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厚此薄彼,不应喜新厌旧,不应专宠一人,更不应冷落了谁。
宫中下人惯会看菜下碟,他若冷落了某个妃子,她在宫中的日子,便会过得很辛苦。
但他的苦心,褚寒哪里知道,在欢欢喜喜端着亲手做了一上午的鸡肉补汤,却被下人告知,皇上不在御书房,而是去了云宫后,褚寒愤怒了。
愤怒的哇哇叫,想把补汤摔了,但终究是没舍得,抱着汤碗红了眼睛,“他怎么能去云宫?”
又生气又委屈。
褚寒多喜欢夫君啊,听说夫君这几日很忙,晚膳都顾不上吃,担心夫君的身体,他都没有偷溜出来看他,亲自在小厨房里忙了一整个上午,做坏了不知多少只鸡,才得出了这一小锅补汤。
期待地抱过来了,以为会得到夫君的赞赏和喜欢,谁知夫君跑去云宫了!
云宫,云妃的寝宫。
平日里他抱一下,都说没规矩,现在他自己呢,还是白天,他就跑去云宫!
褚寒伤心地快晕厥过去,哭道:“我以为他真的喜欢我,念着我,会第一时间去看我,结果他去找了云妃!”
美翠也跟着心疼,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劝,之前还能说皇上在忙,心里是惦记着娘娘呢,现下好了,皇上去云宫了,美翠都不知道怎么找补。
美翠:“娘娘……您不要太伤心了,我们先回去吧。”
褚寒挣开美翠的手,含着泪,“不回!我就在这里等着,看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不能去“捉奸”,会让夫君不高兴,可让他回去,他万万做不到,他就在这里等着,数着夫君在云宫待了多长时间!
美翠劝说无果,又不能眼睁睁看着皇后娘娘蹲在这里哭,朝另一个宫女隐秘地比了个手势,宫女立时领会,悄悄走了。
她要去找皇上。
小宫女知道这是个立功的机会,走得飞快,从御书房到云宫,只走了半盏茶的时间,拼命屏住气喘吁吁的呼吸声,跪在外面恭敬求见。
常公公是认识长乐宫的宫女的,连忙走了出去,“可是娘娘发生什么事了?”
小宫女当即落下泪来,还要竭力隐忍,朝皇上的方向磕了个头,道:“娘娘此时在御书房外等着皇上。”
却说李乐童,他虽比小宫女赶到云宫的时间早,但也仅仅只是早了半步,此刻他是才坐下,连跟云妃说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
听到殿外的动静,李乐童皱了下眉,淡声道:“进来。”
他隐约听到皇后两个字。
常公公领着人走了进来,小宫女红着眼又是一跪,把事情原原本本跟皇上汇报了一遍,“娘娘知道皇上这几日辛苦,早上上完课就去小厨房亲自做补汤,想着给皇上送过去,但……”
小宫女不能指责皇上,只能又磕了个头,“皇上,娘娘手掌心被烫了好几个泡,此时还在御书房外等您呢。”
常公公一脸心疼感动,望着李乐童的眼神又是那‘求怜惜娘娘’五个大字,云妃呢,正哭得梨花带雨,想要好好哭诉一番自己抄写的有多卖力,被禁足的有多可怜,她才刚哭了个开头,皇后的小丫鬟就来了。
云妃脸上的泪欲落不落,姣好的面容扭曲。
皇后这个狐媚子!净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身为一个男子,不知羞耻!
她要气吐血了。
李乐童跟他们想的都不同,他只想到:褚寒又给他作妖了。
御书房是何地,他哭着守在那里成何体统。
李乐童眉心紧皱,顾不上多说,对云妃道:“朕去看看皇后,改日再来看你。”
云妃一噎,声音颤抖,伸出手想挽留,“皇上?”
皇上,至少喝杯茶再走啊!
