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依然不变。”周白渊唇瓣贴在他鬓角,用最便捷的法子转移他的悲怆,“从我见你时,我想要你的心就没有变过。”
徐八遂耳根有点热,感觉到了小黑花几欲证明此言不虚的蓬勃热情,赶紧挣扎着要从他腿上下去:“我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去串串门……”
刚落地就被箍住了,周白渊贴在他背后,挥手关了镜像,有些急躁和慌张地将他摁在了桌案上。
“喂!”
“魔尊,别躲我。从我们初逢雨云开始,再到后来种种,天人相隔二十春秋,你知道我多渴多饿么?你别走,疼疼我。”
徐八遂着了慌地往后伸手推他:“知道知道……昨天不是,不是刚喂饱了你吗?”
周白渊温柔地,不留余地地剥开了红衣,饿兽一般贴下去,发狠却不凶地亲吻他的天真:“饱?还早。”
不多时,桌腿刮着地面,声烈且不规律。绯红的素白的外袍衣角颤乱地叠在一处互相拍打,没持续太久,衣料就抛向不远处,皱巴巴地堆叠。
徐野猫头一回在桌案上背向心爱的小黑花,只觉得这么着来无处可逃,受挤压得倍感困苦。好在周布偶似也更喜欢面对他,开了个粗暴的起始后不久,便不甚尽兴地将他扳了回来。
“别在这儿……”徐野猫不懂他的脑回路和赤激点,只觉得桌案是正经人坐着办正事的,怎么可以在这儿敞着怀上下浮沉呢?
“就在这儿。”周布偶答,紧贴得不留毫厘之隙,然而他低头看着徐野猫浑身流走的灵流微光,迟迟没有后续。
徐野猫麻得脚爪趾头蜷着,忍不住伸出爪子推推这布偶形状优美的腹肌,让他行行好,要么出要么来,千万别这么杵着折腾他,这他最受不了了。
推没几下,指尖忽然被水滴穿透,他愣怔地看向周白渊,看到他眼睛里不停地掉落水珠。
“怎么了?怎么了?”
周白渊不是存心想做个怨夫的,就是控制不住。他摇摇头,屈着指尖小心翼翼地勾过他每一寸筋骨,勾勒他体内那些流走的灵力。昨夜不分轻重,此刻终于能缓下来细细驻望,拆开细品,合起慢尝。
这是何等美丽的奇迹。阔别二十年,终于在他眼中复苏。
“魔尊,我有很多秘密,即刻起慢慢告诉你。”周白渊把住了这复苏的奇迹低声,“我生来就能看见世间一切灵流的轨迹,天地在我眼中是五颜六色的繁乱景象,每一个修士也都是行走的画板。”
桌腿受着冲撞的余烬死命地响起来。
徐八遂脑子转不过来:“是、是吗?轻点轻点呜……”
“就如此刻的你,我看得到你因我的撞击而波动的灵流。”
“是,你有自己的色调,独一无二。所以不管你是变化成哪只猫,哪个陌生人,哪只飞鸟,哪只仓鼠,我都能第一眼认出你。魔尊,你在我眼里无所遁形。”
周白渊勾勒着,描绘着,以身体力行逼迫那些颜色混成一团。
“你的每一缕光芒都流淌在我眼睛里,这才是我辨认你是生是死的直观判断。”
徐野猫指尖攥着他散下来的长发,唇瓣张着失神地望着他。
“属于你的光芒消失了二十年。”周布偶脸不红气不喘,俯下去箍紧他,用尽一切力气霸占,“我每一天入睡前都祈祷第二天醒来,徐八遂的颜色便回来了。”
徐野猫受撞甚重,呜咽着出声。
“告诉我,八遂,你回来了么?”
