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八遂笑:“不必,我欠沧澜的。”
白猫要直起来,叫他抱回去了。
君同仙尊看了白猫一眼,摇摇头:“沧澜欠白渊众多,债已理不清,魔尊代我照顾他,便是我的恩人。”
白猫安静了,不自在地瞟了一眼同样安静的周掌门,徐八遂听见他传声来:“师尊还不知道我犯过的罪孽。”
“嗯,周六守着你的秘密,也没把你除名。”徐八遂摸摸白猫,“是你的师哥兼堂哥啊。”
周冥眼见气氛凝滞,便咳了咳:“对了,魔尊造访,便是来问候和闲话的么?”
他其实想委婉提醒一下,沧澜里有太多人对他敌意仇视不减,往后要多加小心。
只是这话还没想好怎么说,徐八遂便笑起来,白皙的手揣进绯红的衣怀里,掏出了大红的帖子。
“十天后正月十五,我要和白渊合契了。两位,届时来喝杯喜酒不?”
徐八遂把喜帖递过去,君同仙尊从容接过,眉间浮见了然和欣慰,点了头:“嗯。”
周掌门则愣了片刻。
徐八遂又从怀里掏出一把包得肥嘟嘟的大红喜糖:“啊,这是白渊自己做的,地道的魔界特产,那什么,师尊,师哥或者堂哥,你们也尝尝?”
白猫尾巴轻拍徐八遂的大腿,扭头把脑袋埋在了魔尊的怀里,剩两只雪白的猫耳朵轻微地抖。
君同仙尊接过满掌的糖果,忍俊不禁:“好。”
徐八遂挠挠红透的耳朵:“我们魔界是穷乡僻壤,我这人性情凶恶相貌鄙陋,这会要娶你们仙界养出来的大美人,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白渊代我安顿了我的家,我却没什么能为他,还有他的家做的……总之,我向真心为着他的你们立誓,只要我在世一日,绝不饿他一口。他周白渊便是我的心肝,我定然疼他到人世尽头。请师尊、兄长放心。”
白猫的耳朵也随着魔尊的土味宣誓变红了。
周冥木木地接过了喜帖和喜糖,唇角浮起浅而薄的笑意:“……自然是放心的。”
徐八遂轻抚着猫:“我来主要为的就是这事。”
风再起,魔尊抱猫起身,告别前又提到了一事:“对了,兄长说过涉猎推算的咒术,这个术法于身体损耗颇大,往后如果不是必要,还是尽量少用为好啊。”
周冥轻笑:“承弟媳的情了,多谢忠告。”
徐八遂也笑:“保重。”
他轻振袖,人又变回那平凡的仓鼠样,白猫咬住他后颈,仓鼠爬上他的背,一猫一鼠钻入草丛里,声响和气息很快俱消失。
君同仙尊盖上酒坛,抬手摸摸周冥的脑袋。周掌门手里捏着糖和喜帖,什么也没说。风飒飒吹过,他的银发从肩上垂落,左眼视线模糊,偌大天地,眼中只剩下这么炽烈的红。
十天后,正月十五,经过一番内外修整,魔尊和他的道侣终于要合契了。
大护法泽厚和寒天也凑合着要在这天一块把合契的大事给办了,积压了二十年,泽厚兴奋的程度可与饕餮掏宝见到满当当的饭盆时媲美。
大美人周白渊终于换下了他鳏夫一般的素净白衣,换上了魔尊苦练许久绣出的大红喜服。那绣功勉勉强强,但人颜值过于爆表,他一出来,见到他的人无不两眼发直。
魔修们大多笨口拙舌,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主上迎娶的漂亮媳妇,只蹲在一块儿吭吭哧哧:“怎么觉得主上不够靓,衬不上夫人了?”
“害!以貌取人,以貌取人!主上要是想靠美貌搞事情,那早一事无成了。人家明明是用一颗虽然干瘪但是诚实的心去抱得美人归嘚。”
正说得起劲,主上的声音从头上传来:“谁干瘪?”
众魔修大吃一惊,纷纷跳起来打揖:“没没没,主上丰满滴很,蛤蛤蛤。”
主上哼了一声,大红色的衣角微动。胆大的魔修抬眼一瞧,原本以为主上素日穿惯了红衣,今儿反差不会大到哪去,谁知这么一瞧,魂魄差点给震飞了。
主上他另辟蹊径,上了红妆!
