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掌门堂门前的广场已经熙熙攘攘地挤满了人,灵流庞杂。徐麻雀隐着气息和身形来了一连串蛇皮走位,成功快速地穿过沧澜繁复的结界,蹿进了吃瓜现场的最前排,神不知鬼不觉地咻进大堂中,停在柱子上鸟视眈眈地盯着底下。
此时掌门堂内,四长老一掌门立高座,底下跪着一个锅巴三,站着一个冷若冰霜的小黑花,空气好似凝固了。
徐麻雀探出呆毛炸开的小脑袋去俯视,紧脏得灵核砰砰跳。
高座中间的人威严道:“郭宏,你再说一遍。”
锅巴三红着眼眶大声道:“弟子郭宏,愿与周烬结为道侣,合生死契,至死不离!”
那仙长轻飘飘地看向站着的白衣人:“白渊,你也是这样想的?”
徐麻雀大怒,鸟爪把底下的柱子抓出了细微的裂缝:⊙□⊙!
原本准备好一肚子阴阳怪气嘲讽的周烬忽然觉得头顶有一束光,掀起眼皮一瞟,心口冰渊停息,欲海沸灼。
“白渊?”
这白衣的大美人回眸,忽然自死寂里莞尔,一笑惊却沧澜十一山,言笑晏晏地一字回复。
“滚。”
作者有话要说:六崽:一夜之间,我师弟和盆友全没了。T_T泽厚:一夜之间,我自己把老婆作没了。(><)
八叽:一夜之间,有锅巴想抢我老婆!(▼皿▼#)
众仙修:一夜之间,我们都是田里的猹,好多big瓜!
俺:一夜之间,劳资指头冻成了十根小棍棍(。)
又来晚了!躺平给锤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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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掌门堂中间的灵台自带扩音效果,在这个平平无奇的早晨,常年霸占话题讨论度榜首的废物美人周白渊又给沧澜带来了劲爆的瓜。
一声悦耳动听的“滚”传遍了偌大的广场,众猹眼睛发亮,窃窃私语,互为分享稀释过的八卦:“昨夜七师兄和曜光师哥共处一室,恐是酣战一场。”
“而后君同仙尊似是也到场了,但仙尊为人清正,恪守戒律清规,只能爱而不得地训戒小徒弟几句——”
“随后郭宏师兄不甘示弱,今早就将睡梦中的七师兄拖起来要位份,着实英勇!”
好事者嬉笑:“难怪没有灵核,依然稳坐仙尊关门徒弟第七位。”
嫉恨者怒骂:“以皮囊惑师长,乱沧澜名誉,我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各路李姐评色性:“仁兄平和些,自古男儿难过美人关,即便这个美人也是个男子,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啊。”
吃瓜群众快乐不断:“君同仙尊,周师哥,郭师哥,你押哪一股?”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戏言:“怎就只押这三位?在下盲猜还有异军突起的。”
整个沧澜热闹非凡,掌门台的绯闻中心周白渊临风而立,一合手,行了个漂亮的礼:“弟子回复如是。”
跪在一边的郭宏双眼更为通红:“周烬,我是为了……为了你好!我愿在天心石上发誓,我对你一片冰心,绝无谎言!”
周烬将手拢进白袖,垂眼看去,桃花眼凝着冷酷的柔和:“三师兄说笑了。”
“我没有说笑!”郭宏急得脸红脖子粗,竟是急得要哭了,索性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表心意,“周烬,我、我确实心悦你已久,早已存有结契之心,但我口拙,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辞表达……你信我,结契后,我此生绝不负你,我愿庇护你一世,竭我所能守着你——”
可惜这话说出来越发触及小黑花高傲的逆鳞,惹得他笑得更为凉薄。
“三师兄为何觉得,此事一说出来,无论何时何地,我就一定会答应呢?就因为我是个没有灵核的废人,必须要依附某位强权人物才能苟活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心悦你之心,日月可鉴……”
周烬微笑着打断:“日月贱不贱我却是不知道。师兄倒是认为这桩姻缘一说出来,高攀的就是我,弱者自是没有抉择的权力,只有听从安排的资格,是吗?可惜白渊就是不识抬举,这桩上好姻缘,师弟受不起。”
郭宏被堵得俊脸通红交加,眼见说服不了他,直接像高座上的仙长叩首:“请掌门成全弟子一片痴心,放过他吧!”
