,但她没有轻易放弃,休息了几天,就重振旗鼓打算再去求和,谁知长乐宫的下人不让她进去了!
真是岂有此理,她脸被褚寒羞辱的通红,可要成大事,怎能因为一点小挫折就退缩!
她一定要跟褚寒交好!
但是她见不到褚寒啊,无论是派人盯着,还是假装偶遇,始终都被褚寒绕过去了。云妃气得手帕都不知道撕烂了几条,失去理智了,再也管不了什么大局了,她不跟褚寒交好了!
她要看褚寒的笑话!
这不,虽然她打听不出来具体发生了什么,李乐童将寿安宫的事牢牢压下了,但听人说皇后的脸好像出了点问题,她马不停蹄,脸上的粉都没扑好就紧赶紧慢地过来了。
不过云妃学聪明了,知道装了。不装不行啊,若是再跟皇后吵起来,皇上又是只罚她,不罚皇后。
云妃想到此,又气又委屈,狠狠咬了咬牙,再抬头时脸上恢复了担忧,“皇后这是怎么了,一段时间不见,怎还戴上了面纱?”
褚寒本就心情不好,难受的很,这时还看见他夫君的小妾,再看看小妾的脸,更难受了。
坏女人,打扮的这么漂亮,故意来气他。
要不是他脸暂时毁容了,哪里轮到她来表现自己的美貌?!
褚寒不理她,云妃就自己走进了小谢,近距离看褚寒的脸,也不知是面纱的原因,还是她近来熬夜抄心经,把眼睛看坏了,看不清褚寒脸上到底什么情况。
云妃暗自纳闷,但看不清,又不管她的事,她惊呼一声,仿佛被吓着了般,“这般严重啊!”
褚寒紧紧握紧了拳,心里疼的滴血,他知道他毁容了,变得不好看了,他没脸见夫君了,更别说什么侍寝,夫君不厌他,已是天大的幸事,可、可,云妃欺人太甚!!
云妃放低声音,好似十分关怀褚寒,“皇后,您听臣妾一句劝,咱们伺候皇上的啊,脸和身子,是极重要的,您可要小心些,帝王的恩宠本就短,如今皇上也只是没有选秀,若是选了秀,宫里来了新人,咱们这些旧人……哎。”
说到伤心处,云妃还拿手帕轻点了点眼角。
褚寒灰色的眼眸通红,攥紧的手背上也绷起根根分明的青筋,他怎么没听出来云妃的意思?!话里话外都说他就算是受宠,也不过是一时,别得意忘形,等皇上选了秀,他这样丑的人就再不会被皇上看见了。
褚寒要气死了!
美翠看的心脏都快跳出胸脯了,禁不住身子前倾,生怕皇后娘娘一个不高兴,一拳锤了云妃。
云妃一点也没察觉,还自顾自说着,“皇后,臣妾这里有些上好的祛疤药膏,要不您拿回去试试?说来这药膏,还是皇上赏赐给臣妾的,前年冬天,臣妾不小心在雪地里摔了一跤,不小心给磕破了,皇上亲自送来了这祛疤的药膏,您瞧,臣妾的手心一点也没留疤,光滑如初呢。”
云妃摊开白中透粉的掌心,轻轻晃晃,就跟甩在了褚寒的脸上一样。
褚寒终于忍无可忍,气哭了的一拳砸到了石桌上,嘭得一声巨响,褚寒死死忍着泪,冷声,“放肆!本宫在此歇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挑衅是何居心!”
云妃早在褚寒出手的时候就吓傻了,纤瘦的身体狠狠哆嗦了一下,屁股都离开凳子了一瞬,再一看剧烈摇晃的石桌,又是一抖,花容失色,伸出去的手都吓没知觉了,“皇、皇后娘娘息怒……”
呜呜呜呜呜,娘亲啊!早就说褚寒是个糙的,看看!把石桌都差点锤烂,这要是锤在她身上,她不得当场吐血?!
说得好好的,怎么还动起手来了?粗鲁!蛮夫!野男人!
云妃精致漂亮的小脸煞白,一抽一抽,脸上本就没扑好的珍珠粉顿时扑簌簌往下掉,她眼含热泪,一动不敢动,呜呜个不停。
褚寒也委屈,也红着双眼,眼泪涌出眼眶,落在面纱里,他怒声,“再敢冒犯本宫,本宫罚你抄一辈子经书!”
云妃哭哭啼啼,早忘了给自己打补丁,认了挑衅皇后的罪名,道歉,“臣妾知错,臣妾再也不敢了。”
呜呜呜呜,她要去告状,她要让皇上把褚寒关进冷宫呜呜呜呜,后宫中不能有这么粗鲁没教养的男人。
云妃哭着走了,美翠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下了,天知道她有多害怕皇后娘娘锤云妃,还好还好,只是锤了石桌。
她怕娘娘看见石桌,更怕娘娘还受云妃的影响,伤心不止,上前跪下,“娘娘息怒,都怪奴婢不好,带娘娘出来受了气,请娘娘责罚奴婢。”
褚寒擦掉眼泪,云妃走了,他也恢复了些理智,知道这事怪不得美翠,是云妃自己要来挑衅的,“起来吧。”
“我知道云妃是故意的,只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罢了。”
一听到云妃跟他炫耀夫君如何待她好,他就很生气。
褚寒摸了摸面纱下的脸,泪落得更凶,“我如今,还毁容了。”
美翠听着娘娘如此伤心的声音,心里也难受,忍不住埋怨云妃嚣张任性,她想再劝说娘娘一句,“娘娘,您脸上真的没……”
她想不通,皇上到底为何要骗娘娘,说娘娘脸上有红疹子。
褚寒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打断了她,“等等。”
美翠疑惑地看着娘娘。
褚寒不哭了,眼睛发亮,“我想到了!”
还是刚才云妃扑簌簌往下掉的粉给了他灵感,他脸上起了红疹子,可以用粉遮盖住啊。这样夫君就看不到了,他就可以继续面对夫君了。
褚寒高兴起来,让美翠起来,他们赶紧回长乐宫扑粉。
美翠一脸茫然地跟着娘娘走了,不明白娘娘的情绪怎么起伏得这么大,直到褚寒坐在铜镜前,催促她,“快,帮我上粉。”
粉倒是有现成的,毕竟是皇后的梳妆台,一应具有。但……
美翠犹豫,“娘娘,您真的要?”
她看着娘娘光洁无暇的皮肤有些无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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