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渊叹一声,好笑地揉他:“笨。他对象一看就是年下的,你怎么都给他安排年上的?”
再接着,徐八遂梦到了饕餮。
周白渊逐渐面无表情,心想,好吧,我的位置在掏宝后面。
然鹅魔尊接下来梦到了仙界沧澜,他师尊、师哥都在里头。
周白渊死鱼眼了,磨着牙想,行,接下来总该有我了吧?
然后他看见了冰天雪地的妖界,两个雌雄莫辨的美妖;魔界广场上的八根柱子;郁郁葱葱的果林;宽敞通亮的八卦殿内……
好家伙!梦来梦去,就没梦到他!!
周白渊醋意大发,睁开眼就想好好惩治这小野猫。
谁知道,徐八遂已经睁开了明亮的眼睛,正借着月光饶有兴致地打量他。
他扑哧乐出声,抬指刮周白渊的鼻梁:“好啊你,趁我睡着就得寸进尺?我说怎么这么不舒服,果然又是你在横冲直撞,出去出去,给我留口气吧周日精。”
周白渊面颊发烫,不依不饶地继续:“那你得告诉我,到底有没有梦到我的?”
徐八遂贴着他额头,眯着眼嘶着气:“我啊……”
“嗯?”
“我为什么要在梦里贪你?我贪恋的是现实里的你。”徐八遂一边受着颠簸一边呵气如兰,“如此时此间,还有将来的时时刻刻。”
周白渊停顿。
徐八遂缓了口气,摸摸他:“我才不用梦到你,你就在我身边,就在我骨血里。我不需要依靠梦境来喜爱你,我靠的是这儿——”
周白渊抿起笑意,月色下不可方物。他捏捏魔尊的耳垂,拿他丝毫没有办法。
“八遂。”
“唔……唔?”
“你这借口太拙劣了。”
徐八遂笑起来,动了动,开始拍打他:“我哪里拙劣?你看,我爱你的法子最脚踏实地了。听清了么?我、爱、你。”
周白渊的唇角克制不住地扬起:“听不清,责令你改正声小的毛病,多说几次。”
徐八遂便在潮起潮落里重复说不尽的爱意。
其实他梦见周白渊了,但那梦好坏都不沾,他不太想让小黑花看见。
他梦见了周白渊被剖灵核的时间点,那时,他是从天而降的威风凛凛英雄,护着单薄瘦弱的小周烬脱离魔爪。他把他背到锦绣堆里去,解除他的冰咒,为他父兄为他师长,无风无雨,一世安康。
这梦从一开始便是错乱的。没有周白渊的灵核,此时就没有他了。他也没有锦绣,没有力量。
这梦只是妄想。
徐八遂的眼泪从眼角掉下去,伸手环住周白渊脖颈,眼睛里倒映着七千三百个闪烁微光的灵结,如同倒映星海。
“我特别爱你。”
第二天破晓,魔尊刚刚合眼,这回因着疲累真的睡得如死猪了。
周白渊只觉他可爱可怜,拥着同眠了一会,天光大作时又醒了。
魔界太平了许久,不过他习惯了早起,以备突发状况。天色还早,就让累到干涸的魔尊好好休息。
他迈出门槛的瞬间,心底久违地响起了那个声音。
它怯怯地笑起来,甜滋滋地小声说:“我也爱他,特别钟爱。他回来了真好,我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阳光照进周白渊的眼睛里,他眯了眯眼,粲然一笑。
“嗯。”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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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魔界地面的结界越打越结实,大护法们空闲的时间渐多,魔尊更不必说。于是那坐不住的徐姓猴屁股到处瞎鼓捣,鼓捣出一堆黑暗料理,经群民抗议,他改去鼓捣酿酒了,滋味不错,大概这便是徐家人自带的基因。
这天魔尊请了瞎子老哥来开坛,一打开,桃花芬香沁人心脾,泽厚饮一杯,哇了好大一声,赞不绝口。
“那必须,喝,不烈的,就养胃的花酒。”魔尊喜滋滋地斟酒,自己也小啜几口。
“无事献殷勤铁定有鬼。”泽厚把着酒杯咂嘴,“说罢,你想干嘛?”