亲眼见了一出好戏、内心不住为自家妞叫好、恨不得下场暴揍锅巴三的徐麻雀听到这,扭了扭有些酸胀的鸟脖子低头看去,想看下沧澜派的掌门,也即周冥的爹,自家妞的阴险伯父。
那沧澜掌门落座高座中间,面目端重,眉眼和周冥的共通处不多,周冥笑起有温柔意,那掌门只有一看就不通人情的冷硬线条。倒是漠然抿嘴时的唇形很像,一股子如出一辙的倔强,不独周冥,周白渊亦是。
沧澜掌门道:“白渊既然不肯,何必再勉强他。”
徐麻雀终于听清了这声音,咬紧了牙……哦,此时无牙,他憋紧了鸟喙。
这掌门的声音,虽然已经有些细微不同,但那咬字习惯,还有独特的音色,徐八遂一听就和昔日在周白渊识海里窥到的记忆对上了。
正是那缺了大德给小黑花引渡冰咒的混蛋之首。
“掌门英明。”周烬轻笑,神情看不出半分怨憎,桃花眼不动声色地环顾了一圈,笑意更为幽深:“三师兄今日邀师弟来此,大长老怎么不在?”
话音刚落,一个略胖的圆仙修御着剑飞了进来,人没到声音就吼开了:“孽子!”
这声音也很熟悉,徐麻雀抬头看去,目光先被那胖子脚下的灵剑吸引了注意。那通体暴涨的凛冽寒芒,怎么看都和他在周白渊记忆里见过的极为相似。
他低头去看,小黑花也在朝着那灵剑的方向看。
胖仙修急匆匆地降落:“掌门师兄别听这竖子的疯言疯语!昨夜我父子二人小酌,他拿错了一壶反心酒,是以今天才会大发疯癫,其实说的都是反话!”
跪在地上的郭宏猛拆老爹的台阶:“父亲,我心悦周烬已有数载,此心绝无谎言!话可以乱说,心却不会错乱,如果大家不信我的痴心,那就请给我藏书阁的无谎纸,我将这颗心的情意写下来为证!”
大胖长老焦头烂额,恨不得一脚上去踹走这不识相的儿子:“孽子,疯话还说得不够多吗?住口!”
郭宏又转头看向周烬,模样确实很像吃错药,急切悲痛得异常:“周烬,白渊,我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无用,但请你信我,只信我这一回,我是真的喜爱你,我想保护你——”
周烬静静地看着昔日蛮横的师兄匍匐在脚下,隐约能明白郭宏这样失态的理由,但他只觉得可笑。
扭曲的快意和恶意一同掩埋在光鲜亮丽的皮囊下,他半蹲下,俯在郭宏面前轻声:“师兄,喜爱是什么?”
郭宏惶急道:“是保护你!”
“原来如此,师弟还以为是割袖示羞辱,或是做为首的霸凌之人呢。”周烬点头,说不尽的嘲讽意味,“不过师哥既喜爱到想不顾一切和我结契,怎么却连自己的父亲也没能说服?这样谈何保护呢?”
“白渊,你……”一旁的胖长老脸上浮现了极其复杂的表情,似既厌又愧,“他是个傻子,是他配不上你,你、你放过他罢!”
这声音——徐八遂亦对上了号,正是在冰咒引渡阵里的帮凶,那个畏畏缩缩说着白渊如何如何可怜,随后一起使把力推动阵法的慈悲恶人。
眼看这绝世祸水明晃晃地挑拨别人家的父子关系,高座上的仙长们着实是看不下去了,掌门没说话,其他的长老喝道:“够了,今日的闹剧到此结束!郭师兄,郭贤侄既然误饮了反心酒,就不该在这堂上胡言乱语,还请你加以管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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