而李乐童已经快步离开,云妃狠狠摔了桌上的杯子,大哭出声。
她的心经白抄了!
李乐童带着人回到御书房时,远远就看见褚寒蹲在地上抱着个汤碗,嗷嗷地哭。
真是要礼仪没礼仪,要规矩没规矩,要体统没体统。
更甚至,美感也没有。
李乐童熟悉地感觉到了头疼,这几日宫中戒严,几日没见褚寒,他也忘了头疼的滋味,现在又来了。
李乐童叹了口气才抬脚走过去,他看到褚寒用哭得泪眼朦胧的眼看了他一眼,继续哭,无奈地站在他身前,“哭什么?”
他单薄的身体投下的阴影,笼罩住了褚寒,李乐童又道:“不是怕晒?还在大太阳底下哭。”
不会找个阴凉的地方吗?
晒到了脸,又要哭着跟他要太医。
褚寒抽了抽鼻子,一副生气不好哄的委屈表情,偏过脸,还不看李乐童了,“我夫君都去见别的女人了,我哪还有心思找个阴凉的地方哭。”
说着说着又想哭了,他伸开自己的手给李乐童看,“我手疼死了,被烫了这么多泡。”
好不可怜凄惨。
李乐童定定看了会儿,弯腰牵住了他的手,神色淡淡,“先起来吧。”
褚寒哼哼唧唧,被如愿牵住了手也还是偏着脸,实则心里早就笑起来了。
夫君真心软啊。
他其实没哭多久,更没晒多久,也就李乐童往返御书房的时间,而这点时间,想必是不够李乐童跟云妃做些什么的。
但褚寒这次很委屈,就想让夫君多哄哄他。
李乐童带着褚寒进了御书房,“做了什么汤?”
褚寒阴阳怪气,“夫君在云宫里喝了什么汤?”
李乐童望着他不说话,褚寒撇了撇嘴,不敢再作了,用低柔的声音道:“鸡汤。”
他把汤碗放下,挤到李乐童身边,带着哭腔撒娇,“夫君,我的手好疼啊,你都不哄哄我吗?你看不到我手上的水泡吗?”
李乐童的视线才从那碗鸡汤上移开,眸色冷淡,他看到了,褚寒未伸手时就看到了。
“下次不必这样,朕的饮食有御膳房负责。”
褚寒想听的可不是这个,蹭了蹭李乐童的肩膀,“呼呼嘛,真的好疼,好几个大泡。”
李乐童被他蹭的身子都歪了,只感觉肩膀上分量极重,他稳住身形,命常公公去取药膏来。
褚寒还想再争取一下,李乐童直接道:“不许胡闹。”
褚寒眼睛又红了,哼了声就转过身子,跟李乐童生起闷气来。
李乐童:“……”
他一个皇帝,怎么做出呼呼的举动?
但褚寒要是跟他闹别扭,那就没完了,说不定他还要花更多的时间、精力去哄。
且上次冤枉了褚寒,李乐童也打算给些补偿的。
李乐童开导好了自己,接过常公公递来的上好药膏,拿起褚寒的大手,放在桌案上涂抹,他修长如玉的手,放在褚寒的大手上,当真是被衬得又白又小。
不知什么时候,御书房里格外安静,褚寒也没了抽噎声。
李乐童做什么都专心,涂药膏也是。当两只手都涂抹完,李乐童忽觉有些过于安静了,抬眸看向褚寒,就见褚寒红着张俊美的脸,呼吸有些急促,灰色瞳孔亮晶晶的,眼巴巴地看着他。
比起以前的爱慕和喜欢,现在这双眼里,更多了些……欲|求|不|满。
李乐童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立时就明白过来,放开褚寒的手,这次,他没有下意识地看不该看的地方。
表情不太好,“好了,皇后回去吧,下次不要再做。”
褚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夫君给他抹个药,在他手上点点蹭蹭的,怎么他就又快飘起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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