魔尊头上仿佛亮起了一个灯泡:“哎呀哎呀没什么,就是最近闲的,想起一个陈年八卦,想来问问你。”
泽厚不以为然,对他的八卦属性了然于心:“是啥?”
“你没和寒天好上前,中意的是城儿对吧,这是为什么啊?”
泽厚一口桃花酒差点喷出来,呛了个半死:“要、要死啊!你问这个干什么?!这是你该八卦的吗!”
他如临大敌地左顾右盼:“不许大声嚷嚷,要让寒天知道了,他准不痛快了!”
“啧啧啧看你那怂样。”徐八遂呱唧唧唧地贱笑,“遮遮掩掩算啥啊,反正混账还是混账过的嘛。来来来,好汉就该提当年勇,说说呗说说?”
泽厚无语凝噎,喝着他的酒但坚决不说:“凉快一边去。”
“好家伙,喝着老子的酒,你不晓得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吗?”
“跟你有什么好客气。”泽厚切一声,“这好酒难道不是孝敬你哥的吗?”
“好弟弟可不止老子一个。”徐八遂顺势笑起来,“城儿也是好弟弟,是不是?你当初怎么认识他的啊?有我先不?”
泽厚闷了口酒笑着怼他:“谁有你先啊,他简直是为你而生的,你的第一个护法就是他不晓得吗?”
徐八遂一愣,这个倒是不知道。
那头泽厚借着薄薄的酒意,经年的话匣子轻柔敲开,散出了里头的枝繁叶茂:“我认识他的那会也是为着你的嘛,他牵着掏宝到我面前来,选定了我做你的护法……哦,那时他发着光呢。”
风来,杯中起涟漪,酒香如一张薄纱拂过人面,那般温柔与舒适,让人飘飘乎不知虚实与现幻。
泽厚陷入了回忆里。
那是数十年前了,魔界的浩劫之夜后,第三十一代魔尊徐惑及其夫人无痕殒命,随之一起共赴亡者之墟的逝者也不少。自那夜后,地下城里的不少小孩都爱自称自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无他,耍耍嘴皮,减减悲恸。
泥一样的泽厚这样自称的年头更早,他记忆里没有什么亲属的记忆,大约是因为尚武的基因作祟,在这样朝不保夕的魔界里,越强的越容易调去前线,随之更容易过早折掉。
泽厚知道自己迟早也会被选中,调到地面去。他也不觉忧伤,过一天是一天,地面虽然危险,但有阳光,有雨,有火。地下城的住民大多数很难上一次那暴戾危险的地面去瞧瞧,谁知道老天爷哪一回不高兴就砸天火?盖因处地底太久,不少魔修也憧憬那地面,初生牛犊们更甚。
除此之外,他与其他小孩,或者直接说和其他所魔修显著不同——他天生就脸盲,不辨美丑,记不住谁,久而久之也懒得记,理所当然的也就没什么实质上的朋友和伙伴。天大地大,他无牵无挂。
没有过多久,十三岁生辰那天,他的白袍子已经随着修为的进益而变成紫色,在一堆或白或灰的衣袍里极为显眼。那一天,着浅碧色衣袍的小孩闭着眼睛走来,手里牵着一头柯基大小的丑萌凶兽。
凶兽朝他闻了又闻,发出了听上去心情不错的叫声,口水哗啦啦一地。
“是他么?”
一声微稚的悦耳正太声响起,泽厚抬头看去,正看到他缓缓睁开眼睛,那是一双非常、非常特别的眸子。
那含笑的眼睛里流转着相当明显的银色灵力纹路,如果说地面的太阳有具象化,乡巴佬小泽厚便认为是这样的震撼。
他是个天生的脸盲者,但他能认出这双眼睛的模样。这是他第一次凭着一双眼睛,记住一个陌生人的长相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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