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好像,就是事实啊。”小拉笑了,他捏了捏勾住他发梢的手,随即快速动起指尖,雀跃道:“我如今控制得住了,哥,你不必再替我担惊受怕了。”
小布舒心,拉住他的手打量,嘴里不住啧叹奇迹,脑海里却想起了小拉从前受困的样子。
他们这群人原先都在地下城,由着饕餮掏宝的嗅觉,选到地面上来当小魔尊的护法。六个人,正好两两结伴,他负责在后方支援,小拉则在前方冲锋,一个回春手,一个白骨手,配合起来也相契。只是小拉的灵核暴虐,修炼途中一个不留神,很快落下了白骨手失控的毛病。
忘了是哪一年的雨节,他们一起在大雨下淋着玩,回家后他坐在门槛边望天,忽然脑袋上搭了一条毛巾,彼时还是小正太的小拉笑着说:“哥,我给你擦擦头发……”
雨节让人开心,谁也没想太多,他痛快应了句好,仰着脑袋往那毛巾上撞,只是一瞬间,忽而感应到什么暴涨的灵流。
随后便是钻心的疼。
再之后,小拉给送到小主上身边去,小布再见到他时,他耷拉着脑袋叫小徐珂牵着来,主上眉目间也透露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疲倦。
“我帮小拉稳住了灵核,没事的,以后注意点就好的。”小徐珂掏出一副手套比划着,“平时戴上这手套就好嗷,只是以后小拉修炼,估计进展会慢一些……啊,我原本有些不放心,想让小拉搬到南柯阁隔壁来,有啥事就能叫我,不过他好像不太愿意。”
那时小布包着块头巾,再三强调自己没事,但那小正太还是哭成了狗娃子。
再再后来,他摘下了头巾,脑袋倒是没有伤疤,就是寸草不生,光头老铮亮了。
小正太自责地哭哭啼啼,不停地向他道歉,最后绕着指头哽咽道:“哥,对不起,我不想走,我是来当主上的护法的,没道理还给他添麻烦……哥,你会赶我走吗?”
当然不会。
光头仔或许为自己掉的秀发难受过,但陪伴已久的小家伙到底还是比秀发重要的。顶多是往后日常生活时,多了分距离,少了许多触碰。
思及梳头发,小布想起了两个时期,一是他小时候刚失控那会,再有就是二十来年前那浩劫过后的阶段。那会魔界一群伤患,大约只有他自己全须全尾,就连那顶着主上皮子的周公子看着也是带着点病,眼神时常不对头。
小拉更不必说,打仗打到灵力暴走,白骨手甚而把自己都腐化,足足养了大半年。刚接回家里时,小布给他戴上了对周公子帮忙施咒的压制手铐,在他行动处处受制时帮忙,那段时间最常给他梳头发。
梳头,是表示亲昵与疼惜的日常活动,比其他亲近的举止小心,绵长,温和。满头青丝穿过指间,岁月也如水穿过,爱笑爱哭的小家伙慢慢便成了爱笑不爱哭的大家伙。
如今的大块头注视着他,抬起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哥,你出神什么了?”
小布回神,轻笑开:“哦,就是忽然感慨,日子越过越好。”
小拉像条大型犬摇着尾巴:“我们待在一块,就是好。”
小布却总觉得还差点什么才能缓口气,到底是差点什么呢?他看着小拉的眼睛,明晃晃地能感受到热意,他的,自己的,但又不太清楚到底该怎么细说拆解。
他踏出小院子,路上遇到小萨背着小吉赶路,他以为是小吉生了病,便热心地上前一问。
小吉正趴在小萨背上,眼睛用黑布绑住了,听见声音害羞地往当家的背上埋首。
小布很是疑惑,小萨答:“嗯?没有的事,她好的很。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十四年,我是想带她去个地方看看。”
“原来是这样。”
狗粮竟在我身边!
被塞了一嘴的小布祝福了两句,告辞了。
他再接着走,远远看见寒天,正想上前去打个招呼,又看到泽厚急匆匆地追上去,一把将寒天扛在了肩头,随后那银鞭就欻啦化形往泽厚身上招呼。
泽厚哎呦叫唤:“媳妇我错了!我真错了!”
