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
这一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让徐八遂脑子骤然空白。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看看我好不好?”
你……哪位。
那人嘶哑地低喃着他的名字:“徐八遂,我错了,要怎么做你才肯消气,你告诉我……我、我……”
“我”了半天没个所以然来,陌生人把脸抵在徐八遂的锁骨上哭了。一边哭,一边发着抖,哆哆嗦嗦地呢喃。
“魔尊,白渊好冷。”
徐八遂动弹不了,内心轰炸。
白渊哪位?
你错什么?
你身体不是热乎乎的么?烫得我受不了了都。
这人喑哑的哭声在脑海里回荡,他努力地腹诽着,最终还是无法听而不闻。
身体似乎在一瞬间松泛了,他轻手顺了一下这可怜人的背,想说一句好啦,哭什么嗷,不冷不冷。
谁知松泛只是一刹那的,他睁开眼时,入目还是南柯阁精致的墙,只是月光已尽,代以天光大作。
徐八遂爬起来呆呆地坐着,直到周六把早餐搬进来也没有回神。
“小珂,小珂?”
“哦、哦,怎么了?”
周六心疼地捧起他的脸:“你怎么哭了?”
徐八遂回神,避开他的手,自己草草地摸了把脸,满掌的水迹。
作者有话要说:大梦嗷
迷蒙八叽:喵?
精分七崽: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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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魔界,地面的都城热火朝天,吼歌震地。
“挖土打地基——有!”
“平地起高楼——有!”
一众普通魔修热火朝天地建新房,运着灵力,光着膀子唱号子,干了大半天,一栋像模像样的土胚房初见雏形,效率尤其高。
领头的魔修大汗淋漓,冲不远处看图纸的恶鬼袍主人笑着吆喝:“主上!你咋不继续领唱了!”
图纸垂下几分,一张明媚的面容扬着笑,眉目刻意地神采飞扬,不动声色地吆喝回去:“主上脑子不好使!领唱哪一句?”
那魔修露出一口白牙:“这都能忘,不愧是你!”
说着魔修蓄力大吼:“媳妇前头嗷——”
所有魔修亦大吼:“有!”
众魔修轰的大笑,另一个魔修又带着唱起号子,这回歌词稀奇古怪的。
“媳妇那个靓——有!”
“崽子那个乖——有!”
“炕头热不死——有!”
“日子美不死——有!”
“魔尊”眉间不可察觉地轻动,一瞬间啼笑皆非。
……是他能做出来的俚词。
他眯着眼看魔修们干活,无数黑色的心魔印在阳光下耸动,不比仙界清正,反而比仙界更有人情。
魔修们建好第三栋新大房子,吆喝道:“主上,好了!快来快来!”
“这就来了,别催!赶投胎啊?”
恶鬼袍主人卷起图纸笑,一瞬飞到新房顶上的半空,合手开阵,并指将阵法压向新房:“给老子立!”
于是这一栋新的房子也建好了整体,只是材料受限,墙壁是融合漆黑的陨石残骸垒起,显得有些狰狞阴森。
“魔尊”给新屋设好防御阵,众魔修啪啦鼓起掌:“主上!来个火!”
这个步骤他便更是熟悉了,掌心一拍,烈火从手中出,将新屋子从头到脚烤了一遍,于是陨石残骸的异味祛除。
据说这个仪式也象征魔尊的祝福,代表族人安定于他的羽翼下。
督完这份工,他扎进疲惫但快活的魔修里头,拍拍这个肩膀,撞撞那个手肘,庆贺又将有好几个新家落户。
因为这些都是魔尊徐八遂曾经做的。
这时不远处跑来一个半大少年:“不好啦不好啦!主上,仙界又有人来踢馆子了!”
