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盘算好了,到铺子里就能跟人说。
只是吃个酒,陆林都感动得泪汪汪的。
他们说是亲戚关系,以前却没走得很近。
双生子的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说,陆林也大致猜到了,眼前这个并不是陆柳。
他跟陆杨十几年都没见过,一点情分都没有。
陆杨对陆柳亲热,这是亲兄弟,没法子,没得比。
陆林也不奢求很多,陆杨对他也挺好的。他比陆杨大一些,为人做事,识字算账,做生意的本事,都是陆杨教他的。也不能要更多了。
这一桌酒,他听听人数,看陆杨就请了他们两口子和陆柳夫夫俩,心中暖烘烘的。陆杨有把他当兄弟。
他这里眼热,陆杨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
“林哥哥,是不是我平常忽略你什么了?你看你眼泪汪汪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陆林擦擦眼睛,摇头笑道:“没事,我这都挺好的,跟着你学着本事挣着银子,有什么不好的?”
陆杨跟他说:“要说不好,肯定也有,别家铺子的伙计,一个月能休个两三天,你在我这儿,一年到头没个空闲,累得慌。你等着,这桌酒吃完,我再看着请两个人,到时都好了。”
陆林说不累:“我俩都住铺子里了,休息做什么?平常在村里也没得闲的。”
陆杨说:“肯定要休息啊,你俩还能回村看看父母兄弟,人活在世上,哪能一点人情不讲?我这儿要不是你们帮衬着,这些人情也都是糊涂账,根本兼顾不过来。我都记着的。”
陆林差点又哭了。
陆杨是早上进城的,搬家忙一阵,就过了午饭时辰。
匆匆吃过饭,谢岩和娘一起,还要再搬些零碎,再到杂货铺置办些日用品。
第二回收拾,陆杨就不去了。在铺子里忙。
他跟陆林在前面包粽子,一边看店,一边聊天。
陆杨对罗家兄弟的感情不一般,这是真心把他当弟弟疼爱的人,两个嫂子也没二话,对接济他的事情从没说个不字。
铺子里卖不完的菜,留一留就蔫吧了,不新鲜的菜也能卖。是口吃的,在这个县城,都能卖。卖价肯定不好,菜收上来就花了银子,这里可能会亏本。
他们帮忙拉到东城区那边卖,是给他搂着钱袋子,怕他亏了钱。
但这个事,是劳累事。
两边远,两个哥哥又有差事办,菜拉过去,肯定会让两个嫂嫂帮着卖菜。
这处的利钱不多,十斤百斤的算下来,才能得出几个铜板,挣个几钱银子。
横竖卖不完,他就当罗家哥哥们给他开了个分店好了。
收菜的事不能停,停了以后不好收第二回。收都收了,有钱一起挣就好了。
这处结算的银子,他待会儿算算,忙过这两天,再给两个哥哥送去。顺道再存些猪肉。
关系都联络上了,鲁老爷子算他干爹。送节礼是要的。雄黄酒不能少。
余下的,就是黎峰那边的货款。
他这里地方小,放不下太多菌子。
菌子没送过来,就没过称,银钱不好算。
现在黎家收山菌,都是自家往里贴钱,再消耗往年积攒的信誉。
因为黎家也放不下那么多,也会让人先拿回家放着,只说一定会买下。
府城那边定了货,这头的事就都顺了。
所有货款一次结清,他们大挣一笔。
再把谢岩买的煲汤书送给弟弟。
弟弟怀着孩子,没法研究厨艺了。
陆杨稍作思考,问陆林:“林哥哥,你看书吗?就是那种,炕上打架造小人的书。”
陆林震惊抬头,差点把糯米抖到地上。
“什么?”
陆杨跟他推荐:“这书很有用,我弟弟研究几个月,都怀上孩子了。我上次去看他,他们寨子里还有个夫郎也怀孩子了。你要不要也看看?”
陆林继续震惊:“啊?”
陆杨说:“不用惊讶,成亲以后,这种事都是正常的。我俩也不是什么鲜嫩小哥儿,可以聊鸡汤的。”
陆林还在震惊:“什么鸡汤?”
