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寒眼睛一亮,笑起来了,哼道:“活该,让她学我。”
常公公这么一说,他也明白了,他这样做,是耍赖,也是情|趣,玩两次就可以了,但要一直玩下去,后宫的妃子都学他,那皇上可累坏了。
他既应了他,就不好拒绝别人,他是皇帝,他的爱是雨露均沾的。
褚寒开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又难过了。
夫君是皇帝,好烦人啊。他有那么多的妃子。
常公公眼见娘娘刚才还笑呢,现在又不笑了,惊慌起来,绞尽脑汁地逗褚寒高兴,“娘娘,老奴跟您一伙的,云妃那边再有什么动静,老奴来悄悄告诉您。”
褚寒甜笑了,分明是俊美深邃,十分有攻击性的五官,这么甜甜的笑,竟然也天真可爱的很,“公公对我真好。”
常公公松了口气,跟着笑了。
真是奇了,他就见不得皇后不开心,只想让他一直无忧无虑的笑。
进入五月,天气开始炎热起来,皇宫中宫女的衣服都换成了单薄的夏装,扇风的工具也都从库房中搬了出来,小宫女们搬来大扇子,一左一右地给主子们扇风。
但根本不够!
褚寒热的汗流浃背,要热晕过去了。他哭嘤嘤地找来美翠,让美翠给皇上传话,他要热中暑过去了。
美翠看着娘娘虽然确实热的满脸汗,但精神抖擞,眼神坚定清醒的样子,快步走了。
李乐童听完美翠的传话后,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批着奏折,没有丝毫要去长乐宫的意思,“让皇后忍忍。”
才刚进入五月,就喊热,是有多娇气。
热便不要乱跑。
褚寒如今不抄静心经了,也不去挑衅云妃,只是依旧是早早上完课就跑出来站在他的御书房外面,御书房是重地,他既不能让他进来,也赶不走,外面又实在太热,便安排人给他撑伞,就这褚寒还要说热。
李乐童也无法罚他禁足,在后宫,禁足是比较重的惩罚了。
传出去不好听。
李乐童要假借他与褚寒的恩爱来赢得百姓的拥护,就不能轻易禁足他。
至少现在不行,还不到时机。
罚抄不行,禁足不行,竟然还找不到处置褚寒的办法了,李乐童为此生气了很久,冷了一晚上脸。
美翠磕了磕头,一咬牙,“皇上,娘娘真的热得浑身是汗。”
李乐童不为所动,“那便找太医,朕不会看病。”
美翠只好去太医院找太医了,她叫不动皇上,只是她去时心急,脚程快,回来时,因为没有完成娘娘的任务,不知该怎么面对娘娘,脚程就慢了许多。
她这边慢了,李乐童却刚好放下朱笔,起身前往长乐宫。他今天午时有空,可以陪褚寒用膳。
因为他这一天一次的陪着用膳,整个后宫都传遍了:皇上对皇后宠爱有加,每日除了御书房,勤政殿,卧龙殿,就是长乐宫了。
简直盛宠。此前后宫中任何一个女子,都没有得到清正帝连续两天的恩宠,皇后娘娘这是每天都有。
放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绝无仅有的,哪个帝王,会盛宠皇后?多是独宠爱妃。
这样的传言,正是李乐童要的。
李乐童带着常公公走到长乐宫,刚好,美翠和太医院院使也到了,就像皇上担忧皇后身体,亲自带着太医过来一般。
李乐童皱了皱眉,他无意营造这样的恩爱。
太过了。
但褚寒没给他机会,他的耳朵敏锐的跟兔子一样,在内殿就听到了李乐童的脚步声,飞奔出来,“夫君!”
