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珂似乎对微城比较有安全感,紧张兮兮地拽着微城的袖子亦步亦趋地走路,没一会就被微城顺势抱上了肩头哄:“少主……不用怕,主上他们很快就回来,这里都是你的家人,没有谁会害你的。”
小徐珂趴在他肩头,眼睛望着一脸懵逼地跟在后头的周白渊,既想看他,又好像有些怕他,还歪着嘴断断续续地嚎了:“骗、骗人!”
那声音真是又尖又脆,像只叫人捧在掌心里的金贵雀儿,受到了难以言喻的惊扰。
泽厚先笑了,上前去没轻没重地搓了把他的脑袋:“骗你干什么呀?小家伙,我们这几个大老爷们里,五个是你的手足,一个是你道侣,个顶个的靠谱,护着你还来不及呢。”
小徐珂震惊了,扒在微城肩头傻傻地张大嘴巴,敏锐地抓住了重点:“道侣……道侣……我现在就有媳妇了?不可能嘚!”
嚎罢他就钻进微城怀里,缩着脖子哆哆嗦嗦。
泽厚见状不好意思再逗他,那跟在众人脚边的橘猫一跃而起,跳上微城的另一边肩膀喵了好几声。
周白渊猛然回神,赶紧传声给猫身里的两魂:“先生,前辈,八遂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橘猫两只眸子都是银色的,以魂传声回道:“应当是某样法宝所致,白渊,你先别急,静观其变。”
周白渊急得要发疯了,好好的媳妇突然变成了认不得他的小孩,还静个锤子?!
他有些暴躁地想上前把小家伙抢过来,却听见微弱沉闷的抽泣从微城怀里传了过来。
周白渊眼皮一跳,仔细地听着他的声音,眉头凝住了。
众人簇拥着这骤然变回小孩的魔尊赶回了南柯阁,见到熟悉的场地,小家伙总算放松了些,从微城怀里跳下来,绕着宽敞空荡的南柯阁飞快地跑了好几圈。
橘猫趁机哒哒哒跑开,去寻找致魔尊剧变的东西。
众人的视线跟着这小飞毛腿,看着他最后跑回来,没刚才那般惊惶,就是有些茫然,大眼睛里酝酿着水雾:“我爹娘他们去哪度蜜月了?”
微城想了想,半蹲在他身前,两手轻轻托着他肋下:“他们前去仙界,度蜜月之余,顺便叩海镜,想尝试着越过海镜去妖界,寻找能医治少主的病的药。”
小徐珂下意识捂住了心口,紧张地反问:“你知道我的病?”
微城眸中复杂,有些难过地轻笑:“知道的。”
小家伙赶紧抬头看其他人:“你们都知道?”
泽厚和寒天点了头,不明所以的小布和小拉绷出两张严肃的脸也表示知道,唯有周白渊不动,他垂首看那小小的孩子,眼眶逐渐湿润。
小徐珂泄气地墩到了地上,抠着脚丫子,稚气地唉声叹气:“我的病不好治哇,那他们估计要外出好久。”
泽厚蹲他面前摸他脑壳:“没事,哥哥们照顾你,陪你玩啊。”
小徐珂抬头张望,看到周白渊时又委屈地比划起来:“那他、他干嘛戳我,老难受了。”
众护法倒抽一口冷气,纷纷转移目光看向他。
周白渊脸色忽青忽白,想到的便是当初拿剑对着他心口刺下去的旧事。
这时小布在一边唉声叹气:“害,公子,都说了某些事要节制的……”
其余众人点头表示附和,微城都扶额了,寒天清了清嗓子,也难得地发表了意见:“的确,主上有时白天精神不济,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模样,这,公子确实有时过度了。”
周白渊:“……”
他被众人抱以谴责的目光,只得半跪在小家伙面前,湿润着眸子低声:“不会了,我绝不会再伤害你,你信我么?”
小徐珂愣愣地注视了他半晌,眼睛里短暂地划过碎裂的光芒,但很快又变成了那副懵懂的神色,他忽视了些许无法磨灭的利刃,吸溜着口水呆呆地点头:“信,你长得真好看哇……”
其他人大多笑场,泽厚最恨铁不成钢:“肤浅!色胚!小东西我问你,如果在我们这些人当中选一个照顾你,你会选谁?”