“混蛋,知错就放我下去!”
“不能放,一放你铁定要跑,然后就冷我十天半月的——哎呦那不行!有什么不痛快的尽管现在发作成不成?”
这两人鸡飞狗跳地跑远了,但小布还是觉得吃到了一嘴的狗粮。
他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他和小拉的日子究竟还缺点什么,就是这道侣,这狗粮!
想通之后小布兴冲冲地就跑去找魔尊,到了朝夕阁,主上他正在桌案前坐着,不见周公子。
徐八遂神色有点奇怪,一只白皙的手攥着支笔,另一手按着一叠画纸,手背都浮起了青筋。
“咦,主上,你咋了?”小布关切地打量他的脸色,“怎么好像有点气息紊乱的样子?对了公子不在啊?”
徐八遂肩膀瑟缩了一下,放下笔挥手:“他去种田了!这个……光头仔你来找我什么事?”
“我已经长出头发了!”小布怒道,徐八遂赶紧改口:“哦顺嘴了没改过来,以后叫你、叫你寸头?”
“叫名字啊喂。”小布死鱼眼了,随手拉了张椅子坐在那桌案前,徐八遂似乎又抖了一下,那书案底下严实的,看不出下方有什么幺蛾子。
小布搓搓手,清清嗓子:“那什么,主上,我就是忽然想到个事,想找你商量商量。”
徐八遂左手按画纸,右手伸到椅子下方,按住了一个兴风作浪的脑袋:“好……你说,我听着呢。”
“主上,我今天,突然想到个事。”小布刮刮鼻子,“你们都有道侣了,就剩我和小拉还没成家呢,诶你说我们哥俩是不是应该找找对象了?”
徐八遂张大嘴巴,疑心自己听错了:“啥?”
小布更不自在了,又摸了摸他的寸头:“哎呀我就是觉得光棍太久了,我也就算了,我弟怎么办呢?我从来都没给他张罗过。”
这话说出口后,他又感觉到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意,有点不舒坦,绝非身体有毛病。
徐八遂骤然就乐了:“你来时没有和小拉说这个事吧?可以,脱单嘛,好念头,你和小拉说定,如果想定下来,妥妥的,我给你们做媒怎么样?”
小布拍大腿:“没问题!我这就去和他说一声,说定了啊!”
他风风火火地便走了,徐八遂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好笑:“不是吧他还以为自己是光棍……”
忽然脊背一麻,徐八遂头皮都要炸了,赶紧抓住那藏身于桌案下的漂亮美人,又气又羞:“你、你松口!”
那埋头苦干的美人不松口,只略略抬眼,勾死人不偿命的桃花眼带了点红,看得徐八遂心口砰砰直跳。
周白渊喉结一动,徐八遂脊背都软了,指尖抓着他长发不住低吟:“妖精……”
周白渊眼尾一弯,随意捋过垂至耳前的碎发,拢住他的腰低头继续,正要把魔尊欺负出来时,又有人闯进朝夕阁来了。他极其明显地感觉到,魔尊僵住了。
“主上!”这一次来者是寒天,他脸上一片气急败坏,衣领都被扯坏了一片,怎么拢也拢不上。
“诶、诶?”徐八遂躬起腰来,整个人不易察觉地发抖,克制着紧张和刺激的哆嗦问:“怎么啦?”
寒天张口说不利索,像只难得气愤的兔子般胡乱比划着:“泽厚他,流氓,不是东西!我不想理他了,你们帮我施个法,让他找不到我成吗?对了,公子不在?”
徐八遂眼睛压根不敢往下看,右手死死抓着那位公子的脑袋,被他欺负得都想哭了:“他去种田了哈哈哈哈……啊那老流氓,他那臭德行!是对你耍流氓还是对别人耍流氓啊?如果是对你,咱晾晾他就是,如果是对别人,好家伙,锤死他丫的!”
寒天更气了,挥舞着拳头:“对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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