周白渊反反复复地问。
徐八遂断断续续地答。
“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他压根没他的办法。
周白渊怎么办都觉不够,摩挲着这沉寂多年后苏醒而来的色彩,爱而不忍释手,直待徐八遂战栗着摇头落泪才稍微收了疯狂的劲头。
他轻抚徐八遂的脸庞,眼前的景象忽然如海面出波浪,一切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还是徐八遂的面容,他眉心却生了一痕赤红的心魔印,垫在桌案上的也不是灼灼如火的红衣,而是不沾尘埃的白衣。
他的眼眶和心魔印一般通红,正蓄着水花凝望他,伸起连指尖都布满了齿印的手来轻触他:“别闹了……静下来,安抚一下那些作祟的戾气……别入魔,别这么疯……”
周白渊瞳孔骤缩,当即松开了遍体鳞伤的他,定神再一看,徐八遂还是徐八遂,只是可怜兮兮,不至于那般。
趁着他心神大乱,残魂七月趁此侵入这转世的躯壳里,迅雷不及掩耳地攫走了当初龙魂留给他的魂力。
周白渊还未察觉不对,只是后怕地拨开徐八遂沾在鬓角的乱发,拇指不停地摩挲他的眉心,确认这儿没有一缕不详的红色心魔印。徐八遂累成一摊水,贴在他掌心里艰涩地呼吸,面容白皙如玉。
周白渊捞起他回寒玉榻去,不知疲倦地摩挲着他,对那混乱当中看到的幻象感到无尽的惧怕。
魔尊于梦中沉沉睡着,见或呢喃着他的名字,随后在未止的泣声里掺杂了一句“七月”。
周白渊心脏顿停。
……那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野猫:大家圣诞节快乐!今天依然是布偶好战的一天,我累啦,又碎觉去啦呜呜呜。
布偶:诸君圣诞节快乐。我不快乐,我吃一个叫七月的狗的醋,有知情人告诉我那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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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徐八遂前半夜睡不安稳,后半夜一觉睡到天亮,一醒来就看到眼前的胸怀,耳边回荡的心跳声也加快了。
“醒了?”
属于周白渊的天籁响在头顶,徐八遂先动了动俩蹄子,没感觉出什么异样感,便抬头给了他一个晨安吻:“醒了,早上好啊宝贝。”
周白渊低头回应,轻哼着经年的曲子,回应得徐八遂感觉空荡荡的心中泛起了一阵暖意。他像顺着一只饿渴坏了的大猫般揉揉他的后脑勺,一骨碌从寒玉榻上爬起来,哎呦哎呦地去找衣衫。
“我来。”周白渊捡起折叠在枕头旁边的红衣给他裹上,如今个头见长,从背后拢住最合适不过。他给魔尊系好腰带,拢好衣襟,眷恋之意不言而喻。
徐八遂被收拾得很是不好意思:“我明明可以自己来的!整得我好像是个低能儿似的。”
其实他心里受用得很。彼此坦诚相待时让人错觉分不出一丝缝隙,有窒息的溺水感,同袍过后的相拥相贴才更像是真正的细水长流。显然他更清心寡欲些,喜欢温柔的拥抱和安抚,虽然这也更让魔尊感到难为情。
周白渊捏一捏他的耳垂:“我就喜欢这么做。以后我给你铺床叠被,伺候你穿衣,也伺候你宽衣。”
徐八遂耳根发痒,听得忍不住乐起来,回头轻捏了他的鼻子:“哟,那我真是捡了个倍儿棒的媳妇。”
这俩大清早腻腻歪歪一番,你侬我侬地耳鬓厮磨了许久才下了寒玉榻。徐八遂觉得休息够了,该去见一见亲朋好友们,周白渊也称好:“是该去见一见了。七天拉筋,两天交给我,差不多了。”
他对昨夜听到的七月闭口不谈,只抱着徐八遂的腰摇晃起来:“快当回魔尊吧,我还等你来娶我做夫人呢。”
大美人撒娇起来谁也架不住,徐八遂只得连连应好,说话间便在亲抱的途中叫他裹上了恶鬼袍。周白渊捏起他的手摩挲,慢慢地给他戴上十个寒铁指环,一指一吻,最后又给他的耳垂虚虚地挂上一个耳钉——徐八遂的耳洞早就长没了。
周白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凝望的眼中明晃晃地写着“我等这一天不知道等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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