李乐童看了他一眼,热的确是热,但还是穿的跟花蝴蝶一样,头发也要散着,绑了好几个辫子。
今日的耳坠换了一条,蓝色的,飞跑时在空中摇晃,很是漂亮。
李乐童看到这抹蓝,便想到了褚寒的眼睛。
倒是会搭配。
“夫君亲自带太医来啦,我就知道,夫君果然是爱我的!”褚寒欢呼着扑到了李乐童身上,“夫君真好,夫君是天下最好的夫君。”
下一刻,他耳朵上的坠子也再次打在了李乐童额角,且这次很疼,李乐童脸色冰冷,用力拽开褚寒,“朕说了,不许往朕身上扑。”
褚寒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坠子会甩到李乐童脸上,闻言伤心了,上一秒还笑得那么开心的笑容消失了,被凶得两眼泪汪汪,“怎么了啊?这么凶,夫君不想我抱吗?可我很喜欢夫君,看到夫君就想抱。”
李乐童紧皱着眉,头疼起来,转移了褚寒的注意力,“江太医,给皇后看看。”
江院使走了上来,恭敬行礼,“是,皇上。”
他今年五十多岁,是整个太医院医术最高超的一位太医,前两次褚寒传太医,正巧他请假回家了,一直没遇上,这回美翠来太医院找林太医,江院使思索了一会儿,便主动提上药箱,跟美翠走了。
他前两日才回太医院,正在给皇上每月一次的平安脉做准备,好巧,这时皇后来传太医了。
江院使不过前后想了一下,便明白了。
皇上要他亲自过去一趟。
皇后娘娘的痴傻,他还一直没亲眼看过呢。
褚寒靠在软塌上,把手腕递给江院使,神情虚弱,只是脸上被热出了两大坨红晕,“太医,我是不是热中暑了?”
江院使又仔细摸了摸褚寒的脉,极隐蔽地看了眼皇上,才弯腰退后几步,道:“娘娘身体健康,气血旺盛,无大碍,只是热着了,可以吃些冰的,但也不要贪多。”
褚寒不赞同,“我怎么会气血旺盛呢?我分明体虚多病啊,太医,你再看看。”
江院使抬头看褚寒,“娘娘何出此言?”
褚寒眉眼忧愁,仿佛带着病气,“我自娘胎里带出的毛病了,小时候又掉下过一次冰湖,父皇派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为我诊治,也只是好险留出了性命,之后我便小病不断了。”
说着还按了按太阳穴,好像身体哪里又疼了起来。
李乐童居高临下看着褚寒,浅色的眼睛里一片冷然,看不出在想什么。
冰湖对的上,整个太医院,又是假的。
褚寒到底在做什么。
江院使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垂下头,“微臣为娘娘开几味药,可让娘娘身体舒服些,只是娘娘说的娘胎里的病,还要慢慢治。”
褚寒满意了,点点头,“有劳太医。”
江院使对李乐童行过礼后走了,太医一走,褚寒就眼巴巴地看向李乐童,撅起嘴,“夫君,我生病了。”
声音黏糊糊,委屈地撒娇,“夫君,我真的好热。”
李乐童:“这么多把扇子,还不够?”
褚寒伸长手去勾李乐童的手,继续撒娇,“夫君,我想要冰嘛,往常这个时候,父皇都给我搬来好几块冰了。”
李乐童神情更淡,“放肆。”
他一个皇帝都还没有用冰,皇后先喊着要冰了。
且青国皇帝怎么可能给褚寒冰。
“越国京城冬暖夏凉,此时远不到用冰的时候,不要胡闹。”
褚寒眼睛红了,使性子,“可我真的热!”
李乐童挣开褚寒满是汗的手,“热便待在长乐宫,不要再乱跑。”
褚寒被甩开手,再一听李乐童的话,又急又生气,不高兴了,用力转过脸,“夫君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夫君了!”
还不等李乐童斥责他无礼,竟敢冲皇帝发脾气,他就嘴一撇,伤心欲绝地哭了起来,眼泪说掉就掉,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让我抄写静心经,就是不想让我抱,不想来陪我用膳,刚才我抱你,你也不高兴,凶我,你就是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何必求娶我呢?把我娶进来了,又这么对待。”
“你再也不是天下最好的夫君了!混蛋!”
李乐童:“……”
李乐童都抿紧唇不知道做什么表情了,他也没想到,褚寒竟然说哭就哭,而且哭得这么伤心,说的话也是,委屈极了,就好像他真的是什么负心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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