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烬被扯得踉踉跄跄,身后那大个子魔修变脸竖中指叫骂。他只看着手的主人:“魔尊?”
徐八遂没应,侧身还朝泽厚挥手:“对了,寒玉床被我一掌劈碎了。捏完碗记得再打张床。”
泽厚哇啦哇啦叫嚷着,被寒天抱住拦下来了。
徐八遂捏捏耳朵,和拎鸡仔一样把周烬扯到了南柯阁再松手。蹲在门口舔爪子的饕鬄见主人回来发出一阵怪叫,徐八遂还抽空撸了它一把,顺便随手把手里的人往里丢。
倒霉的周烬脚还没迈过门槛,便以个狗啃姿态栽进了南柯阁。地面冰冷,他冻了个哆嗦,挣扎着要站起身来,徐八遂没给这个机会,大门一关左脚就踩上了他后背。
周烬被迫贴回了地面,旖旎心绪消失殆尽,咬牙也克制不住哆嗦:“魔尊要杀了我么?”
“杀你干嘛?脏了本座的手。”徐八遂一条腿屈膝压在了他背上,扯起了周烬的左手,看到他被割破的手指已经光滑如初。
系统嗷嗷叫:“踩背!践踏!带感!”
徐八遂没理它,盯着周烬的手阴阳怪气:“你有能耐,这点小伤都能让周六方寸大乱,搁家里是块宝啊,是吗小废物?”
周烬倒抽一口寒气。
徐八遂忽然发觉手感不对,直接粗暴地扯坏周烬的束袖把衣袖往上捋。随即在周烬腕上看到手链一样的红色咒痕,他失神地盯了一会,暴怒地把手按回了周烬眼前。
“周六给你设了交换伤害的相思引?!”
这种咒术唯有血脉相通的亲系或者道侣才能施展,受保护者要是受伤,伤害会转移到施术者身上。
徐八遂把周烬掰到正面,脑子里呜哇大响,掐着他大吼:“这玩意只有同血脉才能设成功,你——你他妈什么时候有了他的血,什么时候成为了他的道侣?!”
周烬冻得哆嗦,丝毫不惧魔尊的怒气,在灼热的掌心下吐字不清:“不是……”
“给老子说实话!!”
“手松、松一点……”
系统也大叫提醒:“过了过了反派崽崽!”
徐八遂都要气傻了,一边大喝着要周烬说实话却又一边掐着他,直到看见周烬翻白眼才松开了手。可怜的阶下囚翻起身来屈膝猛咳,咳得眼眸湿漉漉,不正常地发着红。
徐八遂哑了火,等他喘完才恨声:“靠,周白渊,你丫的快点如实招来!”
周烬被连名带字地一喊,喘声再度粗重,不自然地屈膝挡住某处异样。当然,被嫉妒蒙蔽了眼睛的魔尊压根没发现。
他低声:“我生父是他爹的……胞弟。”
第6章
徐八遂没反应过来:“神马?”
周烬闭上眼睛:“按照辈分,周冥算我堂哥。”
徐八遂呆了一会,惊了:“你是周六的堂弟?我怎么不知道?沧澜派怎么没有半点风声?”
“因为我生父被沧澜派除名了。”周烬冷声,回忆到过往,那种因被掐的奇怪兴奋才被冰冷的记忆浇灭。
“生父是门派之耻,儿子也见不得光,如此而已。”
徐八遂张大了嘴,情敌不仅是心上人的竹马还是堂弟?
