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寒被打的委屈,捂着脸,“我都抱了你一个时辰了,怎么可能是假的。”
李乐童看着褚寒赶了几天几夜,尽是疲惫的脸,眼眶倏地红了,翻过身,尽量冷着声音,“上次不就是做梦吗?朕以为这次还是。”
都来了一个时辰了,也不知道叫醒他。
褚寒跟李乐童这么近,自然不会错过李乐童的异样,顿时慌了,想承认又怕承认了会挨揍。手忙脚乱,“不是,你别哭,你再打我吧,你别……对不起,我错了,抱抱,别难受啊。”
李乐童像个漂亮精致的瓷娃娃,不去看褚寒,只眼睫一眨,一颗晶莹滚烫的泪珠滑了下来,“你想生气就生气,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想威胁我就威胁我,我打你?”
褚寒的心揪得生疼,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是了,被他刻意接近的是李乐童,被他骗的也是李乐童,之后他故意让李乐童知道了他做的所有事,李乐童没怎么生气,反而是他又是发脾气又是放狠话。
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是他不由分说,把想要的,不想要的,都给李乐童。
李乐童不生气吗?不伤心吗?
他难受的,只是他压了下去,自己承受。
褚寒轻轻抱住李乐童,用指背刮去李乐童的泪珠,用最温柔的语气认错,“我真的错了,你别哭好不好?那天我确实回去了,但我天不亮就要走了,我怕……”
话还没说完,褚寒敏锐地察觉到危险,看李乐童的眼睛。就见李乐童脸上干干净净的,哪还有什么泪痕,他瞳孔瞬间骤缩,松开手就想跑。
李乐童按住了他的肩膀,“去哪里?”
褚寒神情僵硬,嗫嚅,“没、没想去哪儿。”
李乐童:“认为孩子不是你的?”
褚寒咽了下喉咙,摇头,“怎么会?孩子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我是孩子的爹——啊!”
李乐童揪住褚寒的耳朵,面上还是冷冷淡淡的,“是吗?那怎么会写信的时候说那天没回去过呢?还说你们有父子感应?”
褚寒讨好地笑,“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李乐童看了他一会儿,手上动作是真一点也不轻,可他还要露出失落的表情,松开手,“算了。”
“不认就不认了,左右孩子我生的,跟你没关系。”
褚寒也不敢揉耳朵,把这辈子的殷勤都用上了,“有关系啊,夫君,你忘啦,那晚我误喝了洗……误中了情|药,你让我侍寝了一晚上啊,孩子就是那时候种上的。”
“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让孩子叫我一声爹?”
李乐童蹙眉,“你有什么苦劳?”
那晚明明是他更累。
褚寒见他好像软了一点态度,忙搂进怀里温柔地亲吻,“是啊,我这个爹当的太不没用了,你有了身孕我也不知道,让你一个人受苦受累,还跟你置气,现在又去了战场,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李乐童听到正事,脾气去了些,闭上眼让褚寒亲了好几下,“你打算怎么打魏国?”
褚寒无声松了一大口气,将下巴放在李乐童的发顶上蹭了蹭,“魏军十万大军,就算我们前后夹击,也不可能全杀死了,他们会且战且退,退回魏国,但我想以绝后患,一鼓作气打下去,到时还要你帮忙凑些军粮。”
李乐童不懂这方面的事,便只听着,时不时嗯一声,褚寒心痒难耐,亲吻逐渐过火起来,
大手偶触碰到李乐童的小腹,都是惊得连忙拿开,但又会悄悄放回去,摸一摸,很稀奇。
里面是他和李乐童的崽。
李乐童睡过了,不困,但褚寒日夜兼程赶回来,抿紧唇,扯住褚寒的衣袖,“睡会儿吧。”
褚寒起身,很是精神,“我不困,没事,我看看孩子。”
他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在里面亲李乐童隆起的小腹。
李乐童耳尖红了起来,拽褚寒衣袖的手改为了拽他的卷发。
李乐童看到有一根小辫,发尾绑了颗红色的珊瑚珠。他好奇地拿起来看。
被子里,看完了肚子里的崽,褚寒就动了点别的心思。
五个月了……
双生花该渴了吧。
此次李乐童怀孕,他注定是要亏欠了他们父子的。打起仗来没个时间,打完了,还有那么多事,褚寒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一趟。
他们如今隔得太远太远了。
他想见李乐童没错,可也怕这么来回奔波,到时回了战场,力不从心,出什么意外。
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是以,回来一次不容易……他得多让李乐童高兴高兴,也犒劳犒劳自己。
李乐童瞪大了琉璃目,险些拽掉了褚寒小辫上的珊瑚珠。
“这颗珊瑚珠,有什么寓意吗?”
褚寒的声音异常沉闷含糊,“没什么寓意,图个吉利。”
李乐童面色绯红,按住褚寒的脑袋,“这时候不许说话。”
褚寒失笑,低下头认真赔不是。
意识昏沉间,李乐童枕在褚寒肩膀上,想起件事来,他秋后算账,“你还想囚禁我?把我绑起来?”
褚寒有一下没一下地抹着李乐童柔顺的长发,“我哪敢啊?我不会犯跟李君为一样的错。”
李乐童有些转不动脑子了,努力思考了一下,才听懂褚寒的意思,溢出了笑。
原来不止他,褚寒也惧怕他们是第二对李君为和褚卿。
次日天色灰暗,褚寒自己下了床,穿好银甲,长卷发扎起,俊美深邃的脸庞再不见凶冷,灰眸也是温|情的很。
回头看了眼龙床上安然恬睡的李乐童,接过常公公递来的干粮,离开了。
他刚走出寝殿,龙床上,李乐童猛地惊醒,只穿了个鞋就匆匆跑了出去。
常公公大惊失色,“皇上!冷啊!快把披风穿上。”
李乐童充耳不闻,跑出了殿门,在他视线之中,一身银甲的高大男人,短短几步路,头发和肩上落了许多的雪,听见声响,停了下脚步,接着继续往大雪中走了。
褚寒不敢回头。
回头了,就走不了了。
清正帝登基的第三年,除夕夜前,褚寒送来了一份新年贺礼。
魏禄沨的尸首。
第一百章
满朝哗然, 痛斥褚寒这是挑衅,这是赤果果的挑衅!士可杀不可辱!
但他们都没注意到,李乐童看着扔在地上, 用红布包得严严实实的魏禄沨,笑了起来。褚寒还挺注重这些。
给他写的信封是红色, 头发上绑着珊瑚珠,现在裹魏禄沨尸首的, 也是红布。
“够了, 都别吵了, 朕已与青国皇帝达成合作,齐心攻打魏国。”
正吵得不可开交们的朝臣全都愣住了,这么大的事, 皇上瞒了他们这么久,一点征兆都没有啊!
借着魏军,一举收服青国不是更好吗?
青越合并就在眼前了,怎么就打起魏国了?
魏国只是一个小国, 不足为惧啊!
“皇上——”
“皇上三思啊, 青国更迫在眉睫!”
李乐童抬起手,那是个不容拒绝的手势, “朕意已决, 退朝。”
陈老率先跪下高呼皇上万岁, 有他带头,剩余官员也都跪了下来。常公公上前搀扶着李乐童, 慢步离开。
再过些日子, 李乐童的肚子就瞒不住了, 局时上朝,还得想个法子。
褚寒回到战场后的第三天, 他就带领全军,跟越国的大军形前后夹击,瓮中捉鳖之势,打了个魏军措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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