陆杨如此这般与他说,还跟他讲什么叫考状元。
等谢岩回来的时候,陆林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谢岩莫名其妙摸摸脸:“怎么了?我脸上有灰?”
陆杨笑呵呵说:“你脸上有光,我刚给你争光了。”
陆林错愕扭头,看陆杨面不改色,心神大为震动。
什么,这事居然是争光吗。
陆杨把谢岩叫到一边说小话,如此这般说完,总结道:“我们成亲没有林哥哥他们久,进度却如此超前,我是让你享受太多了,从今天开始,你不能找我炖汤了。”
谢岩:?!!
“这关我们什么事?我们炖我们的!”
他都急了,跟陆杨讲道理。
“我们日子过得好,我们就要吃鸡汤。别人家吃素,我们不管。”
陆杨看他上钩,心满意足:“这可是你说的,是你馋鸡汤了,可不是我。”
谢岩:“……?”
他家夫郎心眼好多,他好爱。
第97章 天都塌了
四月底的时候, 黎峰几乎天天去县里。
五月初还去了一回,到临近端午的时候,他便不去了。
他这儿没什么急事, 就看陆杨跟谢岩好久没回来, 要去看看才放心。
他出门了,陆柳心里也踏实。
快到过节的日子,则要避开一些。
要是没回来,他没去就没去。
要是回来了,铺子里一堆事等着, 又是搬家,又是人情维系, 这几天肯定很忙。
黎峰跟陆柳解释一番,陆柳便不急了。
端午时, 他们家要摆酒请客,可王猛他们四个下山的日子不好说。
说是端午之前会回来,到了端午都没见着人影。
黎峰说:“深山远,他们路上不停歇, 一路直奔,到地方,不追踪、不蹲守, 只捡眼前的山货和猎物,勉强能在端午的时候回来。深山老林好货多,他们好久没去, 可能想多待一阵。”
不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家中就不好备菜。
陆柳在家里转转,决定照着哥哥和哥夫来寨子里的席面来办。
山珍野味上几盘,再把时蔬做两道。野味也是肉, 做好了是硬菜,够数。
家里有酒,花生米他剥了好多,吃饱以后,还能喝酒唠一阵。
他打算再剥一些花生米,到时候多炒两盘。
男人们喝酒的时候,他们几个夫郎也能回屋里,吃着花生解馋,也唠唠嗑。
如此算着日子,到了端午,王猛等人真没有下山。
陆柳拿些粽子出门,顺着山道,给姚夫郎送了两个,又去给陈酒送了两个。
陈酒在院里晒菌子。
天暖了,鸟兽多,他们晒东西都要罩着大网,以防食物被鸟兽叼走。
陆柳过来,就搭把手,跟他一起把大网罩好,也约他到家里坐。
陈酒不去。这几天菌子不多,他姑姑忙得过来,收拾自家这堆就行。空出手来,正好炒炒菌子肉丁酱。难得得闲,要多炒一些。
他参与炒酱了,开始是跟姚夫郎赌气,炒了几个月,一天就两三锅,也不累。每个月都能攒几钱银子。这是他自己挣的。
王猛不在家,他也没包粽子。
拿了陆柳的粽子,他这儿没什么东西还礼,就进屋拿了几个生鸡蛋出来,让陆柳随便怎么弄着吃。
陆柳接了,笑眯眯说:“你越来越和气了。”
陈酒没什么说话欲望,语调没劲,言语还是刁钻:“我就是不想欠你的。”
陆柳说:“那我要是说这几个鸡蛋不够,你不得气死啊?”
陈酒哼一声,问他:“你有什么事?”
陆柳也没什么事,他想着,黎峰要请兄弟们吃饭,王猛是其中之一,两家住得近,关系也亲近,他想叫陈酒过来帮忙,一起置办席面。
这次五家人聚着,陈酒出点力,到了桌上好说话。
他还是最初的想法,陈酒愿意好好相处,那就最好,对他们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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