这精妙的手法绝对出于吉护法的手!
徐八遂搅完族人们的八卦便顺路朝周白渊而去,总忍不住想伸手去摸摸脸。
一个时辰前小吉帮他涂涂抹抹,絮絮叨叨个不停:“论相貌和风华,公子便是穿着麻袋也是绝色,主上虽也生得好,但素来洒脱惯了,些许行止和公子一比就显得猥琐……”
徐八遂:“……我有这么不堪?!”
“哎呀哎呀是和公子比呀,换作任何他人都会被公子比下去的嘛。”小吉笑得打嗝,“这不帮主上修一修,待会才不至于被公子压成村夫么?”
徐八遂面目狰狞:“村夫……”
成,媳妇太漂亮,他也得认真地倒饬一番。
随后小吉就在他脸上一顿描画,尤其眼睛那块,描得他快睡着了。
“好了没啊小吉?”
“没呢,主上眼睛神采最好,这妆多一分太浓,少一分压不住眸子里的光,最得细细落笔。”
折腾了许久,这倒饬才算结束。
徐八遂打着哈欠睁开眼:“有镜子不?给我看看。”
小吉满意地放下妆笔:“先不看!画得太好了,您今天就是那个祸水!”
彼时小萨从屋外敲门闯进来:“小小,你怎么弄这么久?没把主上画残了吧……”
徐八遂半忐忑半无聊地坐在那,看见小萨推门进来,一见他便脚下趔趄,半个身体撞在了左边的门上。她们的女儿小可探头探脑地也钻进来,也是两眼一瞪,梆地撞在右边门上。
这一系列反应促使徐八遂嘴角抽搐:“这么丑么?”
小萨立即摆摆手:“不是,见过主上各种狼狈样和抠脚的糙汉形容,没见过这么精致的样子,一时很震惊。”
小可则三两步跳到他面前,抓住他的红袖一本正经地流哈喇子:“主上哥哥!咱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嫁给我吧!”
徐八遂:“!”
这称呼,先前小丫头还叫他叔叔的!
熊孩子很快被小萨和小吉逮起来双打了。
他则喜滋滋地想,当回哥哥的感觉真好。
这会徐八遂埋着愉悦的小碎步,想着遇到小黑花后要如何如何,不多时便遇上人,打上了照面。
周白渊看见他,走不动道了。
徐八遂看着他,也走不动了。
不知怎的,徐八遂总感觉周遭的气压有些扭曲,脑子里忽然浮见了另一个模样的周白渊。
他也是穿着一袭红衣,喜服上绣着一条极其漂亮的银色苍龙。他的心魔印和眸子都赤得惊人,一身红衣既显艳丽惑世,又显戾气深重,如从血海踏浪而来。
周白渊亦是。他眼中的徐八遂忽然变了个模样,喜服上绣着一只漂亮但显凶恶的赤色虎奴,獠牙几乎呼之欲出。而他眉心有了一针红色的心魔印,添了几分悲怆与风情。
另一边,泽厚和寒天手牵着手出来,他们俩亦俊朗无双,有趣的是泽厚眼睛被一段红缎蒙上了,手由着寒天牵着,唇角要咧到太阳穴去。寒天依旧一脸肃然,唯有耳朵发红,暴露了不一样的心绪。
肥嘟嘟的饕餮掏宝叼着个花篮跑过来,在四个大红衣服的帅锅里毫不犹豫地把花篮送到了主子面前。
徐八遂回神,弯腰去拿它的花篮,周白渊亦回神来,匆匆上前和他一同拿花,低头自他耳边轻声:“吾妻,这般模样,记得下次只能我瞧。”
徐八遂脊背彻底一酥,也从中醒神,今天过后,这人彻彻底底属于他,是他的周白渊,他的妻,他的夫。
“主上!”寒天顶着一堆哄笑声红着耳朵过来,泽厚像匹大狼般叫他牵着过来,侧着耳朵笑:“笨蛋弟弟,今天你有哥帅吗?”
徐八遂从花篮里取出一朵花插在他耳朵边:“今天你最美,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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