“虽然说出来倍感可笑,但我和周冥确实留着相近的血。”周烬打量自己的手,“道侣?魔尊说笑了。”
徐八遂镇定下来,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瞟到周烬白皙脖子上被掐出的青红,更尴尬了:“本座一时情急,搞错了。但!就算不是道侣,周六居然为了保你设这种血咒,他对你也太好了。”
越说越羡慕嫉妒恨,徐八遂忿忿不平:“你上辈子是修了什么功德,这辈子才有这么好的福气。”
周烬:“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两个人不甘示弱地互相瞪,没灵核的那位率先撑不住,侧首响亮地“阿秋”一声。
徐八遂揪住这小辫子:“弱鸡。”
周烬打完喷嚏又哆嗦了下,脸色苍白得不见血色:“不比魔尊身强体健……”
徐八遂揪住他衣领将人扯到南柯阁的主位才松开,自己坐在椅子上恶声恶气:“闭嘴,坐好,再说一句废话宰了你。”
周烬捋过皱巴巴的衣领便想往一旁的椅子落座,谁知魔尊一脚绊过来,把他踹在地上了。
魔尊还凶神恶煞:“让你坐椅子上了吗?滚,坐地上。”
周烬楞了楞,地面全是寒冰,但他这会不觉得多冷,自己的感知不会麻木,抵抗力也不可能骤然提升。他抬眼看了怒气冲冲的魔尊,自若地盘腿坐好了:“是。”
徐八遂提壶往掌心倒水,水流成了冰,他贴着冰,脸上露出放松的神情。一进南柯阁,灵脉里的沸灼才因寒气平息了些。
系统叽叽歪歪:“吓死我啦,崽你冷静点啊,刚才我还以为你要把主角受搞死啦。”
徐八遂按住太阳穴脱口而出:“闭嘴。”
周烬莫名其妙:“我没有聒噪。”
“你心里正把本座骂得狗血淋头。”徐八遂作势要踹他一脚,“你以为本座听不到?”
周烬果然僵住了身体。
徐八遂哼了一声,一想到周冥给他弄了个相思引就哪哪都不痛快。脑子里那个声音不是让他搞什么践踏周白渊的任务吗?成,他想入戏了。
他凶恶地盯着坐在底下的小黑花,这个高度实在太太适合抬脚了,他也这样做了——直接抬腿,右脚踩在了周冥左肩上。
小黑花错愕地抬眼看来,身体绷得死紧。
“看什么看?摔了魔界的碗,本座踩你几脚算轻的。”徐八遂恶声,“没听厨子之前说怎么宰你吗?”
小黑花果然受惊似地低下头。
“洗碗都搞不定,妈的真让人把门牙笑豁。君同仙尊的关门弟子就这个德行,搞什么笑话呢?”
徐八遂踩得舒服,来劲地叭叭个不停,系统都在脑子里叫好。
叭叭了一会,他又看着周烬不爽了:“跟个软蛋似的耷拉着干嘛?抬头!”
周烬只得抬头,目光不可避免地顺着魔尊修长的腿而去,入目是绯衣里束出的腰,往上便是脖颈小巧的喉结,再向上,就是欠揍的浓艳面孔。
徐八遂发现周烬自进南柯阁就克制不住寒颤,他已经将他身边的寒气驱去,这小白脸的唇色还是因冷而色淡。
徐八遂又逮到个嘲点,神采飞扬:“唷,这么怕冷,不会是有病在身吧?”
周烬看着那樱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出神了片刻:“嗯。”
徐八遂都给惹笑了,腿不客气地将人向下踩:“大——声——点!还是男人吗废物点心?顶着这么张脸,裤子里果然没带把对吧?”
“……”
周烬太阳穴青筋突突:“对!我有病!又怎样!”
声音之大,直接在南柯阁里回荡回响。
徐八遂这回被逗出大笑,笑得脚踩不住,从他肩上滑下去,一脚丫子不轻不重地搭在了周烬绷紧的大腿上。
“这不还挺有精神的么。”徐八遂笑得捂肚子,“平时装什么柔弱小白莲啊你?辣眼睛的玩意。现在有意思多了哈哈哈哈……”
动气的周烬默念着儒雅随和,垂眼看到那该死的脚,忽然涌起想攥住这脚裸把喜怒无常的魔尊扯下来打一顿的冲动。
徐八遂笑够了,脚又架到了人肩上:“行,你有什么病?说出来让老子乐乐。要是不如实说,本座就让你冻成冰棍。”
周烬被踩得后仰了些,犟着继续挺直脊背。还没稳两秒,性急的魔尊踩着他摇晃了两下:“快说啊,装什么哑巴?”
他被摇得脑袋都晃起来,无语极了:“我身有冰咒,受不住寒冷之地,魔尊这个家,我踏进一步就冷得彻骨。”
“哇哦,还有这样的病?”徐八遂奇了,“你怎么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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