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八遂如坐针毡,只好干巴巴地等泽厚。没一会陆陆续续有魔修跑进八卦殿来嚎丧,他只好当着周烬的面处理些魔界狗屁倒灶的事务。
魔界人祸不多,麻烦的就是天灾,因此过来嚎的大部分是哪个屋顶被陨石雨砸坏了,往常都是寒天在收录登记这一类事。徐八遂规规矩矩地处理了一会,大殿底下就跑来吵吵闹闹的二男一女。
为首的魔修攥着女人的手朝徐八遂大嚎特嚎:“主上,您给评评理,我弟睡了我女人!”
周烬:哇哦。
徐八遂懵了片刻,大喊一声“岂有此理”,拍了下扶手指向走在后头,攥着女人另一只手的魔修大喝:“那个臭弟弟,此事当真?”
那位弟弟魔修还挺从容,捏着女人的手温和地承认:“是的。一共二十一夜,我们好了将近一个月。”
周烬:如此刺激?
哥哥魔修气得要哭了,质问女人道:“当初是谁说这辈子只爱我一只狗子的?这才多久你就跑到其他狗的床上去了!”
弟弟挺身而出:“哥,不怪嫂子,怪我。”
“你滚,我没你这种弟弟!”
徐八遂被这一妻二夫的官司搞得头疼,嗡嗡嗡地听了一会,忍不住搓了一个火球丢下去:“行了消停两把,半空挂锅铲炒翻了天还!那个牵着两头狗——不是,牵着俩兄弟的,你到底怎么个想法?”
那面容姣好身形妖娆的女人安安静静地站着,像是被难住了。两边的魔修吵吵闹闹,不停地喊着“选我选我”。
徐八遂伸出两根食指按住耳朵:“你要哪个狗快点决定,随便哪头,赶紧牵回去拴绳子!”
女人沉思了好一会,轻轻喝了声“安静”,俩魔修顿时偃旗息鼓,眼巴巴地看着她。
“决定好了吗?”
女人下定了决心,两手同时牵紧,凛然道:“我全都要。”
周烬惊愕,下意识就想转头看魔尊的反应,还没看过去,魔尊就破音了:“哈?!不行,只能选一个!”
女人很沉静,很淡定,很深思熟虑:“我离不开任何一个。我的心永远向着大的,他是我的知音。可我的身体本能地馋小的,他是最契合我灵核的双修对象。我谁也不想割舍,如果硬要舍掉一个……”
两魔修如临大敌。
“那我只能忍痛一起斩断了。”
兄弟俩大吃一惊,瞬间站在统一战线和好如初,纷纷回复“我可以”“我也可以”。
徐八遂目瞪狗呆。
结果这出奇奇怪怪的官司自己内部解决了,仨魔修和谐异常地手拉手离开八卦殿,走出了一个嬲字的奇妙组合,并视面目扭曲的魔尊为无物。
徐八遂被那套身心分离的言论劈得外焦里嫩,坐在不远处的废物美人弟弟忽然转过头来。
“魔尊。”
周烬盯着他,沉沉地问:
“你会当我嫂子吗?”
第24章
徐八遂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感觉自己特么要裂开了。
他嚯地站起来,土拨鼠似的大吼传遍了整个八卦殿:“你有病啊!”
周烬鬓边额前的碎发被乱涌的灵流拂起,他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几乎要暴起的魔尊,心底传起汹涌的占有欲。
不是只想曹他,而是从里到外,从躯壳到魂魄,从心脏到灵核,悉数都想占有。
汹涌到极致,便成了恶意。
识海里泛起水声一样的涟漪,那个古怪的声音乘虚而入:“来啊周白渊,签个契约,签完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包括你现在看着的二货。”
是,想要他。
想尽情地摆弄他。掰开,进去,逼他辗转,逼他逃离,然后再抓回来无休无止地睡服。
想让他用那种凝望师哥的眼神凝视自己,不,要更炽烈的眼神,那种要不够、喂不饱的眼神。
因为他就是这么看着徐八遂。
声音又补充道:“签完契约,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想要的只有一个徐八遂,但想做的……太多了。
并不止儿女情长。
周烬心神不稳,识海动荡之际,大殿外传进个奇怪的“giao”声,随即便感到背后传来阵腥风。靠着多年来被霸凌练出的反应力,他就地一翻,一个漆黑的丑东西跃过他头上,滚落到了魔尊脚下,顶过恶鬼袍咬住了他的绯红衣角嗷嗷呜呜。
徐八遂脑子空白了好几秒,此时才像个上了发条的木偶般醒过神来,低头一看,那永远吃不饱导致缩水的饕餮委屈得直嗷。
它一只爪子指向周烬,另一只爪扒拉着徐八遂不放,势必要嗷出个公道来:你看你看他霸占我的位子!