小徐珂左看右看,毫无悬念地拽住了周白渊的白袖,还有些不服气地躲到周白渊身后,气咻咻地辩驳:“我不色,谁叫他长得这么好,不选他选你啊?”
这一大一小斗起嘴来,折腾了半宿的功夫,小布凭着他的医术把小魔尊检查了一番还是找不到个所以然来,只得接受主上突然变小的事实。
小布抓了抓他的小啾啾:“那什么,公子,万一主上……”
周白渊垂眼注视那一脸茫然的小家伙,抚过他那绣着七朵雪花的红袖:“无妨,我等他长大。”
众人缄默。
气氛忽而有些低迷,周白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调解,余光忽然看到橘猫蹲在南柯阁的角落里,一银一赤的瞳孔闪着幽暗的光。
“等等……”周白渊随口编了个借口,“我的心头血在他心口上,也许可以令他回想起些旧事,要不你们先避让,我试试施法。”
护法们只好寄托于他能死马当活马医,忧心忡忡地结伴退出去。
小徐珂侧首看他:“我为什么会有你的心头血?”
“因我喜爱你。”周白渊揉揉他脑壳,抬手将南柯阁封起结界,等那橘猫踱上来。
“先生,前辈,你们找到了?”
橘猫爪子一刨,一本书凭空出现在了地面上。
小徐珂只是瞟了一眼,骤然便晕过去,叫周白渊一手捞住了:“八遂!”
“他应当就是因为这个陷入执迷。”橘猫用爪子刨了刨那书,两眼都成银瞳,“这书现在叫长生录,原名叫如愿录,是九天上的司命星君最爱用的法器。这书会顺着持有者的身份不同而变换内容,里头的记载全部如实,看书的人就如同看自己的过往,若心志不定,产生想回到哪个过去的念头,那便会回到他奢望的时间点。”
周白渊摸摸臂弯里的小孩,低头与他额头相抵。
橘猫的瞳孔变成了赤色,爪子一下子变锋利,欻的把那本书抓出了痕迹:“也就是说,他自己沉溺在这个状态里了。”
“无妨。”周白渊抱着小徐珂低声喃喃,“他会醒过来的。当初大梦,不也从梦中跋涉回来了么?”
赤瞳的橘猫抬起爪子指向南柯阁穹顶的七千三百个绳结:“那再等个二十年?”
周白渊一抖,冷汗顿时淌了下来。
良久,空荡的南柯阁响起回答:“无妨……无妨的。”
周白渊正式开启他的带幼崽生活。之前曾在其他人的言语里得知魔尊小时候是个淘气鬼,他便也做好了被折腾的准备。果不其然,抛却了最开始的惶恐不安后,小徐珂支棱了起来,整天上房揭瓦,到处惹事生非,一见大事不好便跑,跑起来速度惊人,一不留神就易跟丢。但周白渊每次都能找到他,不管他一身滚得多脏,都是直接抱起来走回家。
路上遇到不明真相的魔界居民,大家齐齐震惊:“公子!这孩子,这孩子!长得和主上好像!难道是主上生的?!”
周白渊硬着头皮点头:“对……主上生的,主上生完、生完在休息。”
魔界的族人们哗然,然后竖起大拇指。
小徐珂对我当了我的儿子这个美丽的误会茫然不知,玩累了就趴在周白渊的肩头上打盹,每天都把他的干净白衣蹭得灰扑扑的。
周白渊什么都不在意,只是有一天深夜,夜半忽然听到小家伙蜷成一团啜泣,那样发自肺腑的切肤之感不该是从一个小孩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他赶紧将人捞住,抱在臂弯里的身形还是小小软软的,那稚嫩的嗓音却惊惶地哽咽了一声“我无心”,随即沙哑地唤起爹娘来。
周白渊有如受雷霆重击,额头贴在小徐珂的脊背上,呼吸一同错乱了整夜。
这样的日子过了快半个月,这回他不打绳结,自欺欺人地想着,守着那小家伙长大也不失为一件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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