“小事,主上这就去把他们打得回家找老娘哭。”
他捋起袖子比划两下,寒铁指环发亮,魔修们给他打气,他向后挥挥手,随之飞去了魔界通道处。
年纪小的魔界少年们眺望着飞成一个小点的魔尊哇出声。他们年纪小,只知道在之前的大战和陨石雨的浩劫中,是魔尊在危急关头拿着出鞘的镇生剑出关,一剑横扫外敌,又将镇生剑压回了通道处的出口前。
是以结界重新封好,只是在那之后,恐是镇生剑受损缘故,关闭的结界总是不太牢固,裂痕时常有。于是仙界也时常有仙修过来寻衅滋事,其中以沧澜派新晋的长老郭宏为主。
当然了,每次都被他们的魔尊打回去了。
少年们憧憬地想
魔尊战无不胜。
魔尊啥活都会。
魔尊还长得俏。
嗳,就差个可人的媳妇暖被窝了。
恶鬼袍主人不费吹灰之力地飞到通道前,魔界的士兵正在抵御闯来的仙修,为首的魔修勇猛异常,就是脸毁了半边。
假魔尊瞬移到战场上空,手中化出须臾剑,地上的仙修第一眼看见他,目眦欲裂:“徐珂!!”
那仙修一瞬提剑飞来,假魔尊手握须臾剑格挡住,舍弃掉少年学过的沧澜剑式,用毫不系统的野打法干架,还不忘给须臾剑搞上一层酷炫的火焰。
“魔头!还我父亲命来!”
假魔尊嗤一声,惟妙惟肖的飞扬跋扈:“那胖子该死。”
郭宏恨到双目通红,一招沧澜剑法第三式得意忘言袭来,假魔尊挑眉,记得上次这人来还停留在第二式的境界,这会强行突破第三式,又马不停蹄地跑来找揍了。
这位锅巴三当初受困不器山地下,歪打误撞地逃过那一晚的火钟夜鸣,在自家师尊的助力下消去心魔后,一边帮新晋的掌门师弟重振沧澜派,另一边锲而不舍地跑来魔界报仇,以及——讨人。
“我师弟呢?把周白渊还给我!”
郭宏怒吼着冲来,而他身法如鬼魅般瞬息避开,本就对沧澜剑式烂熟于心,也摸准持剑人心性,眼中还看得到一切灵力轨迹,不需打,光是耗都能把对方耗成死狗。
他只是简单地飞起一脚,轻而易举地将郭宏从半空踹到地上,砸出老大一个坑。
是非常典型的徐八遂踹法。
他轻飘飘地屈指用指环敲须臾剑,对着地上爬不起来的郭宏说:“周白渊早死了。”
郭宏瞬间跟打鸡血一般爬起来,头破血流地大吼:“不可能!他的命玉还在沧澜派,你把他藏哪了!”
他听得不耐烦,又飞起一脚,这一次直接将沧澜长老踢回了通道里。再振剑一扫,灼风将所有仙修卷起来丢进通道里人砸人,随后他瞬移到出口前横剑,一下将结界重新加固数倍。
“本座说他死了就是死了。”
“魔尊”背对魔界,脸上无伪装的笑意,只有疯狂与森冷。
“滚!”
结界起,通道闭。
他收回须臾剑,无声闭目深吸一口气,回身时又是神采飞扬:“大家没事不?”
守卫的魔修们收起奇奇怪怪的本命武器,灰头土脸地哈哈一笑:“回主上,好得很!”
他点过头,目光扫过方才为首的勇猛士兵,那人的脸毁了半边,但他忽而觉得对方眼熟,再看一眼,顿时全想起来了。
这魔修是……当时和自家兄长争一女,和她牵手来携手去的弟弟。
他的心里忽然涌起暖流,招呼着大家一块回去休息喝酒,然后自来熟地拍着那眉目还有些青稚的弟弟的肩膀,溜溜哒哒地去他家里蹭酒。
“兄弟,之前没见过你在那儿当职啊,后边来的?”
用魔尊的身体有一点不方便——那就是他纤细,而且不是很高。于是对上高大的魔修,他总是感到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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