“掏宝?”徐八遂拎起缩成猫一般大的饕餮,惊奇它的体型,“你怎么又变小了?”
饕餮顿时委屈地在空中扑腾,憋了好一会叫出了一声发音诡异的“喵”。
徐八遂震惊:“你脑子也缩水了?连自己是什么物种都分不清楚了?”
这时大殿外踏进来怀抱橘猫的微城,人还没飘进来,“哥哥”便叫个不停。
徐八遂逮到机会,马上无视周烬瞬移到了大殿下。谁知缩水的饕餮也趁机跳到了他肩膀上,爪子紧紧抠着他委屈地大叫起来,吵得他的呆毛翘起来。
“哥哥。”微城一进来,看见饕餮的告状样便先笑为敬,托起怀里的大橘往徐八遂身前凑:“猪,快给掏宝道歉,不然哥哥不喜欢你也就不喜欢我了。”
徐八遂歪着脑袋抱住肉乎乎的橘猫:“怎么了?”
微城乐不可支:“我作晚有事忙着,橘猪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去了,我刚才去找,发现它不仅抢了掏宝的饭碗,还没由头地欺负它。掏宝大概知道你疼它,夹着尾巴都没回击。”
徐八遂听了便拍起橘猫肥得流油的肚子,佯装生气:“居然敢欺负饕餮,你怎么回事?”
微城也捏了橘猫软乎乎的肉肉:“说来也怪,猪以前都很乖的,昨晚不知道怎么兽性大发,欺负得饕餮直缩水。现在乖了没有啊猪?”
橘猫在徐八遂怀里翻了两个身,慵懒又优雅地跳到他肩上,老神在在,看不出什么坏胚样。倒是另一边的饕餮龇得毛发耸立,二话不说跳下地溜远了。
“你还敢放肆?”徐八遂拍着橘猫屁股扬了声音,一句威胁了怀里和身后的两头牲口:“信不信本座把你大卸八块剁碎了给掏宝当夜宵?”
橘猫自在地舔舔爪子,用一种充满智慧的眼神看他,像是在说,我怕你什么呀。
这坨玩意萌得让人心肝颤,徐八遂没辙,把橘猫揪下来狂撸,大有把它搓秃的势头。
此时泽厚终于姗姗来迟:“啊,你们都在?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徐八遂下意识便想竖中指,很快收了回去:“我说,你是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吧?!”
要是这瞎子早点来,也不至于让他独自面对那么尴尬的境地。
泽厚屈指咳了咳:“哪能啊,主上一传召我立即就来了,这不是……”
这老流氓笑了笑,又不说理由了,眉心的魔印微微皱起,神情说不出是荡漾还是落寞。
徐八遂很想喷麦,但看到泽厚脖子上草草绑了一段黑缎,撸猫的手便停了:“你脖子怎么回事?”
“啊,这个。”泽厚面不改色,“昨夜补结界时不小心被乱流划到了,难看,便遮起来了。”
“正巧划在你喉结上?”
“是啊。”
徐八遂怀疑地审视了他两眼:“怎么这么不小心?”
“这不因为担心你身体么。”泽厚随意地抬手来揉他脑瓜,目光瞟了眼从高台上下来的周烬,问道:“对了昨夜,周道长怎么样?来的路上遇见小布,听说他的背伤很是壮观。”
徐八遂心虚得不行:“这个……”
这时,他怀里咸鱼一般的橘猫忽然出现了反常,刚还懒得支不起骨头的大橘忽然精神抖擞,咻的从徐八遂怀里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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